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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驾失仪若是让人看去想必又会说上一番,他本该是有所责怪的。
但心中似乎闪过方才听来的“刻板寡淡”,紧接着说出口的就是一句,“初春青绿,恰是应景。”
秦砚一愣,只是谢了恩,心中腹诽沈旷怕不是换了魂儿。
不过她面上还是笑着问了沈旷可用了膳,今日口味有没有偏好,然后就忙络着让人备膳了。
待她坐到窗前矮塌时,沈旷已经拿了奏折开始翻阅,秦砚也拿起了内侍监送来的宫宴账目。
一时寂静,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秦砚从账目中偶尔抬眼,看着这再熟悉不过的情景,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旁人所以为的独占宠爱就是这样,沈旷拿了自己的政事,她拿了后宫事宜,两人殿中枯坐一阵,也没什么话讲。
有也只是事务上的交谈,再无其他。
她真就只是一个“皇后”而已,而非沈旷的妻子。
直到晚膳前沈旷才突然开口,“今日庭安来说熙君又闹了一阵。”
秦砚明了了意思,“臣妾明日请长公主入宫。”
熙君长公主闹和离也不是第一次,秦砚熟悉的很。
那傅庭安也和沈旷是一个路子的,冷清的要命,这俩人真不愧是好君臣。
沈熙君总闹和离她真是太理解了,以她的性子能忍三年还是做出很大的忍让了。
说起来她是有些羡慕沈熙君的,性子耿直刚烈,更是因为有母族在背后撑腰对婆家毫不妥协。
罢了,艳羡也没用。
话音落下,再也没被挑起别的。
今日秦砚也不想费心去寻什么话头,勉强与沈旷聊上几句,只是静静地用完了晚膳。
而沈旷虽是看向她几眼,终是惜字如金,没有开口。
晚膳两人只是简单用了一口,并未离开东次间。
秦砚看向她桌案上的那些散落的书本,虽有担忧,但面上仍然波澜不惊。
方才她最后写的那封和离书还藏在那里,沈旷虽不至于去翻她的东西,但总归是个隐患。
皇后要和离,恐怕此前从未有过。
总会是为了母族权势,或者对皇帝倾心,从未有一人生过这样的念头。
秦砚这两个都没有,就算是沈旷气急想诛她九族,也只能诛她一个人。
况且她还拿着秦家的丹书铁券,沈旷也不是性情残暴的暴君,不会让自己失去体面的,也不会让事情变得难堪。
而她对皇帝的倾心……就算以前有,秦砚也不想再想起了,为了一点点爱慕不值得把自己困在铁笼之中。
况且沈旷也对她没有什么儿女情长。
秦砚无牵无挂,也没什么好优柔寡断的,但也要时机成熟才能跟沈旷说。
眼下她还是希望沈旷快点离开,她好处理掉那封未写完的和离书。
好在沈旷平日是不宿在凤仪宫的,用过晚膳之后便会回广华殿,那里也便于他批阅奏章。
她合上账簿,殷勤问道:“陛下一会可是要回广华殿?初春夜凉,臣妾命人温上羹,一同为您带去?”
秦砚像一位皇后一样,贴心地提议,刚要抬手命侍女去取食盒,就见沈旷眉头轻皱。
“皇后。”沈旷有些不解道。
心中梗着一团不上不下的浊气,沈旷道不明那究竟是什么。
沈旷盯着他的皇后,沉声说道:“今日是初一。”
秦砚愣在原地,这才像想起今日几何一般。
这也是西盉定例。
每逢初一、十五,皇帝必会宿在皇后宫中。
她这是……刚刚赶他走了?
作者有话说:
即便是觉得老婆不爱搭理他,但是还强撑说和睦的笨狗傻眼了。
无厘头写文,不喜随意去留,弃文不必告知,但请不要没看后面断言我的剧情,谢谢。
第3章 第三回
“今日是初一。”
秦砚跟着念了一遍,看向沈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窘迫,这真的是像自己赶他走一样。
她确实也想赶他走。
但是不能那么明显。
“这两日忙着容母后的寿辰都忘了日子。”秦砚讪笑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这是真的,这几日为寿辰宴忙得天旋地转,哪有空去记初几。
沈旷盯了她一阵,淡淡道:“辛苦了。”
沈旷看样子是神色无常,虽是不动如山,依旧翻着奏章。
秦砚看了两眼,沈旷这人虽然性子冷,但喜怒还是能分辨的,只是最近秦砚总觉得有些看不透他了。
但这初一、十五都是做给人看的,秦砚觉得也没必要在乎。
沈旷虽是严苛,但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不乐意,毕竟这凤仪宫他也不像是多愿意来一样。
秦砚未多想,继续理着账目,不过错过了沈旷几次探究的目光。
沈旷抬眼几次,面前的人垂眼看着账簿,纤长的睫毛随着目光轻轻抖动,颇为认真。
仿佛见她的时候不是在处理后宫事宜,就是在看命妇奏贴。
蓦然,沈旷眼前蹦出他同傅庭安说过的话,心中盘桓些许,淡淡问道:“皇后难道是不希望朕来?”
但秦砚被没由来的一句吓得手上一僵。
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不过也就是一瞬,她抬起眼看向沈旷时已经换上了得体的微笑,实际上心中有些许忐忑。
“陛下说笑了,若不是前朝政事繁多,臣妾日日盼着您来。”
秦砚装做贤良淑德的妻子装了三年,这一套早就熟练了。
她眼中映着沈旷的身影,自己都没察觉到有一瞬屏息。
沈旷沉默半晌,他的皇后依旧是那副贤良的样子,话里话外无外乎都是让他注重前朝政事。
从不邀宠,从不谄媚,这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只是他忽然觉得,皇后好似离他很远。
他良久才说出一句,“朕知道。”
“不过是说笑。”沈旷接着说。
秦砚看着沈旷愈发阴沉的脸色,揣摩不透到底哪里不得他心意。
别听他嘴上说着是说笑,但他那张脸说出来的笑话也能变成鬼故事。
这是试探她,还是责怪她不够殷勤?
伴君如伴虎,他嘴上一句都要猜上半晌,守皇陵都没这么提心吊胆的。
秦砚决计不去猜,装作听不懂,还是务实些理着账簿。
夜色渐深,一轮新月升起,隔窗而望衬得殿中愈发静谧。
此后夜间如往日,沈旷先去沐浴,他向来不习惯别人近身伺候,所以秦砚也跟了去。
秦砚连忙抓住空挡,唤了妙晴过来,冲她使眼色赶紧把那封和离书烧掉。
妙晴心领神会,待秦砚沐浴回来时也回应万事妥贴的神情,让秦砚安心下来。
秦砚吹熄最后一盏灯时,沈旷已经歇下。
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