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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亲吗?”◎
盛筱双手背在身后, 头上梳着两朵麻花辫,就垂在肩侧,模样清纯软糯, 只是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带了些倔强和不服输,“我跟老板娘谈了这么久, 总不能什么都不买吧。”
姑娘家面皮薄,沈溪珩知道, 盛筱可爱脸红了。
他在店里看了一圈,最后挑中了一个白色法式草帽, 套在她脸上, 皮肤白皙, 比他见过的所谓宫廷贵女都要晃眼。
盛筱见沈溪珩跟着, 昨天发生的事还有点心有余悸,索性说了句:“不游了, 你自己去游吧。”
沈溪珩双手环胸地笑着看她:“你这脾气怎么一阵阵的。”
盛筱仰了仰脖子,“我要去爬山,换个空气。”
言下之意,你的存在影响我的呼吸了。
沈溪珩双手插兜:“知道怎么走?”
盛筱点头。
沈溪珩:“那我放心了。”
盛筱:“你不用跟来。”
沈溪珩理直气壮:“上山的路我不认识。”
盛筱:“……”
沈溪珩眼角叼着几分坏笑:“只好跟着未婚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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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的路口有缆车可以坐,盛筱下巴指了指,“我不坐, 你坐吧, 你没习惯在乡下住, 爬不惯。”
沈溪珩看她, 眉梢轻挑:“我要是爬上去了, 你怎么说?”
盛筱呵笑了声, 歪头道:“能怎么说?”
沈溪珩长睫微垂, 视线盯着她的嘴唇看:“给亲吗?”
这次盛筱愣了下。
沈溪珩的视线往上滑, 又凝在她脸上,男人眼里的坦诚和大胆,毫不掩饰的狂纵都给她看了。
盛筱撇过视线,脸颊有些烫:“不给。”
未婚妻喊了五年,手都没牵过,还想亲嘴。
沈溪珩胆大妄为。
两人一路往上走,途中看见一位五六十岁的大爷背着背篓,上面扎满了一听听的矿泉水,盛筱见状,让开了台阶,说:“大爷,我买一瓶。”
沈溪珩掏的钱,说:“要两瓶。”
大爷身形瘦骨,常年背水上山,晒得皮肤黝黑,沈溪珩在他放下背篓的时候掂了下竹篓的重量,听盛筱说了句:“大爷,我帮你提两箱。”
“不用不用……”
大爷摆手笑道:“你一个女娃娃,没这个劲儿。”
盛筱刚要去提,沈溪珩的手就拦在她跟前,“我来吧。”
盛筱愣愣,对上他沉凝的眼眸,“沈少爷,你认真的?”
沈溪珩斜乜了她一眼:“最好累得我今晚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沈溪珩身上穿着白衬衫黑色亚麻休闲裤,上山的时候气质落拓,一张脸在光下像白玉石,扎眼得很,本来回头率就高,现在一个竹背篓挂在身上,原本收敛的肌肉隔着衬衫映出了轮廓,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气质,荷尔蒙染了盛筱经过的一路。
盛筱本来还有点心疼,结果山还没爬到一半,沈溪珩这个卖水郎君的背篓就剩几瓶待售。
其他的全让经过的阿姨妹妹们都买走了。
他这个人从小就受欢迎,家庭环境优渥,根本不会养出内向的性格,见人三分笑,人家本来想买一瓶的,后面都带了几瓶。
盛筱站在一旁看着,忽然听沈溪珩说了句:“不加微信,我有未婚妻了。”
盛筱忽然有些害怕,视线往旁边撇了眼,背过身去。
沈溪珩只看见她站在不远处休息的背影,喉结因为口渴滚动了下,就在行人跟他说恭喜的时候,他还笑笑说:“谢谢。”
却没有办法向全世界宣读和盛筱的名分。
卖完水,沈溪珩跟她一前一后往山顶走。
落日余晖如碎金般映在女孩润红的脸上,山顶人不多,来这儿的人多是去海边度假,鲜少有人会来爬山。此刻风朗气清,沈溪珩靠在树边,看见阳光和风都偏爱地落在她脸上。
心头猛然像被扎进了一刀,后脊骨密密麻麻地发疼,然后被碾碎了一样地疼。
沈溪珩低头猛地喘了几口气,才意识到这种感觉来自哪里。
他一直想去牵她的手,可是,她像一阵风,一道光,偶尔落在他的湖面上了,最后自由地游走。
只给他落下了一种以为追一追就能占为己有的妄念……
妄念,呵。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沈溪珩。”
女孩忽然唤了他一声。
却见他额头隐隐泛起青筋,双手撑在腰上,宽阔的肩膀有些垮了,没应她。
盛筱拍了拍旁边的石凳子,抬眸看他。
又是那双清凌凌干净的眼睛,看他的时候就像一束光投映下来,轻飘飘地,却足够勾着他走。
沈溪珩身上带着大汗后的灼热感,盛筱等他在那儿晾了好一会,忍不住主动把他招过来:“你看,这夕阳不错。”
沈溪珩今天被抽空了似的,一听到夕阳就想到那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他没吭声。
盛筱的声音很柔,双手撑在身侧:“我知道你从小到大,想做什么事都能做好。我就不一样,我想做很多事,都不能如愿。”
沈溪珩嘴唇抿得发白,眉眼聚起,整个人阴郁低沉,手背上的青筋拢起:“你退的是他们订的婚,我答应了。”
盛筱笑了下,眼睛像琉璃珠子,熠熠流光中泛着一点柔软:“可能你觉得在我这里,是你这辈子唯一碰过的壁吧,所以一定要办成,你要证明自己的世界没有失败,而我不能是你人生的污点。又或者,你觉得追到我是一种挑战。”
“不是。”
他语气冷硬直截,瞳仁里泛着幽戾:“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所以就一定要得到。”
盛筱语气平静地看着他。
男人的瞳仁死死地凝着她:“所以现在,是你不要我了,对吗?”
盛筱眼睫颤了颤,然后认真地回了句:“是。”
他出国了,一年回来几次,都来首都偷偷看她。为了机票去打工,连苦力都做,画画到半夜,还要对着电脑做特效,纪凌峰说他熬得视力都差了。
盛筱知道他身上的傲气,此刻被认真拒绝了,以后的沈溪珩大概会过得很舒服,至少,想留在国外发展就留在国外发展,没有必要为了谁回来。
她不想他后悔。
也不想自己后悔。
“沈溪珩。”
她声音很轻,像一朵云:“我们都是自由的,你更是。”
沈溪珩这辈子,第一次听有人对他说这句话。
转眸看向天边尽头的彩霞,双手撑在身后,晚风鼓起了他的风襟,软刀子磨在他心口处。
要将一个人从心底连根拔起,痛不欲生却还要强装散漫不羁:“行啊,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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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今年的秋天很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