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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动地的战役,以蚩尤被杀告终。
然而没人知道,风师箕伯也死于女魃之手。
更没人知道,女魃一直喜欢那位风师。
但她最终站在了黄帝这边,为族人而战。
可笑的是她因这场杀戮造下罪孽,已经无法再做天女。
后来更因她杀了风师,部族大旱时,她成了禳灾巫术的祭品。
从天女到旱魃女尸,没人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心死。
杀风师是她的选择,成为祭品也是她的选择。
只因她是黄帝之女,肩负大义与责任。
这样的天女,即便成了妖怪,也万不会是为非作歹的妖。
大头已经失联一个月了。
隔了一条街的古玩店,也关了门。
我没有去找他,也没有用镜台查看他究竟做了什么。
自我来到这个不属于我的时代,还是第一次这样无助。
我怕我从小养大的侄孙,会因做错了事,死在二十六岁这年。
被他拿走的异妖册,施个咒语便重新落在了我手中。
我本该和女魃一同回去的,可是我知道,我必须要见大头最后一面。
好在也没有等太久,又过了半个月,同样是深夜凌晨,殡葬店的门被敲响了。
敲门声只响了一下,我便知道是他回来了。
果不其然,开门的时候,正看到他背对着我,坐在地上。
我唤了他一声:「大头。」
他身躯一顿,没有回答,只笑了一声:「姑奶奶,我以为你走了。」
我叹息一声,怜悯地看着他:「你杀人了?」
「算是吧。」
「谁?」
大头没有回答,只背影孤独地抬头看了一眼天上。
没有月亮,夜幕一片漆黑。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杀了龅牙哥?」
那个经常在古玩店门口的流浪汉,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大头沉默了下,轻声道:「我没有杀他,我只不过是,没有救他而已。」
按他的话来说,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那流浪汉不知是吃坏了东西还是突发疾病,蜷缩在古玩店门口,口吐白沫,全身抽搐。
大头关门离开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龅牙哥意识昏迷前,向他发出了求救的眼神。
可大头没有救他。
相反,他蹲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咽了气。
那是一个无月的夜晚,流浪汉死在了店门口,但没人发现,因为他经常躺在这里睡觉。
夜深的时候,大头将他的尸体拖进了店里。
城市里有太多这样无家可归的人,即便他很久不曾出现在那条街,也仅有熟知一二的店老板感叹一句,咦,那个乞讨的流浪汉最近不见了哎。
过后,所有人便将他遗忘在脑后。
大头是恶人吗?
不是,街上那么多店面,龅牙哥只经常守在他的店门口作为常驻点,因为但凡大头在店里,饭点的时候都不忘给他也送份吃的。
他不是恶人吗?
不,他是恶人,他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死在他眼皮子底下,无动于衷,冷漠旁观。
后面的事无需多说,他利用流浪汉的尸体,做了诸多实践,策划了一场尸变。
而后偷了我的异妖册,以我那本「袾子笔记」中记载的某种召唤仪式,将旱魃女尸放了出来。
我不知他是何时动的这种邪念,邪念一旦滋生,无异于将心交给了魔。
我很失望,看着他声音冷了下来:「你可知道,召唤出旱魃女尸,你的下场是什么?」
「猜到了。」
他笑了一声,语气不甚在意:「姑奶奶不会让我死的。」
「张润泽,你这是在逼我。」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哀凉,竟不自觉地想起了他初到我身边时,六十多岁的张红兵将他推到我面前,他紧张地看着我,在张红兵一遍遍的催促下,挨了一巴掌,才哭着叫了一声姑奶奶。
三岁的孩子,还应被母亲抱在怀里,不应该是敏感慌张的。
我不该留他的,可我看着那小小的孩子,动了恻隐之心。
早知今日这恻隐之心会害了他,我绝不会在那时摸着他的小脑袋,说了句:「姑奶奶这里有糖。」
他喜欢吃糖,如同秦时的连姜,也喜欢吃糖。
可是谁能想到,二十三年后,他犯了这么大一个错。
我真的很失望,斥责的话未说出口,他已经呼了一口气,卸下了重担似的,起身回过头来看我。
他个子很高,比被我附身的王知秋高了大半头,寂静深夜,就这么双手插兜,静静地看着我,眼底隐匿着幽幽黑河。
「姑奶奶,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你去哪儿了?」
「按照习惯,你应该去镜台探知一下才对,为什么不去看呢?」
我从来没有用镜台去探知过大头的人生。
当然也有理所当然的理由,因他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很多事我不会瞒他,镜台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
我还记得他十二岁步入青春期时,有一次问我:「姑奶奶,你有没有通过镜子看过我?」
那时存了几分捉弄的心态,我回答道:「有啊,我每天都透过镜子看你,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考试考了几分,有没有篡改分数,班里的小女生有没有给你写情书……」
话未说完,他已经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气急败坏:「姑奶奶!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要尊重我的隐私。」
我拍开他的手,哈哈大笑:「你跟一个快七十的老人家谈隐私,你小时候窜稀拉裤子里,还是我给擦洗的呢……」
这下,大头又急了,涨红了脸,又开始捂我的嘴。
后来他天天缠着我,跟我拉钩,让我发誓永远不用镜台去看他。
又是撒娇又是跺脚,最终我如他所愿,发了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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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有用镜台去探知过他。
大头当然知道也不会是那个理由。
他看着我,勾起嘴角:「你不敢,对不对?」
我皱了下眉:「你胡说什么!」
「连姜,你不敢看我,因为一旦你去看了,便会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比你对你师父的少。」
「你是我养大的,对我有感情没什么奇怪,不敢?为什么不敢,我对你一样有感情,这很坦荡。」
「坦荡的是你,不是我。」
大头蹙起浓黑的眉,眼中有一闪而过的阴郁:「你对慕容昭是怎样的感情,我就是怎样的感情,连姜,你别装傻。」
我也皱了眉,这么多年,我将他当作一个孩子,他在我心里一直未曾长大。
亲手养大的孩子,连姑奶奶也不叫了,一口一个连姜,实在让人生气。
我冷下脸来:「你如何能跟我师父比,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