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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柳先生坚信相公是仁君的理由是什么,都不重要。柳先生只要相信他,相信相公一定能成为仁君就好。记住这一点就好。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
周敏反复重复这句话,言语中不知是不是错觉,柳泽总觉得周敏有种在拜托他的意味,让他一时间竟然理不清周敏究竟是何意,又想隐晦的表达什么呢……。
周敏说完后,也没管柳泽是什么表情,直接转身阖上了房门。
留下柳泽一脸慎之又慎却夹杂复杂迷茫的神情。
周敏进入房间后,就看见计修宴安静又乖巧的躺在床上,无知无觉,青灯光晕下,他的五官都浮上一层浅浅的昏黄烛光,显得温柔而朦脓的不真实。
周敏跪坐在床边,拉起他的手,覆在自己脸颊上,轻轻的蹭着,喃喃自语:“我看见了那块玉佩,你给柳先生也……明知道制作那样阴狠的玉佩会消耗你的生命力,让它暴动,为什么就是不停止?”
“计修宴,你究竟再瞒着我做什么呢?”周敏对计修宴的身体又一次升起了很强的不安感,小脸埋进他的掌心,眼泪止不住的流:“……你,不是说要陪我白首?你不是说,我们一家三口要长命百岁吗?为什么你的所作所为让我看到的却是如此轻视漠然自己生命呢?”
不管周敏如何说,此时的计修宴都无法给她反馈。
柳泽回到家时,整个人都还是有些惶然,坐在书房看着烛火,不断回想今日周敏的奇怪之处,尤其是最后周敏突然问他对计修宴的看法时,眼底的复杂和拜托……。
发散着思维连姚秋进入书房时,他都没有注意到。
“相公。”姚秋走到柳泽身边,轻轻晃了晃他的身体,柳泽才惊觉自己居然没察觉书房进了人。
“秋娘,你什么时候来的。”柳泽诧异的抬头看向一旁的秋娘,顺势握住了姚秋的手。
姚秋忧心的看着他:“……我来了很久,叫你都不应。很久没见你如此忧烦彷徨到怔神的地步了。第一次还是在,你决定是否要效忠计修宴,跟随他来西北的时候。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柳泽的身影僵了僵,随后松弛下来,苦笑一声,将今日周敏和他的对话和古怪都说了一遍,姚秋也越听越皱眉。
“……所以,你到底在介意什么?”姚秋很不解柳泽的想法:“我是不理解你脑子里的歪歪绕,但我能看的清一个女人对深爱之人的眼神。周妹妹对城主的爱,比我们想的要多的多,你无需担忧周妹妹会对城主不利,即便她知道关于城主又不能说的秘密又如何呢?你只要知道,她是绝对不会害城主的,这不就行了吗?”
柳泽望向姚秋,对姚秋有时候的简单脑回路又爱又恨,微微一叹:“我是介意周敏会害城主吗?你都能看明白的事情,我又如何看不懂。我介意的是……周敏最后那宛如‘托孤’般的拜托!我希望自己是想多了,但我总感觉周敏在憋什么大招,不知她想闹出什么……”
姚秋愕然,刚想反驳,猛然想到周敏回城主府后,她第一次去城主府看望周敏时,她跟自己坦白的事情,神情又些许古怪,低声喃语:“……不会吧,小敏还没打消那计划……”
柳泽明显没看到姚秋此时的奇怪状态,更没听到姚秋的低声嘀咕,只是坐在椅子上,烦躁的的按了按额角:“总之,最近这些时日,你多和周敏来往吧,帮我看着她一点。我可不想帮城主暂时照看的夫人,一眨眼就出事。”
“……周敏对城主,很重要……”
柳泽这句话,让姚秋回神。看着他,神情有些古怪的复杂:“……所以,当时周妹妹问你,为何如此坚信计修宴是仁君的时候,你想回答的答案是:她。”
柳泽诧异的看向姚秋,有时候他很好奇姚秋脑子里到底怎么长得,时而聪明时而天真,时而敏锐时而愚钝,总在特定的事件上,格外机敏。
柳泽握着姚秋的手,视线却落在烛火上有些思维涣散的说道:“计修宴即便曾经是匹豺狼,却有了锁套;是把嗜血厌世的魔剑,却有了剑鞘;是条孤傲冷漠的巨龙,也有了贪恋的珍宝。”
姚秋没想到自家相公居然对计修宴是这样的观感,她没有打断柳泽的话,继续安静的听着。
“城主,智多近妖,心狠手辣,曾经的经历,让他更为凉薄无情,人性之善不说彻底抛却,却也能说早已淡如山间薄雾,一触即散。可周敏虽有私欲算计,却只针对计修宴的心。更难得的是,万家村一事加上后面的接触,我发现,她骨子里似乎刻着一种乱世没有的和平宁静感。”
“她看得见最底层的百姓,听得见他们的哀嚎,在这个乱世被当做货物一样随意买卖烹食的奴隶百姓,在她眼里,皆有一份为人的尊严与对生命的敬畏。说她心如菩萨,一点都不违和,更难得的是,她本质上,存在的温柔通透。”
“计修宴此前缺失的善可在周敏身上可以找回,计修宴内心的恶,周敏也足以安抚。她是计修宴和这个世界的桥梁。所以她在,计修宴就能成为仁君。”
“因为她爱世间,计修宴爱她。”
最后一句话,不得不说有多振聋发聩,让姚秋的心猛然一惊,觉得有些夸大:“你是不是太……夸大了?像计修宴那样的人,会爱一个人如此吗?”
“你不懂。”柳泽看着姚秋,眼神又庆幸又温柔,里面是对姚秋毫不掩藏的深情与感恩:“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人心隐藏着整个世界的败坏。我和他,太像。所以,在这一方便,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他要么不爱,一旦爱上,那个人就是他的世界。经历过黑暗的人,总是格外珍惜那抹独属于他的星火。”
柳泽的话,像是再说计修宴又像再说自己。
姚秋看着柳泽,想起了他们的初次见面,想起了柳泽曾经因纷乱九州而可悲又晦暗残忍的人生,更明白柳泽为何执念九州罹难分裂的痛苦。遇见计修宴时,那种伯牙遇子期的激动和兴奋,那种终于等到明君可以振臂高挥,一统九州,结束所有战争的开心,又时时害怕选错人的不安谨慎。
突然间,姚秋有些释然了……
“我会帮你看住周敏,让你的城主拥有他的光,成为你一心企盼的仁君,结束这个乱世,完成你的心愿,彻底摆脱折磨你的魔障。”
姚秋抱住了柳泽,柳泽顺势抱住了姚秋的腰,轻轻‘嗯’了一声,才轻声说道:“等一切结束,我们就归隐,将瑾深那死小子丢给主公,我们过一过二人世界,去这个世界到处走走。最好给瑾深再添个妹妹。”
姚秋笑了,点了点头。
相对于柳府的温馨,城主府却因为计修宴半夜起了热,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而上官府的绣阁之中,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