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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丢了自己的月亮。

点珠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忍道:“姑娘,陆二公子他实在有些可怜了......”

软娇上的盛婳眼睫轻轻颤动,她左右言他道:“让人跟紧些,细枝末节都莫要放过。”

点珠低声叹息一口,实在不明白今日姑娘为何非要做着一场戏,其实实在不必如此,老大人并非一定要带谁进宫的,可姑娘今日这软刀子仍是毫不手软的扎向了陆二公子。

盛婳撩开帐帘,透过罅隙只看了一眼,最好别是那样,可方才的反应来看,盛婳又不敢笃定了,她轻声叹气,陆焉生,有些事,不是你后悔了,旁人便会原谅你的,起码她不会。

大雪又纷纷而下,很快便落了人满头,犹如同人白首一般,府门前,陆衷撑油纸伞而来,脚印落在地上,很快又叫鹅毛大雪埋没,不见痕迹。

“焉生,回去了。”陆衷伞柄向前,倾向向他,替他遮挡了落雪。

陆焉生好似这才有感,抬头看向陆衷,眼眸已猩红一片,他抿了抿唇忽道:“兄长,我不后悔。”

即便是此刻,他仍旧强硬如此,他的性格一贯钢直,认定的事从未回旋过,他怕叫陆衷看出他的落魄,仍斩金截铁答他。

陆衷神色未变,只“嗯”了一声。

风雪速速而来,又听陆焉生道:“兄长,她一日未嫁,我是不是就仍有机会?”

他不后悔自己选的路,却又不得不承认走到如今,确实落败。

陆衷抿唇,对于陆焉生的执迷不悟他只垂下眼眸道:“我不知道,陆焉生,要怎么做全凭你自己,你才十一,陆焉生......”

本想斥责他才十一便为儿女情长所累,哪里是大丈夫所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事于他实在没有立场说这话,毕竟自己,也好不到哪处去。

他们衣着单薄站在雪地里,陆焉生常年练武,身子强健抗冻,可陆衷却不如他,可即便身子已冻僵,却仍旧站在风口,衣袂翩翩,替陆焉生挡风。

陆焉生看了眼摇摇欲晃的陆衷,眼里颇动容,接过伞道:“回吧。”

陆衷深深看了眼陆焉生,应了一句:“好。”

***

盛府

“老爷,二姑娘已动身了,咱也差不多是时候要出发了。”盛安官居正三,自是也在宫宴宴请之列。

只是往年,盛婳不去,盛安便也无甚兴致,虽每每都参与,但也无所谓早到,可今日却不同,他闻声又低头看了眼衣裳,照镜未见凌乱,面上难得露出几分满意来。

“走!”说罢便抬步出门。

两人行至长廊下,李管事眼尖瞧见了什么,忽顿下了脚步,示意盛安往前看,轻声道:“老爷,是三姑娘。”

盛欢今日一身大红狐氅披身,发是今年少女间最盛行的流云髻,头戴杏花步摇,今日妆容叫以往也不同,好似更端庄些。

盛安眯了眯眼睛,面上笑意立时便淡了许多。

一靠近,便听盛欢请安:“爹爹安好。”

盛安只颔首应了一声便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屋用膳吧。”说罢便闪身要离去。

“爹爹这是去除夕宫宴是不是?”盛欢忽开口问道,手轻轻拉扯住盛南衣角,盛安回神看了一眼,眉头深深皱起。

他沉声道:“是,怎么了?”

见盛安如鹰般锐利的眸子看着自己,莫名有些心怯,深吸一口气忽道:“今年宫宴,是不是可以带家眷同行?爹爹,我想与你一道可成?”

她说话局促,但声音却很沉稳,落地有声,叫盛安多看了两眼。

盛欢眼眸有些窘迫的发红,这么些年她头回求他,阿爹再如何,也不应当拒绝她。

确实,这么些年,盛欢是头一回开口求他,盛安心肠再硬,见盛欢眼眸发红也不禁软了几分。

只听他道;“今日你二姐会去,带不得你,她难得肯去宫宴,莫坏了她的心情。”

盛欢抬头,咬了咬唇道:“二姐姐看到我便会坏心情?可是阿爹,我保证我绝不出现在二姐姐面前,这样可成?”

盛欢一副退而求其次的委屈模样,让盛安眉头皱的越发深了。

他犹豫再三道:“阿欢,你听话,除了这事,父亲都可应允你,再者,你的身份去宫宴实在不妥,虽说宫宴可携家眷,但旁人家都带正室嫡女子,你若去了,见我的颜面又置于何地?”

三眼两语,好似颠倒了黑白,盛欢成了错,她握着软帕的手已掐的青紫一片,忽见她抬手抹去一滴泪,很委屈的啜泣了一声道:“是,阿欢明白。”

盛安闻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盛欢本以为他多少会出言安慰,却听他道:“新岁里莫要哭,这事不吉利。”

话落便抬脚离去,只留下盛欢一人在原地发怔。

盛欢面上的凄楚委屈刹那间便消失殆尽,本端庄秀雅的妆容好似也变得狰狞起来,都欺辱她,都欺辱她,就连父亲也是如此,可凭什么,凭什么她要矮人一等,她原本还摇摆的仁慈心经方才已被盛安消磨干净,她勾了勾唇,帕子被她似破烂?蒊一般仍在了地上,好似她那颗被她丢弃的慈悲心肠。

***

盛婳自四岁那年便再未进过宫,她目光落在那朱红森重的重重围墙上,红墙压雪,威严更重,这么些年,未叫风霜摧折,仍旧红艳如许,一过宫门,便有公公来引路进了寿康殿,依礼先去太后宫中请安。

却未想到皇后今日也在,盛婳自小便受教习,依旧沉稳自持,恭敬蕙质,毫不露怯。

轻移莲步上前,面上端着乖巧笑意,躬了躬身便要请安。

虽是太后,年岁却也不过五十,比白郝还小上许多,发丝如墨,连白发都未见几根,一见盛婳来,目光打量一瞬,便露出慈和笑意来,摆了摆手免了盛婳行礼,便将她招到自己身侧:“许多年未见你了,你这孩子,怎也不知进宫看哀家。”

盛婳还未来得及说话啊,一旁皇后便笑解围道:“哪里是她不来,这孩子身子骨不好,见不得风,莫说进宫了,平日里连出门都极少,母后应当多心疼心疼她。”

太后虽非皇帝生母,却是皇后的亲姨母,两人之间氛围尤佳,虽说皇帝是自小便养在太后膝下,但要论亲厚,还是皇后更亲近些。

太后文氏闻声点了点头,将盛婳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温声细语道:“你的事哀家知道些,可苦了你了。你那父亲实在糊涂,若非是看在你与你外祖父的面子上,早便降了他官职!”

要说轮错,实在无处可论,毕竟人是在白潋荷故去后接进府的,且身份只算是姨娘,盛欢又不认是轻声女儿,只已继女子名分进的盛家,这么些年,盛安既未抬许氏身份,又谈不上多宠幸他们,这事才一直发不起来,便是太后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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