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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焉生仍旧笔挺的跪在石阶下,宁去想撑伞上前,替他档去屋檐下滴落的水滴,却叫陆焉生阻止。

宁去撑着伞有些踌躇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无奈收了伞,陪着陆焉生一同跪在石阶之下,还不忘劝道:“公子,咱回吧,您便是身子再好,也禁不住这样冷的天。”

这一跪就是半个时辰了......

陆焉生抿了抿唇,心底还残留最后一寸希望,他灰淡的眸子里出行了短暂的光,他动了动冻僵的薄唇道:“她心软,见不得人受苦,等一会,等一会必会来人的。”

话音刚落下,一辆马车疾驰而来,陆焉生并未回头看一眼,却也知道,这马车稳稳的停在了白府门前。

车上下来的人,本绕过了他,忽又顿下脚步退了几步回来,站在了陆焉生身侧,那人声音带了几分疑惑,声音确清冷很多:“有事求人,也不当大过年的跪在门口?实在不大好看,你不在乎自己颜面,也当考虑白家.....”

一听这声音,陆焉生身型猛然一颤,他眼里带着不可置信,抬头看去,恰撞上了男人亮若朗星的眸子,少年沈腰潘鬓,颜如冠玉,十五岁少年身上的飒爽英气比之陆焉生更要胜几分,尤其眼尾还有一颗红痣,为他添了些许痞气。

那人说完话,见陆焉生竟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便无甚兴趣的站了起来,嘟囔了一句:“怎脑筋也不大好?”

那人甩袖便进了屋,一过门槛便转身对着一旁侍从道:“去寻方伯,将那人驱离,也不嫌晦气?”

陆焉生便瞧见那人越走越远,方才还有几分亮的眼睛,此刻只余忐忑与晦暗,沈二,他居然回来了......偏此刻他回来......

娉婷阁

“姑娘,那人还在外头跪着呢。”杏枝将汤婆子递到盛婳手上,又理了理床褥,才好似无意说了一句。

盛婳闻声无半分触动,仍然低头看着手中书册,头都未抬起只是皱了皱眉头:“嗯,去命人打发了,大过节的跪在门口......”

这么些年的教养,她说不出难听的话,可杏枝却知道,盛婳是在嫌弃晦气。

杏枝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点珠,点珠无奈上前一步道:“奴婢这便去与方管事说说,姑娘稍等片刻.....”

盛婳闻声只点了点头,垂首又翻动手中的书页,斜靠在墙上,显的格外娴静温雅。

约莫半刻钟,点珠小跑的奔来,还不住的喊着:“姑娘!姑娘!”

一听这动静,盛婳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下意识便抿唇道:“还没走?这是又闹出什么事来了.....”

点珠气喘吁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盛婳眸光不禁有些迷惑,却也未催促点珠,只是看着她。

点珠扶着门框止不住的喘息,待平稳了才道:“姑娘,不是陆二公子的事,是,是,沈二公子带着大公子的信回来了!”

盛婳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几瞬才反应过来:“沈二哥,回来了?”

点珠兴奋的点了点头:“是,千真万确的事,奴婢亲眼瞧见的!”

“沈二哥?他怎么会带着兄长的信?”沈芜渊在南远戍守,盛柏却在胡海外放,这一南一北的,怎会遇到一起,再者,前世里她记着并无这封信的。

点珠并不知其中详事,摇了摇头,转而问向盛婳:“姑娘,人就在前厅......”

话音刚落下,便听院门外出来脚步声,还有白郝不住的大笑声,一挑开毡帘便听白郝道:“婳婳,你猜猜谁回来了!”

珠帘声响起,盛婳一眼便瞧见了站在白郝身后的上年,盛婳只觉得看着自己的笑的少年,眼眸虽漆黑一片,可不止怎的格外的亮,他眼尾挑了挑,唇轻轻动了动,并未发出声响,可盛婳分明瞧见他对自己说了些什么。

他说:“小病秧子,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调整下作息,再喝中药调理,不让熬夜,今天先这么多,明天加更!

第30章 长命(一更)

“还愣什么神呢, 许是多年未见你,这陡然一见有些不知所错了。”白郝边笑着说边走到盛婳身侧替她掖紧被子。

盛婳回神,敛下眸子低声喊了句:“沈二哥安好。”

沈芜渊面上端着笑, 吹角微微勾起,便立在盛婳床头,忽伸手拍了拍她发顶软发道:“我看她这是不记得我了。”

力道不大不小, 但这突然的亲昵却是叫盛婳心中一悸, 愣愣的盯着他瞧。

沈芜渊挪开手,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递上:“这是盛大哥的信件, 我恰走过胡海,见了盛大哥一面, 他比之三年前, 长高了很多的, 也越发沉稳,老大人尽可安心。”

白郝眼盯着那信件, 手都有些微微颤动, 眼眸里叫氤氲布满, 一接过来便紧紧攥住, 止不住道:“好,好啊, 他好便好, 虽每年都有一封家信寄来,但总三言两语便罢,他说的再好, 我都不信, 毕竟是胡海那样偏远的地方, 说好能有多好, 你既瞧见了他,说他好,那便是真的好啊。”

白郝位居高位,平日里更是圭角不露,沉潜刚克,显少似这般情绪外露,眼下的他不过是思孙心切的耄耋年老的老人家。

盛婳伸手拉住白郝的手,轻轻拍抚,轻声喊了句:“外祖父。”

白郝才似回神,渐渐收了情绪。

沈芜渊看了一眼道:“老大人,来前盛大哥便同我说了一声,也就这一两年的功夫,他便会递折子回京,届时你们再不必受骨肉分离之思......”

“当真!”白郝闻声忙问道。

就连盛婳也张着檀口愣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沈芜渊。

沈芜渊勾了勾唇很是确信点头道:“是,当真的,旁人说话不信,怎芜渊说话您也不信?”

白郝立时便喜上眉梢连连道:“信,信!你说的我信,难得柏儿那样的倔牛能想通啊。”

沈芜渊转头看向盛婳意有所指道:“他放心不下阿婳身子,又体恤老大人年岁渐老,自该回京的。”

白郝闻声点了点头,他将书信展开,细细看了一眼,眼尾带笑又递给了盛婳,盛婳看了一眼,信上寥寥几句报平安的话,当真写了要回京的打算。

兄长要回京了,盛婳一字一句的盯着看,心中情绪渐浓,眼前也渐渐模糊,前世里,直至死前,她都未能见到兄长的面,心中那桩憾事至今仍记忆犹新。

恰在此刻,方管事匆匆而来,在白郝耳畔低声说了些什么,白郝闻声神色忽一变,立时便起身要走。

说了两句便要离去,临走时还不忘道:“芜渊若是不急,今日便留在府上用膳。”

沈芜渊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道;“芜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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