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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一动皆是破碎感,好似下一刻便支离破碎一般,可见那日伤势不浅。
不少人见了皆纷纷摇头,直叹这位实在委屈可惜,近来陆焉生的事迹早便在京中传遍,虽不敢明面上谈,但也有人替他打抱不平,觉得皇家赐恩实在敷衍。
陆焉施施然上马车时,车帘落下时瞥了眼前头拐弯处的阴影,嘴角微微勾起。
日暮而落时,陆府忽来了一人,来人一身玄黄衣裳,宁去见了忙不迭将人领进了照水院,还不忘差遣人去寻陆远回来。
“公子!太子殿下来了!”宁去还未进屋便忙高声喧哗,陆焉生闻声便要下地。
徐顾白掀帘而进,屋内苦药香味铺面,见少年身型单薄羸弱,与半月前相比确实瘦弱太多了,忙上前伸手扶住陆焉生手肘道:“陆二公子不必行礼!”
“听说你身子一直未好,孤放心不下特来看看,你这伤势恢复如何?若是府上医士医术不尽,待孤回宫便派御医前来!”
陆焉生咳了两声道:“多谢殿下关怀,那日殿下也九死一生,不知可恢复如初?”
见他记挂自己,徐顾白抿了抿唇道:“若非有你,孤也不会好的这样快。”
他摩挲了下掌心道:“孤才知晓你应伤势缘故错失军中选拔,你心中可有撼事?若有,尽可尽数说来。”
陆焉生敛眸道:“焉生并无憾事,您来的正好,焉生恰为一事苦恼,正愁苦不知该如何面见殿下。”说罢便转身摸向枕下,将一墨色玉牌似的物件递给了太子。
“这是?”太子伸手接过不解问道。
陆焉生看了一眼那玉牌道:“是那日遇险时为首那贼人怀中之物,叫焉生抢了下来,殿下可寻此物,查清幕后线索。”
徐顾白不禁一震,紧紧攥着那枚玉牌,那日遭遇埋伏之事他一直心有余悸,皇帝下令彻查多日也未见有蛛丝马迹,他回神一想犹如天降的陆焉生徐顾白亦怀疑过,虽并未查到什么可疑之处,但仍旧心有怀疑,可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放下了对陆焉生的戒备,捏了捏掌心玉牌,有这东西当有迹可循了,眯了眯眼睛问道:“若是今日孤不来,这东西你要作何打算?”
陆焉生勾唇笃定道:“焉生信殿下定会来!”
在那样的紧急关头,陆焉生还不忘搜寻线索,这样的心性与机敏,徐顾白不禁正视他几眼,许久后目光如炬看向陆焉生道:“好好安养,孤会再来看你。”
陆焉生送走了徐顾白,才轻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回见了徐顾白,之前所做的功夫才没白费,唇角不禁勾了勾,好似眼前便是白家,喃喃自语道:“婳婳,在等等我,快了,就快了!”
二月底,春闱放榜,那日陆衷依稀墨色长衫立于布告广场外站着,远远便瞧见书伺高声欢呼,生怕百步之外的陆衷听不见,陆衷确实听见了:“第一!第一!公子您得了榜首!”
绿松树下,阳光弥撒到陆衷身上,好似笼上一层金光,只瞧见陆衷不禁轻松了口气,攥紧的拳头都微微发麻,他生怕圣上连文仕之路都不让陆家走,转身离去时,身影略懈怠几分。
他并未回陆家,而是直接去了趟白家报喜,这个成绩,白郝自很是满意,只是夸赞之余还不忘鞭策他十日后的殿试,陆衷闻声拱手应道:“先生放心,阿衷必全力以赴。”
盛婳知晓时特地跑了趟宁霁院恭贺,她虽不知陆衷的往后之事,但他今年高中状元这事,她却甚是笃定,她在宁霁院只带了半刻,便觉得有些疲惫,小脸上便染上恹恹病色。
陆衷有些不放心道:“你这身子怎越渐消瘦,近来可好?”
盛婳只觉近来越发迷糊,身子比之前世这个时候还要重些,却只抿唇笑了笑道:“许是今年这春来得迟,我这身子没缓劲儿来,那婳婳便先回了......”
见她脚步虚晃的背影,陆衷眉眼间不禁浮上几分担忧来,捏了捏掌心,不是说订了婚约,阿婳这身子便会好上许多吗,这怎瞧着并不像。
陆衷虽满腹疑惑,此刻却尚没工夫操心在这事上面,转而又将自己埋进了书堆里。
平衍一十一年三月初八这日
殿试放榜,陆衷进士及第,位状元榜首,那日他身穿新科进士朝服,头戴三枝九叶顶管,胸前还有簪缨红绒花,坐着高头大马从午门过长街,一路上皆是人群欢呼与嬉笑,唯有此刻,陆衷才有几分真切,他不必在日日担忧陆家安危。
按照规矩,状元当先归家,牵马的侍从正要牵着他往陆家走,陆衷却叫停了他道:“去白家。”
白郝本以为陆衷到白家报喜再早也该在午下,毕竟还要先回趟陆家,却未想到陆衷直接到了白府,只见陆衷朝白郝躬身,行当日拜师大礼,将头上顶冠摘下,恭恭敬敬的奉上道:“学生陆衷不负先生教诲,学成归来,先生于陆衷有再造之恩,学生再此敬恩谢跪!”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病重(一更+两更)
白郝欣然扶起陆衷, 眼泪有湿润泪意,这么些年他对陆衷的用心不亚于亲子,抹了把泪道:“好, 好孩子,快起吧!”
陆衷举着顶冠朝着白郝又是一拜:“若没有先生费心教导,就没有陆衷今日, 先生再造恩德陆衷永不敢忘。”
盛婳站在一侧看着也颇感慨, 陆衷这么些年吃的苦头她亦历历在目,躬身庆贺他一声, 上前将他搀扶而起:“十年寒窗苦读,如今陆大哥金榜题名乃是实至名归, 外祖父在这个年纪能出你这么个学生, 也觉是光耀之事。”
陆衷起身后, 白郝拍着陆衷的手忽才想起来问道:“可陆家了?”
一旁牵马赶来的侍官笑着道;“状元爷家都没回便来了白府了!”
白郝闻声愣了一瞬,看了一眼陆衷更觉感慨, 可即便如此仍旧劝道:“好孩子, 快回趟陆家吧, 你父亲也盼着见你, 莫因为这事大好日子闹得不快,快去吧。等明日你再来, 先生会备好宴席等你来好好吃一顿酒庆贺你金榜题名。”
陆远的性子在场人都知晓, 好面子又狭隘,估摸着此刻已眼巴巴的等在陆府门口了,这个时候, 白郝仍不忘替陆衷考量, 陆衷怎会不知, 闻声应了声是, 复又弯腰躬身几回,让白郝明日务必等着他来,才起身离去。
白郝站在府门口看着他乘着高头大马被人群拥簇着离去,盛婳走到他身侧扶着他道:“外祖父可能放心了?这几日一直焦灼着不敢下榻,方伯,今日切记多备些宁神来,就怕他这一高兴更是睡不着觉了呢。”
方管事在一旁闻声连连应是。
白郝的笑得合不拢嘴,长叹了口气道:“考上了便好了,你陆大哥实在不容易。”
盛婳闻声拍了拍白郝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