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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五日里,瑜珠日日都来给他送汤,三餐陪着他吃,药陪着他喝,但却从不住在这里,也不与他太过亲近。

他突然的请求,叫瑜珠有些措手不及。

虽然沈夫人亦说过,住在他这里安全,但她仍不想那么快的与他近距离接触。

“家里还有一堆的事,日后再说吧。”

周渡便也不强求,只是换了个刁钻的问题问:“家里的那个人,可以赶走了吗?”

“哪个人?”瑜珠一时不察,反应不过来,完了后知后觉道:“那是我买来的家丁,你别张口闭口侮辱别人。”

“只是家丁?”

瑜珠挑眉:“即便不是家丁,你又能奈我何?”

“我不能奈你何。”周渡苦笑,“我只能在他伺候你的时候,想着为什么在里头的那个人不是我。”

男人说起荤话来,当真是一点顾忌都没有的。

“周明觉!”瑜珠生气地想甩开他的手,反被他握的更紧,抱紧在未受伤的身前。

“瑜珠,你可以留下他,但你也得答应我,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人,好不好?”

瑜珠不满:“我本就没有过别人。”G

“可日后还有十年,二十年,万一哪日你厌倦了我,也不许去找别的人。”

他这请求倒是比沈夫人还要未雨绸缪。

瑜珠想推开他,无奈他的力气堪比蛮牛。明明都受伤了,瑜珠不懂,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纹丝不动,叫她怎么推都费劲的。

她只能被周渡抱在怀里,无奈瓮声瓮气道:“好,我答应你。”

但心里想的却是,此事的前提,也是周明觉他能十年如一日地洁身自好,尊重她,爱护她。日后他若想有什么通房妾室,又或者,将她得到了又如同以往那样不珍惜了,她该走还是得走的。

她只是给他一次机会,并不是要将自己的将来都彻底断送掉。

瑜珠头脑清楚,窝在周渡怀中渐渐觉得闷热,拍了拍他,想要他放自己松口气,却发现自己撑着他脑袋的沉重颈窝,竟有一阵逐渐的湿漉。

她顿住,不可置信地侧过脑袋。

可周渡埋在她的肩膀上,叫她什么都看不见。

“周渡。”她放软了一点声音道。

周渡立时圈紧她的腰身,叫她哪里都去不得。

瑜珠总算没再说什么,缓慢地抬起手,将双手也虚虚地搭在他的后背上,既怕碰到他的伤口,又想要他明白自己也在回应他的心意。

两人便就这样安静的,互相依靠,直至屋外有人敲门,周渡的眼泪也早已干涸,瑜珠假装没发现,径自走过去开门。

却居然是温氏。

瑜珠与她撞了个正着,不过须臾便反应过来,为她让出进门的位置。

温氏神色复杂,瞥了她一眼,似乎有满腔的话要与她说,但因为过于担心周渡而一句话都没有功夫。

她掠过瑜珠,自顾自往周渡的床前去。

“若非是你萧家姑父告诉我,一连几日在朝堂上都不见你的身影,我都不知道你伤的有多重,那天杀的东西!”

瑜珠听见她不加掩饰的哭嚎,知道他们母子相见,自己不该再待在这里,便识趣地走了出去,顺便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可以说自己话的房门。

温氏哭到一半,察觉到瑜珠走了出去,便停下来啜泣,与周渡道:“这几日都是她在照顾你?”

周渡面无情绪道:“嗯。”

“那你与她……”

“她答应与我再重新试试了。”

“那你带着她回家来吧。”温氏又情不自禁地哭开了,“明觉,母亲知道错了,母亲不会再故意为难她,也不会再把什么错都往她头上推了,母亲后悔了,母亲真的知道后悔了,你同她说说,带她回家来吧……”

“她不会同意的。”可无论她哭得多么深刻,周渡也只是安静地摇摇头,“母亲,在她没有亲口说要回去之前,我是断不会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情的。”

他知道周家给瑜珠带来的伤痛有多深,他弥补都还来不及,不会,亦不敢再去轻易揭起那块伤疤。

“可我想要我的儿子回来!”温氏撕心裂肺道,“你不在家里,我连你受伤多么严重都不知道。如今照山不在,你也不在,韶珠马上又要出嫁了,明觉,母亲身边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你可怜可怜母亲,就带她回来吧,大不了我去同她认错,我去认错,你们就肯回来了是不是?”

“母亲不必做这些,她愿意回去的时候,她自己会主动开口的。”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温氏这几日几乎已经是以泪洗面,外头的流言蜚语也早就没有功夫管了,她只想她的儿子能够回来,她的孩子能够回到家里来。

而周渡只是与她下逐客令道:“母亲回去吧。”

温氏绝望地与他相对,崩溃地掩面离开,冲出房门的时候又撞见在廊下坐着的瑜珠,她怔在原地,任泪水横流,内心做着世上最艰难的抉择。

可她终究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瑜珠公然道歉,更别提此刻周围站着的还是彰平他们几个下人。

她眼含泪水,冲出了这座新宅。

瑜珠不明所以,对她惯常的没有好态度习以为常,虽然不会将这份不愉快发泄到周渡身上,但这日照顾他的态度,倒的确不如前几日那般体贴了。

周渡如何会察觉不出,却也是没有说什么。有些心结时间能解开,有些心结,却是一辈子都难化解的疑难杂症。

他不会去逼瑜珠,只要她做自己想做的。

等到第十日的时候,周渡已经可以安稳地在地上行走,只是后背依旧无法挺得如同平时那般板正,笔直。

瑜珠日复一日地来看他,为他擦拭身子,做饭喂药,每每看到他后背的那些触目惊心,都觉得如今的周渡越来越像个疯子。

但好在疯子后背上的淤青是在一日一日的变淡与化解了。

她这日照旧为他擦拭完后背,穿上纯白的里衣,系衣带的时候,周渡顺势将她带着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当真休息好了,今夜留下来,嗯?”

他语气低低的,带了点寻常时候没有的暧昧,瑜珠清清白白的眼神瞟他一眼,都觉得自己被玷污了。

她依旧摇头:“算了吧。”

可周渡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日日被心心念念的人伺候着擦拭身子却什么都不能动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每一下指尖触碰到他的后背,都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底线。

而他今日不想再忍了。

他摁着瑜珠的脑袋,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久旱逢甘霖的畅快叫他只会更加扣紧瑜珠的腰身,无论如何都舍不得放手。

瑜珠只觉得自己静默了片刻,沉寂已久的心里便有什么东西开始熊熊燃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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