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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奴才。”
秦砚笑道:“陛下如何说的?”
“是不是说的,接皇后回宫?”
小太监茫然点头。
“可我已经不是皇后,如何跟你回宫?”
“怎么、怎么会不是皇后呢!”小太监急忙反驳道,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套进去又无可奈何。
“和离书签了,怎么会是皇后呢?”秦砚笑着看他,依旧如还在宫中一样端庄温婉。
小太监半晌说不出反驳的话,“可、可……”
确实没有和离了以后,皇后还是皇后的。
秦砚也不会让小太监为难,柔声说道:“你回去复命说了我的原话即可。”
“臣女已不是皇后,不能再回宫,也不愿再回宫。”
“……什么意思?”
沈旷心中反复念了半天康平转述的那句话,字他都懂得,但这句话让他觉得十分陌生。
不能再回宫,也不愿再回宫?
康平向后倾着身,想极力远离这是非之地一样,但是职责所在,他还得说完。
“就是……皇后娘娘,说……她不回来了。”康平抿着嘴唇,偷偷瞄了一眼皇帝。
方才看到那和离书之前还满腔愤懑,现在倒是像吓傻了一样。
不不不,这太大不敬了。
沈旷终于从那和离书上离开眼神,看了康平一眼,淡淡说道:“出去。”
康平默默退下,掩上殿门以后,拍着胸脯如释重负一般。
只是转眼见到在殿门外等着的中书省高官和礼部尚书,蜂拥而至,围着他眼睛眨巴着疯狂暗示。
您说您也不赛潘安,跟着挤眉弄眼什么呢。
“诸位,想问什么?”康平带了他们往远处走了走,拱手道。
中书省诸位往脖子上比划比划,意思是他们这脑袋还能挺到明天金乌当值不?
“陛下仁慈,从未诛杀言官,诸位放心。”康平摆摆手,让众位草包放心。
但众位提心吊胆,仍旧搓着手。
可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可是把皇后弄没了诶。
中书省不像御史台,虽然一样各个牙尖嘴利,但人御史台讽谏百官,刚骨不屈,动不动死谏,皇帝拿他们没办法。
那他们不一样,那是天子脚下做事,虽拿鼻孔看人,但也得是皇帝看你顺眼地时候,所以皇帝顺心是他们第一要务。
“这你我都知道,虽是不诛杀言官,但……若是去岭南,那也是有够受的。”
康平脸上笑着心中却想翻个白眼,您这真是得寸进尺了,给人媳妇弄没了,还在这挑三拣四?
不过他还是很好心地提醒道:“诸位若是实在安不下心,那不如想着如何请皇后娘娘回宫。”
皇后娘娘一回宫,陛下一高兴,这事说不定就平了。
中书省恍然大悟,拍着康平的肩膀,低声称谢。
“这点小事情,今晚就办妥!”中书省扬言。
康平心中又白草包一眼,还今晚就办妥?那么容易办妥当他是吃白饭的?
“诸位今日还是先回吧,不如等明日再议。”康平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自家主子能干出什么事,今晚得去撞撞南墙。
众人七嘴八舌,吵着立刻开干,但只见广华殿殿门大开,一道明黄身影踱步而出。
大殿之前霎时寂静。
沈旷睇了一眼刚才还聚众吵嚷,但又瞬间变为石雕一样的草包们。
怒气冲霄的皇帝惜字如金,一句话也没说径直向宫外走去。
康平立刻跟上,回身跟中书省诸位高官挥手,让他们赶紧溜。
而后吩咐人去备了马车,殷勤地走到皇帝身前,“给您带路。”
“备马。”沈旷等不及,马车又跑不快。
康平连忙应下,得,这还是猴急。
长安城入夜之后也是灯火通明,往来人群络绎不绝。
几匹急行骏马绕开繁华的街道,在无人窄巷中飞驰而过。
“吁——!”
沈旷勒马在近郊的一处宅邸停下,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向府门走去。
但到了府门前沈旷,却骤然停下了脚步。
这宅邸是皇后祖宅,皇后就是从这里出嫁,到曾经的肃王王府要走很长一段路。
他尤为记得那天金缕罗扇后遮掩的面容,也记得拜堂礼成,许诺生死不弃,白头永偕。
迎娶王妃,对别的兄弟来说都是喜悦之事,但那日众人冷嘲热讽的样子,好似想要看些笑话,他们以为沈旷娶了秦家孤女会很不乐意。
但不是那样,这门婚事他从没有不愿意过,更不会放手。
他这辈子只娶一位妻子,也只有一位皇后。
只有这一点不可能退让。
康平见皇帝立在门前,半晌不动,便代为辛劳上前叩门。
府中好似已做准备,迅速的开了府门,冬寻等在一旁,先向皇帝行礼,再带人走入了正厅。
其余人识相屏退,都不愿变成殃及池鱼的池鱼。
正厅当中,女子翩然而立,鹅黄浅素裙,简约却与其气质相得益彰,好似点缀在画中明艳的花蕊。
沈旷站在正厅当中,望着只隔了一日才见到的皇后,倍觉陌生。
三年夫妻,多少有些默契,都未说话。
一个眼中压着愠气,一个佯装坦荡波澜不惊。
“回宫。”沈旷薄唇挤出两个字。
“臣女恕难从命。”秦砚分毫未动,钉在原地。
自称还改了,说得还挺顺?
沈旷上前拉住秦砚手腕,向前一带,不容人抗争一般再次命令道:“回宫。”
秦砚扭着手腕,奋力挣脱开,撤开一步,提防的眼神绕着沈旷打转。
意思很明显,不跟他回去。
“理由?”沈旷压着火。
“臣女无能,自觉无母仪天下之才干,不配皇后之位。”秦砚念着准备好的答案,声音尽量平稳。
“臣女不是不可替代,前朝此前也对臣女颇有不满,一国之母并非一介孤女能享有之誉,还望陛下谅解。”
“皇后,何必在意他人言论?”沈旷觉得那都是无稽之谈。
秦砚笑了,他是皇帝,自然是不必在意他人言论。
她有什么?所有的仰仗都是别人给予,如何不在意他人言论?
她见与他讲不通,偏过脸,轻声说道:“陛下,臣女已不是皇后。您若一时改不过来,也可在皇后之前加个‘前’。以免旁人误会。”
前皇后?
疯了,都疯了,沈旷深吸一口气,平稳住即将爆发的心神。
“皇、后。”沈旷一字一顿。
“前、皇、后!”秦砚一个字一个字回过去。
两人僵持不下,都好似赌气一般谁也不认输。
“和离书已签,臣女已经不是皇后,还望陛下成全。”秦砚扬着脸说。
提起那和离书沈旷更是一股气冲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