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锦缎般铺开,鹅黄的纱裙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腰带松散,衣衫凌乱。

那少女面色绯红,细长的峨眉紧紧蹙起,不停地胡乱呓语哀求着什么,丝丝的泣音自口中溢出,仿若梦中经历了什么令她痛苦的事情,整个人紧紧地蜷缩成一个团。

是一副防备又自我保护的姿势。

褚彦修推开隔间的门时,见到的便是如此一副场景。

那本他本盖好的小毯,拉好的罗裙,此时都已凌乱不堪,擦拭过的小脸此时染上一片嫣红,那人双眸紧闭,口中呓语不断,细细密密的汗珠从她额上渗出,同涟涟泪水混合在一起。

下方的床褥早就洇湿一片,似还有隐隐扩大范围之势。

褚彦修走了进去,用手轻轻拭去了少女面上的泪痕,却没有开口唤醒床上正陷入梦魇痛苦不堪,低泣连连的少女。

而是目光幽暗地盯着少女面上痛苦的神色静静看着。

果然,人的痛苦之色真是令他心情愉悦。

褚彦修一边用手温柔地为少女擦拭着面上的泪痕,一边面色平静地欣赏着少女痛苦的神色。

他的指腹一点一点,触上少女不断溢出泪痕的眼尾,用指腹轻点了那仍在不断渗出的泪珠,然后送至唇边,轻轻舔舐了一下。

是咸的。

她的痛苦,是咸的。

忽然间,那本只是隐隐绰绰的低泣变得急促大声了起来,本缓缓渗出的泪水也变得急剧,细长的峨眉蹙的更紧,面上神色也更加的痛苦难耐,裸露的玉足,不停地在在榻间胡乱地蹬着。

褚彦修冷眼看着那床榻上痛苦不堪的少女,丝毫没有要唤醒她,让她不再难受的意思。

屋外院中虫鸣阵阵,落日余晖透过窗户映在桌案,夹杂着热气的微风吹动桌案上的纸张,不停地簌簌作响。

那哀婉痛苦的呓语夹杂着虫鸣及纸张簌簌作响声,令褚彦修心底生出丝丝若有似无的丝线,不停蜿蜒蔓延至他的心底,直至传至每根神经的末梢。

榻上之人紧蹙眉头,浓密的睫羽不停轻颤,紧紧蜷缩着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慢慢掀起了眼皮,那双平日里晶莹剔透的眸中,此时盈满了恐惧的泪水。

褚彦修眸色幽幽地盯着那面色绯红,满是泪痕的娇弱面容,只觉得嗓子似是有些干涩发紧,不自觉地滚了滚喉头。

在那床榻上的少女睁开眼的一瞬,将面上转为另一种神情。

“醒了?”

“可是做噩梦了?”褚彦修的嗓音嘶哑低沉,边说边伸手用指腹拭去少女眼尾的泪痕。

榻上少女并未完全恢复意识,双眼含水迷蒙,黑瞳有些涣散,眉头紧紧皱着,连同秀气的鼻尖也微皱,面色绯红发热,但唇色却是干燥苍白,额前贴了几缕湿发。

还未等得到回答,褚彦修只觉得眼前一闪,一道潮热的身形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腰部被两道手臂紧紧箍住,肩膀处一沉。

细细低低的抽泣声自肩处,不断地传入耳中。

很快肩胛那块衣物便有湿濡之意传自肌肤。

褚彦修伸手在那伏在他肩处不断低泣之人的背后轻抚慢拍哄慰着。

“我刚刚梦见...梦见我被杀了....”尉慈姝边抽噎边说着。

她其实不太记得梦中的情景,但那恐惧的真实感却始终萦绕在她心间无法挥散。

她好像梦见了原身上一世的结局。

梦中的恐惧感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但梦中的内容却始终不甚清晰,她只记得长满草的院子,阴暗潮湿散发着臭味的地牢....是地牢吗?

还有...还有....

尉慈姝大脑开始发疼,她只记得很疼,很痛苦,却怎么也记不起具体梦境的内容。

但可以肯定的是原身最后的结局必然是十分凄惨的。

她怎么会梦见原身的结局?

是否是上天在暗示着什么?

难道....暗示她注定要走上原身的结局吗?

尉慈姝的脑海中乱糟糟的一片,她觉得自己迫切地需要抓住些什么才能缓解自己的惶恐。

所以在一睁眼就见到褚彦修时一下子抓紧了他。

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

梦中的铁锈腥臭味似乎还萦绕在她的鼻间,尉慈姝感觉到胃里此时翻涌一片。

“已经醒了,没事的,梦都是反的。”

褚彦修耐心哄慰安抚着。

那伏在他肩处的抽泣声却仍是未能停止,箍在他腰间的手慢慢上移,来到了脖颈处,紧紧地揽住他的后颈。

伏在他肩头轻颤之人,慢慢地自他肩胛处抬起头来,那雾蒙蒙挂着泪珠的眸子,泪眼朦胧饱含委屈地盯着他看,抽噎不停。

那梨花带雨的面容不断地在他眼前一点一点放大,湿热的呼吸痴缠在他鼻息之间,那略微有些干燥苍白的唇瓣微微轻启,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下巴与唇周。

盯着那还要继续往前的的面容,褚彦修眸色深了深。

下一瞬,他却不动声色地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了开些。

单手抚在尉慈姝的额上探了一会。

不烫。

原是没有发热。

“先去洗漱一下,用膳吧。”褚彦修嗓音低沉。

“今日有你爱吃的翡翠芹香虾饺皇。”顿了顿,又再补了一句。

床榻之人却只静静地盯着他看没有应声。

风吹动纸张簌簌作响之声愈发清晰。

褚彦修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紧了紧。

“再抱一会会,可以么?”

盈满水光的雾眼,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似是哀求。

明明该拒绝的,他决定了的事情,从来没有再悔改的余地。

但,鬼使神差地,褚彦修艰涩启唇说了一句:“好。”

还未反应过来,应下的话已然不受控地脱口而出。

“世子,你怎么这么好啊。”

那挂满泪痕的面上浮现出了喜色,盈满泪水的眼眸,月牙似地弯了弯,说着往他怀里钻去。

等两人再次自隔间出来的时候,弯月已经爬上了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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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那日,果然如同褚彦修所言,街上比往日里有趣热闹了许多。

不同于上次出门是从早上就准备着,七夕这日的重头是在夜间,所以是下午才从府上出发。

尉慈姝从车窗外面看过去,街上四处都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大约是因为今日是七夕的缘故,而大周朝又民风较为开放,没有那么多的教条约束。

大街上大多是结伴而行的男男女女,有几人说说笑笑同行的,有一看便知是情侣的二人并肩或是挽手而行的。

并肩和挽手也有所不同,据尉慈姝观察,那并肩而行的男女大多女子羞涩,男子行为拘谨,一看就是刚在一起,或是还未确定关系。

而那挽手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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