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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自走到陆焉生身侧,左右看了眼,竟有种初登大宝的局促与窘迫,庆幸道:“索性遇着你了,有你相伴实在再好不过了。”

陆焉生看着楚斟发愣,莫不是他记错了?许他前世里来过,但应当极不起眼自己并未注意到?他想了半晌仍旧找不到任何佐证,片刻之后他不得不说服自己,应当是时间太久远了,以至于自己的记忆也出现了偏差。

陆焉生敛了敛眼皮看他,应当是方管事送帖子拿来凑数的,倒无需他挂心,他难得生出几寸好心肠来,不咸不淡道:“你跟着我吧。”

楚斟闻声眸光有片刻的错愕:“说的好似你对白府很熟似的。”

自是很熟,白府的路,他闭着眼都能认。

只是这话到底是没敢说出来,他转过身,长袖一附拂淡淡道:“来过几次,愿跟便跟,”

楚斟好似这才想起陆衷与白家的关系:“对了,我险些忘记了,你兄长拜师在首辅门下,他定是带你来过,那你带路,倒省的我跑错了地惹笑话了。”

这话陆焉生没再应,抿了抿唇抬步便离去。楚斟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前院再如何喧嚣,这热闹都传不到后院,后院依旧是静默一片,奴仆婢子们皆按部就班的做着差事。

后院娉婷阁

“我听说你已选好了人,方伯连夜补递了请柬,是谁的公子叫你这样费心?”今日是盛婳的大事,沈织织一早便到了,此刻正坐在明窗前,托着腮看着坐在妆奁前盛婳。

盛婳眉眼一垂,全当没听见,只囫囵道:“别人未必肯,我这副身子是累赘,哪里是我选好了,便能成的事。”

沈织织立时坐起了身,凑到盛婳跟前,伸出细柔的素指敲了敲盛婳的脑袋:“你怎么啦,少妄自菲薄些吧,盛府嫡女的身份,父亲是正三品户部侍郎,外祖父更是正一品首辅,你这家室,遍宁京除却公主皇子,可还能找出第二个比你还好的?”

盛婳闻声抬眸道:“确实有一位。”

沈织织往她跟前凑了凑,来了兴致,她怎不知这遍宁京还有谁比婳婳家室还要好的:“谁呀?我怎不知?”

盛婳冲她眨了眨眼睛,眼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咯,你可是镇国公府的嫡女,论家世怎把自己摒除在外了?”

两个小姑娘相互打趣的直笑,暮气沉重的暖阁此刻好似连那股子苦药味都冲淡了许多。

点珠推门而入:“姑娘,宴席估摸着要开始了,老大人您去会客厅内室候着。”

盛婳好不容易有些放松的心募的有沉了几分,沈织织拍了拍她,从杏枝手中接过大氅,替她系上绑带又整理了下氅帽,银白的狐狸绒毛衬的小姑娘小脸娇俏几分,沈织织见整理妥当拉着她的手仔细嘱咐道:“我兄长今日也在,也会替你掌眼,咱在屏风后也好好瞧,仔仔细细的挑,那么些人呢,总有合你心意的。”

盛婳眼睫颤动,轻声应了一句“好。”

只要不是他,选谁都是成的。

原本宽敞的前厅,多了一整面烈马图屏风,无人知晓,屏风之后,盛婳与沈织织便被安排在此处,她们脱去大氅落座,待修整好,方管事才去知会白郝,白郝闻声点头,然后招呼着宾客往前厅去。

前厅里的客人渐多,府中迎接的侍从们纷纷招呼着人落座,陆焉生到时脚步微微一顿,若有似无的看了眼屏风之后,听见下人招呼才又动了动脚步,他目光一眼便瞧见了前世里自己被安排的座位,果然空着坐,那位置离屏风与主位最近。

他并未多想,勾着唇便要往那位置走去,跟在他身后引路的小厮阿吾本都已伸手请他落座最靠门边的座位,怎想这位公子竟是瞧都没瞧他一眼,径直便忽略他,而后路不斜视的往上宾的位置奔去,他错愕至极,待反应过来,那位公子竟已在众目睽睽下落了座。

阿吾怔怔的看着自己半滞空中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跟在陆焉生身后的楚斟倒是颇为自觉,以为阿吾的位置是自己的,道了声谢后。想也不想便要坐下。

“楚三公子且慢,您的坐席不在这处。”匆匆赶来的阿肆忙喊停了他。

这声喊叫不大不小,但足以叫在场的宾客纷纷侧目,陆焉生已坐定,闻声挑眉看向阿肆,云淡风轻的看着门边,心下不免嫌弃,这阿肆做事贯来咋咋唬唬,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成体统,这么喊叫,叫坐在门边的宾客要如何收场?

作者有话说:

来了~

先这么多哈

第13章 笑话(微修)

楚斟闻声面色一怔,他看了看最靠门边的位置,倒是颇为自觉,心中纳罕,还能有比这还远的位置。

那确实是他高看自己了。

他不禁有些后悔今日未多穿些,坐在外头自是不比厅内暖和,不自觉裹了裹自己的大氅。

他躬了躬身歉了一声,而后抬脚便要往外去,边走边道:“那劳烦你引路,可是在外头?”

阿肆眨了眨眼睛,忙拉住了他摇头道:“公子误会了,您是贵客,自是上宾之座,您随小的来。”

楚斟闻声受宠若惊,愣在原地,他算是哪门子贵客,这白府下人说话也实在太过客气了。

阿肆转身便在前引路,见人未跟上,转身看向他道:“楚三公子请。”

“哦,好。”楚斟忙抬步跟上,他本以为所谓上宾之座应当只是说辞,但当他经过大房次子楚殷座位时,不禁有些无措,尤其楚殷那副错愕有余嫉恨加之的模样,让他更觉莫名,索性那小厮引路实在殷勤,便浑当做没瞧见楚殷,低着头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跟上。

小厮顿下脚步,楚斟这才惊觉,所谓上宾坐席果真如是,离主桌只一席之隔。

他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离主桌最近的陆焉生,心道今日真是有缘,径直便走到他下首的空桌要落座。

陆焉生见人越走越近,眉头也越皱越深,直到楚斟走到他跟前,不禁思忖这阿肆莫不是弄错了,他记着坐在他旁桌的应当是齐诵才是。

阿肆见楚斟往隔壁桌走去,不禁无奈,忙朝着陆焉生躬了躬,本还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开口,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走到他身侧开口道:“陆二公子,劳您起身让座。”

话甫一落地,砸的陆焉生发怔,他犹如被一一道惊雷劈过,神情惊愣的看向阿肆,明明他说的每一句清楚,可他却是没听明白,他恍若没听清,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阿肆心下直叹今日怎领的是这样的苦差事,这话说来实在得罪人,可想到两位管事的叮嘱,心一横道:“陆二公子,这不是您的席坐。”

这话掷地有声,虽不大响亮,但足以让近前的人纷纷侧目,谁也未想到不过安排这席位,竟也能瞧到这样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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