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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个啤酒都很难,父母不允许她沾一丁点的酒,各种威胁恐吓,说年纪小喝酒危害大,喝一点就会变成傻瓜。

重绵怎么可能相信这种一听就不靠谱的话。

因为在家里没办法,所以一直很听话,没沾过酒。

今天她成年了!

喝个痛快!

一通豪情壮志的畅饮之后,后果也出现了。

她醉倒了。

啪嗒一声。

脑袋撞到桌子,应该是疼的,但她只是皱了下眉头,又继续睡。

红通通的脸正朝着段闻辰的方向。

段闻辰喝了很多酒,他千杯不倒,至今没有半点昏睡的感觉。

淡淡云月下,她的睫毛扑簌簌地颤动着,细微的呼吸声传来。

段闻辰看了一眼,再也移不开视线,酒杯停在唇边半晌,耳根火烧般发烫,耳尖变红。

看久了,忽然觉得自己也醉了。

重绵原本坐在容吟右边,而容吟左边的位置是段闻辰。

等容吟离开,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空荡荡的座位。

段闻辰放下酒杯,顿了半晌,鬼使神差地坐到了容吟的座位。

竹林的萤火虫慢悠悠的,在她身边盘绕,停到了她眼角下边。

刚哭完不久,重绵的眼角还泛着点红色,萤火虫的光衬得那抹颜色更深,像是星星点点的花瓣缀在白色雪地。

他想为她摘去这朵花瓣,靠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指尖即将触到她眼角,忽然间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段闻辰下意识抬眸,正好和容吟四目相对。

经常笑吟吟的师尊蹙着眉,抓住他的手。

段闻辰吃痛地喊了一声。

容吟不为所动,笑容全无。

“离她远点。”

42. 第四十二章 不记得了

容吟身形高大, 此时神情冷淡,挡住了他看向重绵的目光。

段闻辰坐在椅子上,浑身僵硬。

手腕被桎梏, 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良久, 段闻辰额上因为疼痛起了一层薄汗:“师尊,请您放手。”

容吟把他的手缓缓往重绵相反的方向带离, 然后松开:“你想对她做甚么?”

语调疏冷寡淡,与以前细雨般亲和的声线形成反差。

段闻辰揉了揉手, 低头掩饰眼中情绪:“我看到她的眼角停了只虫子,帮她摘下来。”

他说的是一半是真, 一半是假。当事人仍在昏睡,容吟又不在场, 真假混合的话, 段闻辰确信,没人能听出来。

他确实想摘取那只萤火虫,也想偷偷亲她一下。

容吟轻笑了一声, 段闻辰以为他相信了,紧绷的唇角微微放松。

却听他问道:“有人为你作证吗?”

似是不敢相信, 段闻辰愕然抬头:“您不信我?”

容吟垂眸:“当时只有你们两人,我看到的是你凑近她,想要轻薄她。”

段闻辰凑得实在太近了,他再迟一点发现,只怕他已经亲了上去。

段闻辰连忙否认:“不是, 我真的不是……”

“如果不是,为何整个身子都靠近她?”容吟定定看着他,察觉到段闻辰话里的疏漏,他继续反问道:“拂走小虫子, 需要这般亲近?”

段闻辰不吭声了,脸上青红交加。

容吟:“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段闻辰动了动唇,绞尽脑汁地想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他方才情难自己,这才做出不合规矩的事,没想到会被人发现,更没想到容吟的反应这么大。

在他的认知中,即使犯了错,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应该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轻薄姑娘,尤其尚未成功,算不上大错。

他立即主动承认错误:“是我的错,求师父原谅。”

以为容吟会原谅他,最多惩戒几日,却听他淡声道:“今晚过后,你下山去吧。”

段闻辰震惊抬眸,看到他眼中的坚决。

容吟说的是真的,自己竟然被驱逐出门了。

段闻辰慌了:“师父,我真的是一时脑热,而且我还未做出轻薄她的行为,为何您不能原谅我?”

沉默了一会儿,容吟望着他,一字一顿道:“偷盗时被主人家发现,便不算偷盗吗?杀人时被人半路阻止,便不算杀人犯吗?这个道理,你在凡间生活了二十多年,想必不用我教你。”

段闻辰哑然,脸色瞬间灰败。

容吟移开视线,不再看他,低眸静静看着重绵。

她睡得昏昏沉沉,两人的说话声也没吵醒她。

见她耳畔的发丝凌乱,容吟伸出手,将她的一绺发从脸侧拨到耳后根。

这时候,段闻辰忽然出声:“您是不是喜欢重姑娘?”

容吟的指腹停在她耳尖处,半晌后移开,神情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以沉默做了回应。

段闻辰扯了扯嘴角:“如果换成别的姑娘,您还会赶走我吗?”

“我门下容不得行为不断的弟子。”容吟淡淡道,“这与我的感□□无关。”

段闻辰:“当真?还是说您打算阻止所有喜欢重绵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既然喜欢,不争取罢了,为何还要阻碍别人的心意。”

话音刚落,容吟的眸子瞬间凝固,脸上的镇定不复存在。

像是戳中了他难以言喻的伤口,他抿紧了唇,显得唇色苍白。

段闻辰顿了下,继续说:“您该让重绵选择……”

“你所谓的选择,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她不喜欢的事?”容吟微微偏头,侧脸渡着月光,“她不会选择你这样的人。”

同时,他低头想,他也不是很确信,她会选择自己。

更没有立场,无视妄生莲的桎梏和门派的束缚,去拥有她,剥夺她选择别人的机会。

-

宴永宁敷完药粉,又憋着一股郁气把于妙音送进重绵的屋子,再出来时,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明月高悬,淡淡的月光薄得像是冷雾,弥漫小小的院落,年轻仙君坐在椅子上,低垂眼睫。

背后的竹叶簌簌晃动,他的面孔渡了一层朦胧月光,宛若天上仙。

宴永宁顺着他的视线下移,重绵趴在圆桌上,陷入香甜的沉眠。

背后披了一件白色的外衣。

没有发觉旁人的存在,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容吟低头,怔怔看着她。

直到宴永宁走近,仍未回过神。

宴永宁向四周看了看,没看到另一个人的存在,轻咳一声:“师尊,段闻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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