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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在我来之前,母亲总是提起,十年前陛下好似也就十几岁,但母亲说对陛下印象很深。”
“秉性纯良,少见的正直坚定之人。”
秦砚算了算,十年前,沈旷也就是十三岁。
别人对十三岁的沈旷的评价与现在没有什么不同,短短几个字秦砚就在心中勾勒出他十三岁的模样。
更为青涩的皇子,冷峻的脸上也许能温和半分,得体有礼的皇子已经逐渐接触政事。
心怀天下的他日夜淹没在太傅留下的课业和六部轮转之中。
好似也没什么不同。
“嗯,陛下这点始终如一。”秦砚抿了抿嘴,嘴角轻轻扬起。
但是别的……秦砚觉得别人应当见识不到沈旷异于常人的想法。
姜朝也觉得没错,见皇帝两面一共没见这人说过几句话,但能看出确实是个正直的人、英明的皇帝。
她感慨道:“所以上次母亲赠与了陛下一副出自东瑜名家之手松竹图,还邀了陛下在那上题字。”
姜朝甚至怀疑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她的母亲和圣上想让她嫁入西盉的愿望这么强烈。
不过是个十年前的缘分,现在拿出来说能打动人家几分?
而且姜朝相信,她的母亲如此精明肯定给所有皇子皇女都送了礼。
为的就是不论哪个当了皇帝,至少能留有对东瑜的好印象。
还真是她亲娘的作风。
姜朝又拉着秦砚讲了一通,直到东瑜使臣满头大汗赶到了广华殿她才恋恋不舍离去,还跟秦砚约定好宫宴再来找她聊聊。
东瑜郡主是个爽朗的人,虽是有些神经大条,但相处起来还很舒服。
秦砚抬眼看向宫中挂着的字画,心中突然一亮,让冬寻叫了康平进来。
“康平,陛下库中是不是有一张东瑜长公主送的松竹图?”她问。
康平心中思索一番,却有此事,“应是有的,娘娘您要看看?”
“既然是与东瑜的宫宴,不如到时拿出来挂在正堂中,毕竟是长公主赠予陛下,也是东瑜和西盉的一段缘分。”秦砚说道。
只是她忽然觉得这幅图好似有什么暗藏的东西一直引着她想去看看。
不过等到宫宴也就见到了,不过是一副图而已。
这样应当能解决正堂字画的问题了。
康平恭维道:“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陛下,通商的事已经商定的差不多了。”傅庭安忙碌几天终于得了空闲。
“好,那准备南巡的事吧。”沈旷又递出一份奏折。
“这么快?”傅庭安稀奇道,这人是铁人吗?
沈旷叹了口气,“也算是一些成果吧。”
第72章 、第七十二回
接下来的日程安排的似乎过于满, 沈旷不得不将时间规划的精确到半天。
但这也是他自找的。
没事非要空口无凭的许诺,又急切着想要成果。
沈旷刚进后.庭就见秦砚在院中点灯,榕树下迎着月光翻看手中的东西。
沈旷轻步走到她身后, 中宫奏贴的纹样贴在那一摞文书上,他轻声说道:“夜间就不必看了, 灯暗费神。”
秦砚回头看去,淡淡地说:“只是看一眼而已。”
宫宴事宜都让妙晴去操办应当也不必太过担心,只是中宫奏贴积攒下不少,多半都是两宫推诿谁也不想管事。
中宫奏贴不像是内侍监那些实权的东西,这些多少会有些得罪人。
不愿意管也是常事。
秦砚放下最后一篇, 将奏贴分好类, 让冬寻明日送到两宫去。
总归是因为身孕的事欺瞒这心中有些不安, 那便做些力所能及的吧。
夜晚庭院中响着流水渐出的声响, 平和安定,若是还没能和离的秦砚一定觉得此刻已然满足。
但这是不可多得的平静, 也只有和离之后才能在宫中找到放松的姿态。
“宫宴之后, 就要准备南巡。”沈旷忽然说道, “你……?”
秦砚心中蓦地一沉,平静的湖泊中多了几番涟漪, 她知道沈旷宫宴过后会去南巡。
一切都是意料之中, 也没有任何变化。
但她就是心中有些不舒服。
她淡淡看了沈旷一眼,那眼神中好像再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去青州。
秦砚温声说道:“你这是公务在身, 我跟去做什么?”
皇帝一年到头也没个清闲时间, 沈旷这是登基第二年了, 也该去南巡看看了。
地方考察长则半年, 短则四个月, 岭南六州挨个考察过去那也是马不停蹄,她才不信沈旷能有时间去聊别的。
“今日决定的?”秦砚忽然问道。
莫名而来的消沉找不到缘由就溢满心中。
“早就在筹划了。”沈旷沉声答道。
他一直想的是若是秦砚离开长安,他也可以借机南巡与她一起。
“……所以决定了才来问我。”秦砚声音有些低沉,“我知道这是政事,没有办法推阻。”
沈旷沉默之中,那句“抱歉”未能说出口。
不知是徐太医那番叮嘱让她更为敏感,还是她终于发现其实即便是和离也没有任何改变。
“那倒不必费心,您就安心上路。”秦砚不等沈旷说完就起身,心中焦躁难以遏制。
“阿砚。”沈旷拉住她,只是找不到话语为自己辩驳。
秦砚一时不爽,她为什么要将就沈旷的时间。
沈旷去南下,她也走。
“这就是你说的给我选择?”秦砚质问道。
说是选择实际上并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你看,说是任我心意,但实际上都在迁就您的时间。”秦砚越想越有些气。
“你决定要走的那一刻,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哪怕是一瞬间也好?”秦砚甩开他的手,扬声问道。
被逼问的人愣在原地。
“没有,因为是政事,觉得我会理解,我会跟你一起去。”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她早该知道。
但是她现在不想理解,也不想迁就别人。
沈旷答不出,他是想过,只是觉得秦砚不愿意待在宫中,又喜欢奇闻轶事,应当是喜欢出游的。
“不是觉得你会理解。”沈旷思忖半晌,终是沉声说道:“我以为你会喜欢。”
“因为我此后不在长安,也就意味着像给你承诺的那样。”
“我不会逼你回宫。”
秦砚看向他,眼中意味不明,这次换她愣在那里。
“不会逼我回宫,但是可以绑架我一起上路?”秦砚低声说道。
沈旷自知自己在这种事情上有些笨拙,也许不该自作聪明,“你……不喜欢出去游玩吗?”
秦砚没答,她没能想好。
沈旷想伸出去拉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