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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悠悠听力障碍还拿笔交代了接下来照顾小孩需要注意的问题。

杨悠悠拿着医生从记事本上撕下来的纸张,看见医生告诉她小孩现在可以吃点流食。能吃饭就好,这就表示他在逐渐恢复中。之前她特意在兜里留了一些零钱,刚好可以给小孩准备几天的饭菜。

她送走了医生,又给小孩掖了掖被角,然会就准备下楼去给小孩买些稀粥什么的,可她刚转身迈步,那本还躺在病床上的小孩突然挣扎着要起来。杨悠悠赶紧转回来对他进行安抚,已经禁言了几天的声音带了关切与柔软,“别动、别动,你才刚醒需要静养,我是要出去买饭,买饭……”

说完,她摆了一个左手端碗右手扒饭的动作,“我去买饭,你饿了吧……”

“……别、走……”小孩的声音又干又哑,说出的话也有些含糊不清,但还是能让人听出大概。

杨悠悠愣愣的看着他,直到突然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小孩脸上因为纱布的关系并不能让人看出他的表情,可每个字都像带了刀刃,一下下剌在了杨悠悠的心脏上,“……我不、饿……别……走……”

“好……我不走。”杨悠悠怔怔的坐回椅子上,好一会儿才从熟悉的语言中理清了思绪。刚才小孩说的话她好像都听懂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说的,他也能听懂?

杨悠悠沉默了一会儿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还是先喂了点水给他。

小孩又安静的闭紧了嘴巴,异常乖巧的躺着不动,只是一双眼睛全盯在杨悠悠的身上,随着她的活动而转动。

“我说的话,你是不是能听清?也能听懂?”杨悠悠小声求证,她也确定不了刚才是不是自己在臆想中听差了,几天了,她都快忘了跟人用语言沟通的感觉。

小孩眼中露出一点儿不明所以。求证中的杨悠悠失望的叹了口气,看来是她憋得太久大脑失衡了,毕竟她的存在就是这个时空里的多余物件,又怎么可能拥有语言这样最能改变事件走向的大杀器,能写字交流都已经是较明显的BUG了。

“还是沟通不了啊……”杨悠悠呢喃出声,可脑子里还留着刚才跟小孩交流的清晰印象,他说‘我不饿’……不饿?她问他,‘你饿了吧’……

他听得见,也听得懂!

杨悠悠拖着椅子坐到离他更近的距离,小小心的求证道,“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你现在是在医院里,是我送你过来的。你能告诉我,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吗?”

小孩因为她的问题而神情骤变,他在害怕,脆弱的好像快要破碎的眼睛里全是恐惧。杨悠悠在大脑下达指令前就已经伸手安抚在他瘦弱的手臂上,轻轻地,怕他疼,更怕他应激惊惧,“别怕……别怕……她不在这儿,这里只有我……我们见过的,那件衣服,还记得吗?那天天冷我给你的。”

她不知道他在经历了那样残酷的虐待下还能存留多少正常思维,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准确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可她比警方更需要知道他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人毒打成那副模样,再被套上一层又一层的垃圾袋丢下山坡,还有,在他的认知里那个偷走他的女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存在,母亲?恶魔?疯子?也或是执掌他生杀大权的神明?

“我叫杨悠悠……”一报姓名,杨悠悠的心脏就猛然一咯噔,可想要收回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会帮你的,一会儿警察可能就要来了,他们也是来帮你的,你要把所有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他们听,不要怕。”

也许今天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把他的身份彻底曝光的好机会,只要警方能进一步查证,只要能确认他是邵梁鑫跟万莹的孩子,截至到这一刻,以后就没有那些事了。

“……我、找你……没有……”小孩是声音艰涩沙哑,但话音却意外的平静,哪怕杨悠悠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颤抖,“……你……没了……”

杨悠悠抿唇,牵动唇角好不容易才做出一个微笑的痕迹,她的心脏在小孩那仿佛是在指责一样的话语里不断抽疼,“对不起,我、我虽然说能帮你,但是……也有很多因素让我……做不到最好,你很坚强,很厉害,你不会永远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孩透过肿胀的眼缝看着杨悠悠,“你会.....不见?”

“……恩。”杨悠悠被责任感束缚住,连带回应的话语都带着过意不去的内疚,“所以,趁着我还没有消失,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把你遭遇的全都说出来,我才能帮你。”

小孩的眼神暗默下来,但他本就在长久的虐待里被遏制了所有情绪的表现,这时候知道她仍会消失,他也不过是平静的接受而已。

“你一定饿了吧,我出去给你买点儿吃的,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回来。”杨悠悠觉得自己需要去外面冷静一下,在警方来之前,她必须把文字语言斟酌清楚,如果这一次不成功,那么他的心灵创伤一定会更加严重。

关键是那个始作俑者怎么就那么难找,至今警方那边都没有一点儿消息,他的存在,也就是户籍身份很可能压根就没有,哪怕他死亡消失,只要被丢弃,也不过是一具无人认领的残骸。这么半天了,他开口的每一句每个字,都没有提及‘妈妈’这个词,往更污糟的方向想,在他的认知里,是不是连‘父母’的概念都不存在了。

杨悠悠起身走了,小孩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她消失在视野,没有挽留,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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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一、停滞

一零一、停滞

他其实什么都不懂。不懂天为什么会亮,不懂天为什么会黑,不懂自己这个野狗生的杂种为什么没有妈妈。他藏在树丛里,看见那么多跟他差不多大的小人身边都跟着一个两个大人,他们被抱着,被牵着,摔了有人扶,哭了有人哄,还有好看的吃食。为什么只有他不一样呢?他以为自己真的是野狗生的,然后努力的找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妈妈,结果那些野狗看见他就跑了,他就知道,自己的妈妈肯定不在这里。

他也有懂的。那就是被打的时候会疼,如果发出声音会更疼,尤其是在她吼叫的时候,他一定要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她踢打,有时候打着打着他就不疼了,就睡着了。他还知道饿了也会想睡觉,会走不动路,但吃点东西就好了,天气暖和的时候最好,有草有花有树叶,还有各种活物,绿色的桶里也有不少好东西。天冷不好,因为除了绿色大桶,他再没别的地方找食吃。而更不好的,是她把吃剩的东西倒在地上给他吃的时候,对他笑的时候,突然伸手摸他头的时候……

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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