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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快要生了,特地从上京派遣过来的,仅有几面之缘的人也能做得这样周全,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某种程度上和王爷很像。
她在产床上整整痛了一个白天和一个黑夜,终于听到了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哭声嘹亮,有力,听起来很健康活泼。
“恭喜王爷王妃,是个俊朗的小公子!”婆子将孩子抱起来,用软布裹了,高声报喜。
外间响起此起彼伏的祝贺之声,她感到快活又满足。
不知王爷此时抱着孩子是什么神情?和亲骨肉第一次见面应该是欢喜的吧。
孩子像我还是像他呢?好想抱一抱,可惜此时没有气力说话。
她觉得自己应该安心地睡一觉了,可是总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眼前一片弥漫的血色红光是怎么回事?为何周围的人开始惊恐地乱叫?强撑起精神,终于感受到了下身一片令人不安的潮湿。生孩子会流血,她知道,但这么多血是正常的吗?
她感觉身上的精力迅速地流失,不同于那种一天一夜没睡的疲倦,这次是如同掉入了一个无底洞,四下不着力,飘飘的不知身在何方。
眼前的红光变成了白光,她昏厥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觉得指尖很痛,像是被针扎了,她又悠悠地醒了过来,确切地说是意识醒了,但是睁不开眼。
“胎盘娩出时出现了血崩,能用的药都用下去了,可是王妃失血过多,只怕……”这是那个御医,她认得。
“只怕什么?你不是太医院最好的妇科圣手吗?”一个哽咽的声音,她艰难辨认了好一阵,才终于听出来这是她的夫君。
“是老夫无能,请王爷恕罪。”
“当年面对我父皇你们这样说,如今又是……”他说不下去了。
听起来很难过,她希望他不要这样,孩子出生了,应当是高兴的。
眼皮似有千斤重,但她还是挣扎着把眼睛睁开了,映入她眼帘的是王爷通红的眼,第一次见他失态,却是在这种情形下。
“我是不是不行了。”她轻轻动了动被他攥紧了的手,气若游丝地问。如若不是到了生死关头,他定然不会如此。
“不是,你不是醒了么。”他倔强地抿了抿唇。
她想笑一笑,却是忍不住掉了一串泪,“我都听到了。”
“我有点后悔,应该勇敢一些。我母亲是错的。”她自顾自地喃喃低语,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好好照顾孩子。”她停了好一阵,又继续说道。
“我不知如何照顾孩子,你撑住。”他声音嘶哑难听,不复往日的悦耳。
“你会知道的。王爷是个好男人。”哭泣无用,她只想尽可能地和他多说几句话。
“可惜我悟得迟,和你的缘分又太浅。”气有些喘不上来,她一字一字说得很慢,“王爷,往后给别人一些机会,让别人靠近你。”
挣扎着说完了这一句,她来不及听到他的答话,终是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番外 娇儿初长成
兰煦怀里抱着个并蒂连枝底纹的红色软枕,修长的两腿侧向并拢蜷在一起,一只小小的玉足调皮地从裙边微微露出。宫灯也解风情,在她脸上笼上一层薄透的暖色光晕,美得如梦如幻。
她在看棋局,齐湛坐在她对面目光专注地看她。她寻思良久,忽地欢喜起来,捻起一只黑子落在棋盘上。然而落下的瞬间又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犹犹豫豫地望向齐湛。
齐湛了然地挑挑眉:“准你悔这一步。”
“可以这样的吗?”她小心地问,明知不应当语气里却暗戳戳地裹着窃喜。
“对着我自然是可以的。”他呷了一口茶,十分大度的样子。反正你最后都是要输的,先让你高兴一阵没什么不好。他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她偷瞄他一眼,又把刚刚的黑子拿了回去。
齐湛眼带笑意静静地看着,她的快乐总是很简单,只要他在身边,对着块石头都能笑起来。不管在外面遇到多少烦心的事情,只要拥她在怀情绪总能很快地平静。这样的小仙子怎么就让他遇上还娶了回来呢,上天待他何其之厚。
正出神地想着,窗外远远传来一声炸响,兰煦正举着棋子的手猝不及防地微微一抖。他直起身子往前,越过榻上的棋桌用手掌轻轻托了一下她的下巴:“不怕,雷声而已。”
她不说什么,只轻轻侧了头,勾起唇角用小脸温柔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掌心。
齐湛收回手,掌心却若有若无地氤氲着热气,撩得人心猿意马。只这么小小的一个动作,他下身便蠢蠢欲动了。
成亲之后他仔仔细细地娇养着她,眼见她身段像春日里的枝穗一样越发的修长苗条,有时候他抱着她,能感觉到胸前压着的那两小团日渐丰满柔软。
养着的日子久了,感觉成了半个父亲,娇花可人却不知她是否已堪怜,一日一日地心中天人交战,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夜里念着她的名字自己抚慰自己。
渴念越压越深,不管她在干什么他都能轻易地把心思歪到那些不可说的事情上去。她笑她嗔她亲他,她裸着脚丫子在地毯上跑,她微微嘟着嫣红的小嘴吮掉荔枝上的汁水……通通令人疯狂。
但兰煦对他这些甜蜜又痛苦的感受是一无所知的,男女之事她傻乎乎的似懂非懂,却又对他的反应暗自好奇。
她发觉他不肯将她放在腿上坐太久,可怜兮兮地问自己是不是长胖了,以后不能吃太多甜食了。他心里苦,只能哄她说你扭来扭去我很痒。
她好似恍然大悟,却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不时地往他腿上蹭蹭摸摸,或者枕着他懒洋洋地看话本。
眼见她又坏心又不安分,齐湛更是轻易不敢和她一起睡,再晚再累也要回自己寝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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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种苦熬是有期限的,兰煦十五岁了。
心跳得好快,她手抚了抚左胸,试图调整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是好难,一想到白天齐湛将玉簪别上她的发髻时灼灼惑人的眼神,身体就不自觉地发烫。
“我们是时候要完成新婚之夜没完成的仪式了。”他那时微微弯下腰,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晚上来紫宸宫。”
浴后侍女给她穿上了一身大红的衣衫,金线绣成的凤凰纹样虽与大婚时候不同,这明艳的大红底色却是属于新娘子的喜色。这个男人耐心等待她好久了,见到这身衣衫她心里万分羞涩,好似回到了当初等他揭开盖头的时刻。
她终是屏退了左右,自己提着裙摆一步一步地向他的寝殿内走去。
齐湛正站在床前的台阶边上等她,他也穿了一身红色的龙袍,整个人挺拔修长,眉目俊朗,宛如当年初见,不,比当初更意气风发。
她只看了一眼便娇羞地低下头,齐湛轻轻一笑,走过来牵了她的手。
“夫君穿红色很好看哦。”兰煦微微抿了抿唇,小小声地开口。
两人坐到床上,她伸出手给他看:“她们把我指甲都剪了,本来也不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