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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面上却始终无甚神情,像是早已习惯了疼痛。

李羡鱼在旁侧看着,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又不敢打扰他,生怕他分心弄伤自己。

她想,这几日,临渊一定是寻仇去了。

向那个一只耳朵的男人。

终于,伤口洗净。

李羡鱼敛下思绪,将放在身侧的瓶瓶罐罐一一拿给他。

“这些都是外敷的药。”

“白色这瓶是白药,用来止血。黄色这瓶是镇痛,还有红色这瓶,里头装得是白玉膏,防止留疤的。”

临渊颔首,利落地上药,用干净的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李羡鱼一瞬不瞬地看着。

直至见伤口包扎后终于不再往外渗血,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也许就像临渊说的,真的只是一道皮外伤,过几日便会好全。

她想,无论如何,总之回来了便好。

皇叔说过,不回来,便是不忠。

既然临渊已经平安回来,那皇叔应当,也不会再追究此事了吧?

李羡鱼的心弦松下,俯身想将那盆触目惊心的血水倒掉。

只是指尖还未触及铜盆,倒是先看见了搁在铜盆边的一张面具。

不是临渊寻常戴的铁面,而是一张黄金镶嵌红宝石的华美面具。黄金华贵,红宝石耀目,在夜色中熠熠生辉,漾出璀璨的光。

李羡鱼本能地觉得,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不应当就这样随意放在地上。

她想将红宝石面具拾起,递给临渊,指尖方一探出,临渊却立时皱眉。

“别碰。”他伸手隔袖握住她的手腕,抬手将那张红宝石面具拿远,薄唇间吐出一字:“脏。”

李羡鱼轻愣,下意识地道:“那我再去打盆清水过来,帮你把它洗干净便好。”

毕竟这样好看的红宝石面具,若是就这样丢掉,多少有些可惜。

临渊失笑。

他支撑着站起身来,失血带来的晕眩感阵阵上涌:“洗不干净的。”

李羡鱼担忧地看向他,隐约觉出不对。

她也站起身来,努力踮起足尖,想伸手碰碰他的额头:“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是被风扑着,着了风寒了——”

临渊没有闪躲。

他紧握着那张红宝石面具,晕眩感令原本敏锐的五感都变得迟钝。

眼前的李羡鱼变得朦胧,像是水中的月色轻轻漾开,又随着波平浪止而重新聚在一处。

她今日着了盛装。

华美隆重的织金罗裙勾勒出少女身姿袅娜,红宝石般耀眼的色泽衬得她的乌发浓黑,肤色净白,一双形状美好的杏花眸清澈明净,似月色下波光潋滟的御河。

这样干净而美好。

是与他手中沾满了人血的红宝石面具截然不同的美丽。

他朦胧地想,也许应当夸赞一声的吧。

作为这些时日不知所踪的歉意。

于是,他轻抬唇角,低声道。

“公主今日这样打扮,很好看。”

李羡鱼红了脸。

她羽睫轻眨,羞赧地侧过脸去,像是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她话音未落,肩上却是一沉。

少年终是支撑不住,倒在她的怀中。

李羡鱼本能地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但却依旧是支撑不起他身体的重量,不得不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抱着他跌坐在地上。

少年的下颌抵在她的肩上,羽睫密闭,呼吸拂在她的耳畔,清浅得几乎没有起伏。

李羡鱼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是要停住。

她在夜色里慌乱地唤他的名字:“临渊,临渊?”

寝殿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李羡鱼挣扎着想扶起他,视线一偏,落在他小臂的伤口上。

已包扎好的伤口不知何时又开始往外渗血,却不是她方才所见的殷红色泽。

血液幽兰,泛着冰冷的荧光,像是暗夜里飞起的萤火。

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

但是这章这么肥!肥嘟嘟的5K字!你们会原谅我的吧,一定会原谅我的吧~

(疯狂暗示)

第35章

李羡鱼隐约觉出其中严重, 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 扶着他的身子便对殿外急促唤道:“月见,竹瓷!”

“公主有什么吩咐?”

槅扇被人推开, 今夜负责在殿外守夜的月见提灯进来, 甫一看清眼前的情形也是一惊:“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她快步跑来,与李羡鱼一同搭了把手, 勉强将人扶起, 斜倚在一旁的长案上。

李羡鱼不敢耽搁, 也来不及与她解释,只仓促从自己的袖袋里摸出自己的玉牌递给她:“月见, 你快带着我的玉牌,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若是顾大人当值, 便请顾大人。若是其余太医当值, 你便说是我得了急病,让他们务必过来一趟。”

月见见事态紧急, 也并未多问,只是连连点头,匆匆起身往太医院的方向小跑过去。

槅扇被她顺手掩上,寝殿内再度归于寂静。

李羡鱼寻出一根新的红烛点上,借着烛光去看临渊的情形。

暖色的烛光下,少年羽睫密闭,本就冷白的肤色愈见苍白,几能看见底下流动的淡青色血脉。

而仅仅这么一小会,伤处渗出的血更多, 色泽更为幽兰, 近乎要将包扎好的纱布浸透。

李羡鱼轻咬了咬唇瓣, 也不敢擅动,只是俯身离近了些,试着唤他的名字。

“临渊。”

她又急又慌,语声都有些哽咽:“临渊,月见已经去请太医了,马上便回来。”

寝殿内依旧静谧,唯有殿外风吹树叶的声音娑娑而过。

李羡鱼唯有枯坐在他身旁,压抑着紊乱的心绪,祈祷着月见快些回来。

远处的滴水更漏一刻一刻地走过,终于在新点的红烛也流下一滩蜡泪的时候,游廊上脚步声急急而来。

远远传来月见的嗓音:“公主——”

李羡鱼立时站起身来,小跑过去,将槅扇打开。

银白月色下,她看见提着风灯的月见,与月见身后,提着医箱,穿着深青色太医服制的青年。

不幸中的大幸,今日在太医院中值夜的,正是顾悯之。

李羡鱼顾不上与他寒暄,也管不上那么多规矩,只抬手将槅扇敞开,引两人往临渊身边走。

她将点起的红烛放在临渊身边,给顾悯之看临渊小臂上的伤处,羽睫沾露:“他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说是只是皮外伤,可清洗上药后,便成了这般。”

顾悯之在来时便听月见说过,是李羡鱼身边的影卫。

但亲眼看见在李羡鱼的寝宫中看见临渊时,眸光仍是略微一顿。

然事态紧急,他便并未多问,只是放下医箱,在长案旁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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