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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善解人意,明知道陈岁云腰不好,还硬要按着他的肩膀按下去,恨不得把他的腰掰折了。

他心里有气,陈岁云想,因为容祯。

这一整天他都不动声色,就等着在这个时候兴师问罪。

床榻重重响了一声,床帐唰的一声被扯开,陈岁云趴在床头,回头看着韩龄春。

“我跟那容少爷也就是这两天认识,算来还没有你们交情深呢,你犯不着为这个磋磨我!”

陈岁云被逼急了,狠狠挠了韩龄春一把。

韩龄春并不生气,他耙了两下头发,笑道:“哪儿的话,只是刚回来,想你得紧。”

陈岁云看韩龄春,韩龄春摸了摸陈岁云的脸,扳着他的肩将他拉回帐子里。

他动作还是凶,但总算收敛了些。陈岁云也不能在这会儿和他掰扯这些,只在嘴里叽叽咕咕骂些什么。

陈岁云在床上从来不哭,弄得再狠也不哭。但是他会骂人,骂的还挺脏。二转狗死

冬天天亮的晚,韩龄春起床的时候外头还有些灰蒙蒙的,这一整条街安静的不得了。他作息很规律,每天六点准时起床,七点不到就已经洗漱好准备吃早晚了。

陈岁云耷拉着眉眼陪他,阿金把早饭端到桌子上,几根油条,两碗豆浆,两笼生煎,一大碗馄饨,还有油酱醋等调料。

两人坐在桌边吃饭,韩龄春手边放着报纸,时不时翻动几下。

吃过饭,韩龄春仍坐在窗边看报纸,陈岁云把昨天韩龄春换下的衣服拿给阿金,叫他送到店里干洗。

陈岁云刚打发阿金出去,就见有人从楼梯处过来。

来人是陈霜华,他从外头回来,羊毛大衣上还带着寒气。陈霜华比陈岁云高一些,生的十分漂亮,五官锋利而俊美,眼睛有些发灰,不说话的时候气质阴郁,一开口就变成了游戏人间的浪荡公子。若不是在此时此地,他倒像个优雅散漫的外国贵族了。

陈霜华看见了陈岁云,便往这边走过来,挑着眉笑,“听说六小姐来找你了,阵仗大得很呐。”

“六小姐?”韩龄春听见了陈霜华的话,问道:“哪个六小姐?”

陈霜华不知道韩龄春也在,他住了口,只站在门口对韩龄春打了声招呼。

韩龄春颔首回礼,看向陈岁云,陈岁云三两句将六小姐的事情说了,道:“现在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龄春笑了,调侃道:“岁云先生风采不减当年。”

陈霜华倚着门,饶有兴致的看向陈岁云。

陈岁云道:“你不是刚从外头回来?去歇着吧。”

陈霜华点一点头,站直身子,到对过他自己房间去了。

陈岁云回来,提起水壶倒了两杯茶。韩龄春收起报纸,将边角折叠地整整齐齐,道:“昨天他不在,是在外头过夜的?”

陈岁云道:“田太太的外甥女从国外回来,田太太邀请他去马场玩了。”

陈霜华的长相太有攻击性,为人又刻薄,因此接不来男客,倒是诸多贵妇太太小姐们喜欢他,有什么宴会总要叫他去玩。

不比陈岁云的深居简出,陈霜华像只花蝴蝶一样出没在上海滩的名利场。

他端起茶杯,道:“这么三天两头的在外过夜,你就不怕他去姘戏子做相好?”

“他才不会。”陈岁云道:“他还想着攀高枝做驸马呢,跟人姘戏子坏了名声,谁还找他做生意?”

陈岁云往热茶里扔了两枚干梅子,笑道:“他在这上头,最洁身自好了。”

说话间,五川上来了。他是韩龄春的助理,也兼任管家。

五川在韩龄春身边说了什么,韩龄春点头说知道了。

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衫。陈岁云接过五川手中的大衣,给韩龄春穿上,将他送出门口。

陈岁云还要再送,韩龄春拦住他,道:“回去歇着吧,天色早,还能睡个回笼觉。”

陈岁云说好,看着韩龄春下了楼出了门,才转身回去。

韩龄春知道陈岁云昨晚没休息好,也看得见陈岁云哈欠连天,但还是要陈岁云跟他一块起来,陪他吃完早饭,像个贤惠的妻子一样妥帖送他出门。

陈岁云心里骂他,不为他刻意折腾陈岁云,而是为他装模作样的体贴。

门外,韩龄春坐进轿车里,问五川:“近日冯六小姐来过陈家书寓?”

作者有话说:

韩龄春:先查个岗

第5章

陈岁云睡了个回笼觉,被巷子里卖香干的吆喝声叫醒了。他打着哈欠起身,叫阿金下去买一碗。阿金道:“这香干是下酒的好东西,您要吃香干,少不得佐酒。”

陈岁云听见阿金这样说,只好道:“那不买香干了,你去买点炒货回来。”

阿金拿了钱去了,不多会儿买回来两大兜炒货,瓜子,核桃,栗子,还有一兜晒干的大红枣。

陈岁云整理好衣裳,去往了亭子间。亭子间不大,靠窗一张长榻,榻上放着一张方桌。阿金将各样炒货放进什锦盒子里,又端上一壶茶。

“去把陈玉华叫来。”陈岁云推开窗户,迎面是邻家瓦片整齐的屋脊。

阿金去了,不多会儿陈玉华进来。

他很年轻,也就十五六岁,脸皮儿细白,眼睛黑亮黑亮的,透着一股子灵气。

“你还记得你把你自己卖了多少钱吗?”陈岁云一边剥瓜子一边问道。

陈玉华回道:“五百大洋。”

“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一笔钱?”

陈玉华想了想,道:“我在码头扛包的时候,成年的工人一个月二百斤大米,也就是八块大洋。我不如他们有力气,一个月最多的时候是五块大洋。五百大洋,我要在码头干八年。”

陈岁云挑眉,“脑袋倒是灵光,上过学?”

陈玉华点头。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你吗?”

陈玉华想了想,“因为我长得好看?”

陈岁云笑出声,“你年纪不大,还蛮自恋的呢。”

陈玉华挠了挠头,“那是因为什么?”

陈岁云道:“你也知道咱们是做什么生意的,咱们跟长三堂子的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旁人瞧我们下贱,但实际上也不是谁都能来做生意的。”

陈岁云的嗓音沙哑温吞,说话的时候有些娓娓道来之感,“有些男人愿意自卖其身,明明长相也就那样,偏还觉得自己是个风流倜傥,能迷倒众生的多情种子。还有一些个地痞流氓,觉得来咱们这儿做生意,既可以拿到钱,又可以嫖一嫖人家高门大户里的太太小姐,真真是笑死人了。”

陈玉华忙道:“我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陈岁云点点头,道:“你心里明白,那我才好教你别的东西。”

陈岁云摆了摆手,叫陈玉华过来坐下。

“咱们的客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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