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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皮上前,结果天子撩开衣袍在外堂坐下,吩咐他传膳。要的东西还挺齐全!牛肉炖土豆盖浇面一碗,薯片一碟,别的看中宫膳房有什么,都给他来一点。
现在距离用完晚膳还不到两个时辰。
这就饿了?
春陀不知道什么叫做化悲愤为食欲,眼睁睁看着天子把上得最快的一碟子薯片吃光,赶来的侍膳宫女背书似的把薯片的制作方式道来:“土豆切成薄片,多清洗几次,淡盐水中滚一滚再放进凉水中……”
刘彻一看就没听进去,但也没让侍膳宫女停下来,飞快吃光一碗面……春陀庆幸中宫膳房有分寸,知道夜深不宜多食的道理,一碗面只有两三口的量,土豆和牛肉也只有三五块。别的添头便是一碟子白生生的萝卜片,一道翠绿的嫩青菜。
不过,春陀很快知道他以为平平无奇的添头内有乾坤,因为天子一点不剩全吃完了。
奇了!椒房殿的每一样膳食都能合陛下的口味。
刘彻放下筷子,目光落在婆娑的树影间,“回清凉殿。”
春陀在殿门外接过徒弟苏文递来的斗篷,踮着脚尖给天子披上。
椒房殿和前殿间有长巷相连,步行距离不过四五百米。刘彻回到寝殿,用过一盅马奶便熄灯歇下。
春陀上年纪早不用守夜,招来徒弟说:“夜里小心伺候。”
苏文探着头伸长脖子,小声问:“皇后又惹陛下生气了?”
“你瞧着陛下像生气的样子吗?”
苏文看不出来,“不像……可没事的话,干嘛大半夜回清凉殿。”
春陀琢磨半晌只是说:“今天的事情有点怪。”
天子和皇后之间有不愉快是肯定的,天子只是没像往常一样情绪外露而已……唉!不过短短几日而已,天子的心思,他们贴身伺候的竟已看不分明。
陛下长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快要改吐了……
注:《房中八术》我杜撰的。
第20章 蛋饼
另一边,阿娇睡眼朦胧地蜷缩在东配殿的矮榻上,握紧拳头轻捶床铺。天知道她是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选择性嗜睡症患者”,刚刚和刘彻同榻而眠居然毫无睡意,还越来越清醒。
她习惯独自一人睡一整张床,骤然间接受不了和刘彻分享一半的床铺,也实在不愿意留在正殿里尴尬至死……不过,她避到东配殿的行为会得罪刘彻的吧?转念一想。这算什么,以前她还用鞭子抽过刘彻,不也都过去了。
人都是健忘的。
其实过不去更好。
刘彻稀烂的技术她真的消受不了!老天保佑刘彻对她产生心理阴影,再也提不起兴致。
若要阿娇主动避宠,一次两次倒可以避开。三次四次的难保太皇太后和窦太主看不出来,她们是绝对不会允许阿娇避宠的。这就和很多年轻人觉得一个人过日子也挺好,爹妈七大姑八大姨偏偏要催婚一个道理。
三个字总结:为你好!
这两位不肯为她撑腰,她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阿娇看得分明,皇后的权势和地位都是空中楼阁。她很早就发现褪去长公主之女的身份,自己只是一个过分天真的普通人。先帝舅舅还是太子的时候,和堂兄吴太子下棋,对方飞扬跋扈骄横无礼冒犯舅舅,舅舅便能举起棋盘把人生生打死。七国之乱时,为平息局势能毫不犹豫地骗杀政治伙伴兼恩师晁错,并残酷地诛杀对方一族。
她平生最恶毒的诅咒不过是针对一个背着她爬上刘彻床榻的宫婢——一名椒房殿的宫婢。但真让她为一时的嫉妒害一条人命,她做不到,也不愿意做。
即使能狠下心肠,她也不是一个如老太太一般有大志大谋,懂得谋权之术的人。以五天前的宫变来说,太皇太后能快速做出反应,说明早已预料到少年天子近期将有举措。甚至连甘泉宫避暑都是一步棋……阿娇虽没怎么看懂,但也知道赵绾、王臧两人多年以来的犯罪证据不是一时一刻便能收集齐全的。
太皇太后能把朝臣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阿娇却是有人当面打机锋都看不出来,往往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过去许久。仔细想想,她过得比起宫中的内侍和宫女们不知强多少,还有幸获得奇遇见识到“未来”的世界,人要知足的对吧?既然没能力抗争,那就无愧于心的过好每一天。
阿娇觉得自己最大的优点是有自知之明。
明日的事,留到明日再烦恼……阿娇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日日出时分,大概六点钟的样子,阿娇清醒过来。她病好之后不喜欢有人守夜,原本夜里睡在屏风旁小榻上的值夜宫女都退出内室,睡在耳房里。程安一直竖着耳朵,听到里面的动静要进屋伺候。
阿娇把她撵出去,“你等一刻钟再进来。”
程安心中疑惑,但向来不爱问为什么。
“等等,”阿娇回忆起昨晚做的金灿灿的梦,吩咐道:“我一会要用蛋饼,让膳房揉面擀成圆盘大的薄饼,鸡蛋液打散放进切碎的腌肉丁、葱花和盐。薄饼下锅煎到两面金黄,不要用猪油——一大清早的太腻味。再把蛋液倒进去,等凝固便离火。除此之外,只要一杯甜豆浆。”
程安默念一遍,退出房中。
阿娇在床榻上拉伸筋骨,穿着寝衣下床。地上铺着席,还有类似地毯的织物,她光着脚一点都不觉得凉。头颅左右摆动,阿娇两腿分开,小声喊着口号舞动起来。不让人进来是因为独舞被盯着看很羞耻,还因为她跳的不是时下流行的优美、舒缓的舞蹈,而是健身舞蹈尊巴。
这和大汉朝太过格格不入。
阿娇决心锻炼身体,从晨练开始。其实她身下还有轻微的不适,但不知道是药效够好,还是自愈能力强,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一刻钟之后,程安掐着点出声:“主子。”
阿娇:“进来吧。”
程安一个人先进来,见阿娇轻喘着气鼻尖有细汗,结合在外头听到的声音,便知道她是在屋里蹦蹦跳跳。有点奇怪,但程安的好奇心素来不旺盛,挥手让外头等着的宫女们进屋。
阿娇洗漱穿衣时,程安站在一旁像是霸总的贴身小秘书一般,兢兢业业规划行程。
“晚些司衣局要过来量体裁衣,把太皇太后和太后赏下来的几匹布料都做成新衣……”
阿娇记得里头有一匹特别亮的粉红色缎子,非常难得。毕竟现在的染色技术比较有限,虽然能染出三十多种深浅不一的颜色,如大红、深红、朱红、紫色之类的布料都比较常见,但鲜亮的粉色属于碰运气才能得到的异色,以后不一定能染出来,故而珍贵。
阿娇一点都不喜欢。
这分明是后世著名的死亡芭比粉嘛。
阿娇自信长得不错,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