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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一边熟悉环境,一边听安如素告诉她们书院的规矩——
“若是想家了,可以给家里写信,写完拿去门房那,留下住址,自有人替你们送出去。”
“这里有浣衣房,换下的衣服放门口篮子里,杂役会每天早上过来一次,替你们将脏衣服拿去浣洗。贴身衣物想要自己洗的,可以到水房打水。”
“东苑和西苑中间那块地方叫中庭,校场和平时上大课的明德楼都在那。”
“每日酉时,苑门落锁,没能在落锁前回西苑的,除非有书院先生给的手令,不然会被扣学分。‘学分’是建立这所书院的人定下的规矩,每个学生都有十分,扣完就会被逐出书院,所有扣分的事件都将经由掌教和长公主殿下共同审批,若有谁以学分要挟学生,学生亦可‘举报’。”
“顺带一提,无论是东苑还是西苑,敢在书院内私相授受的,一经确认,扣十分,逐出书院。”
安如素长着一张温柔无害的脸,说起话来也是声音清浅,唯独提到书院规矩时,那令人如沐春风的话语染上丝丝缕缕的锐利,叫人不敢将她所言当成耳旁风。
说话间,安如素带着她们经过一座桥,来到了西苑。
西苑就是原本的明德书院主体,因此苑内布局完完全全就是岑鲸记忆中的模样,进去先是一大片铺了石板的广场,左侧一座水榭,曾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地方,如今成了食堂,门口还有许多年前立下的公布栏。
广场右侧种满花草树木,从小径进去就是上音律课的广亭,只有屋顶没有墙,放着矮桌和团蒲,可容纳十几人一起上课。
广亭旁还有一排屋子,是存放各类乐器的地方,学生可就近拿取使用。
原本的旧食堂在新食堂旁边,被改成了店铺,售卖一应日常用品和学习用品,也接受院服定制。
食堂和店铺后面是练习骑射的草场,虽不及扩建后的中庭校场大,但听安如素所言,西苑的姑娘们都更喜欢在自家西苑的草场上锻炼,原因是脸皮薄,总觉得汗津津的在外面有失体统。
广场直直往前是两层高的见微楼,曾经是学生们上课的地方,如今还是,不过上的课大多是西苑专门的课程,称之为“小课”。
此外还有学生宿舍、教师宿舍,以及书阁等建筑。因为面积太大,安如素带着她们逛了整整一早上才把西苑大致走了个遍。
中午她们去西苑食堂吃饭,已经跟安如素混熟的白秋姝特地挑了个临水的位置,借美景下饭,吃了两大碗。
饭后安如素让她们回宿舍休息,说是下午会有先生过来带她们,给她们进出西苑的铭牌。
离开前,安如素突然问岑鲸:“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岑鲸一脸迷茫,她不记得自己见过安如素。
安如素也不纠结:“没事,大约是我记错了吧。”
挥别学生,安如素离开西苑,去了趟明德楼,打算找东苑的先生问问叶监苑的情况。
此时的明德楼没多少人,通往楼梯的一楼走廊墙壁上挂着几幅画,画上都是些同书院有关的名士,安如素经过其中一幅,突然顿住脚步,又折了回来。
正午的阳光热烈而温暖,驱散了初春的寒。
她在那幅画像前伫立良久,脸上一直挂着的温和浅笑仿佛被落在她背上的阳光给晒化了,缓缓消散。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岑鲸眼熟了,不是她曾见过岑鲸,而是岑鲸像极了她眼前这幅画像上的人。
画像上的人身着朝服,虽为男子,却长得非常漂亮,但不会有人因此误会他的性别,因为画中的他坐姿很男性化,也因为画师技艺精湛,完美复刻出了他生前位极人臣不可一世的气焰。
画像落款处写了此人的名讳与身份。
他是曾高居相位的书院创始人,岑吞舟。
第4章 鲸,海中大鱼也。其大横海吞舟……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岑鲸又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她说。
说这话的人姓乔,是岑鲸和白秋姝在回宿舍路上遇见的。
跟白秋姝担心的不同,书院里的姑娘都很友善,还有的特别自来熟,比如乔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乔姑娘身边跟着几个关系要好的同窗,闻言纷纷惊讶道——
“你也觉得她面善?”
“咦?原来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吗?”
话音才落,又一个姑娘惊呼道:“我知道是在哪见过她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姑娘,她说:“明德楼啊,一楼走廊上不是挂着许多画像吗,有一副和她特别像!”
她这么一说,众人纷纷回忆起那副每日去上课都会路过的画像,恍然大悟——
“难怪。”
“就是特别好看的那副?”
“我好像有印象,但我没仔细看过,那画的是谁来着?”
“创建我们书院的岑相啊。”
几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徒留被乔姑娘拉着手的白秋姝一脸迷茫,不知道她们在说岑鲸像谁。
岑鲸倒是听明白了,并且非常淡定——来京城的路上她就做好了被人指出样貌像那已死之人的准备,如今真遇见了也没什么感觉,就是有些困惑,因为长公主萧卿颜非常厌恶她,早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就让人撤掉了她在书院的画像,怎么如今又挂上了?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回到宿舍楼,乔姑娘知道岑鲸和白秋姝今天刚来,行李肯定还没收拾好,就没有贸然跟去她们宿舍,只告诉她们自己住哪层哪间,让她们得空到她那去坐坐。
挥别乔姑娘等人,白秋姝转头跟岑鲸说:“她们人真好!”
岑鲸看白秋姝高兴,也跟着笑了笑:“是啊。”
宿舍两人一间,岑鲸和白秋姝被理所当然地分到了一块。
她们的行李原封不动地放在屋里,需要她们自己动手收拾。
她们花了一中午的时间把宿舍收拾好,还没来得及休息,便听见有人在外头敲门。
白秋姝赶紧跑去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一位发色斑驳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个子不高,双手背在身后,模样长得挺刻薄,一双鹰隼似的眼睛先是落在白秋姝身上,稍一打量后又落在了岑鲸身上。
大约是因为岑鲸的样貌,老太太盯着岑鲸看了许久才把视线收回,自我介绍说:“老身姓乌,你们叫我乌婆婆就好。”
老太太的声音不怎么好听,就跟被人拿药毁过一遍似的。
白秋姝最不擅长和这样的老人家打交道,因此整个人都非常拘谨,跟岑鲸一块对着老太太喊了声:“乌婆婆。”
乌婆婆点点头,拿出两块白玉牌给她们。
玉牌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上面分别刻着她们俩的名字,还坠着三条流苏。
每条流苏上都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