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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之前是在生气么?”尉慈姝声音忐忑中含了几丝紧张。

“嗯。”

“那现在还生气么?”

她就知道!

褚彦修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去收拾床上的残局了。

所以人现在才算是哄好了么?

尉慈姝心底默默衡量着,一动不动地看着褚彦修将新的床单被褥从衣柜里抱出来换上。

又看着他将旧的抱去了别处。

等褚彦修换好了所有上床躺下,尉慈姝自始至终一下都没有动过。

终于确认将人哄好后,尉慈姝这才放心来沉沉睡去。

今日是真的累了一日,晚上又还没有消停,她是真的十分困了,钻进褚彦修怀中,摸索到他的手扣上之后,便放松了神经,任由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却感觉到有一束目光始终落在她的面上。

算了,好累。

有什么事明天睡醒再说吧。

//

第二日大雪仍是在下。

褚彦修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尉慈姝睡得迷迷糊糊之间便听到了他起床穿戴的声音,那声音轻手轻脚似是怕吵醒了她。

尉慈姝便也闭着眼睛继续睡。

最后,一切声响终于停了下来,一道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向着床边靠近,最后停下。

尉慈姝很快便感受到了额间传来一丝凉意。

很快那凉意便又离开,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

尉慈姝迷迷糊糊之间又再次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醒了过来时,天已经大亮。

她看着外间不停飘落的如同鹅毛般的大雪一时之间有些怔愣。

大脑清明之后,一想到昨夜间发生的事情,脸又抑制不住地染上了一层绯红。

她....

她....

这样的事情,竟然会是她先主动的!

怎么能是她先主动的...

尉慈姝扑倒在床上,将脸埋进了被褥之中。

明知褚彦修此时不在,可她却仍旧觉得自己此时有些无脸见人。

到底为什么她会主动做出那样的事情啊。

她能感受到得到褚彦修对于她虽然有冲动渴望,但是每次都是十分隐忍克制的。

若不是她主动,昨夜根本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啊啊啊。

/

一直到了早上丰庆同几位婢女送来早膳的时候,尉慈姝的脑海中仍在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饭菜上好后她心不在焉地吃着,一不留神没有发现,手腕上的镯子竟泡进了面前的汤碗中也没有发现。

直至再次夹菜时发现眼前有黑色之物一闪而过才发现了不对。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尉慈姝停下了夹菜的动作,将目光定在了手腕上的镯子上面。

本是银白色的镯子,此时靠近桌面上的一小部分变成了黑色。

尉慈姝的心中一时有些奇怪,她记得早上的时候明明还都是好好的,难道是刚才在哪里蹭上的吗?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自己平时根本不去刻意关注这些,若是无意间蹭到哪里没发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正准备拿起筷子再继续正常夹菜的时候。

突然间,尉慈姝的脑海中闪过了银遇毒会黑,古代普遍用银针试毒的想法。

这个想法在尉慈姝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不禁有些笑自己是不是以前宫斗剧看多了留下了后遗症,这府中哪里会有人故意给她下毒的。

但,脑海中却又忽然闪过了原书中原身被毒死的结局。

室外夹杂着细碎雪花的寒风骤然吹了进来,冷的尉慈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全身上下都不禁有些瑟瑟。

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尉慈姝将银白色的手镯从腕上脱了下来。

尉慈姝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汤碗,眸色有些晦瞑不清。

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自己不是原身,定然不会走上原身的道路,她已经改变了书中属于这具身体的既定命运。

所以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这只是一次意外,一定只是不小心蹭到哪里镯子才会黑了一小块,银镯子戴的时间久了有点变黑是正常的。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尉慈姝将手镯变黑的那一小块牢牢地攥在手中,吞了吞口水,然后将另一边慢慢一点一点地靠近了面前的汤碗中。

随着那银白色的镯子离汤碗越近,尉慈姝的心跳便控制不住地变快。

她屏住呼吸,将银白色镯子洁净无暇的另一边放进了她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的汤碗之中,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一定一定只是意外,是她想多了。

尉慈姝在心中不断地祈祷着。

然而,上天大约是听不见她的祈祷,那放进汤碗中本洁净无暇的一部分银白色手镯,很快便变成了黑色。

尉慈姝的瞳孔骤然放大,攥紧银白色镯子的手猛地松开。

她的脑海中此时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什么也无法理顺。

唇瓣连同着浑身上下都不可抑制地不停颤抖着,双眸死死地盯着那泡进汤碗中开始整个变黑起泡的镯子。

本红润的面色霎时间变得苍白不堪。

盯着桌上的菜品,尉慈姝的胃中抑制不住地开始恶心翻涌,本就只才刚刚吃了两口的菜,也全部都连同胃液吐了出来,后面便只剩干呕。

刺激得生理性的泪水不住地自眼眶中汹涌而出,尉慈姝却丝毫感觉不到难过,只觉得恶心反胃。

尉慈姝清楚地记得,好像是三四日前的一日早上开始,丰庆每日早上都会为她端来一碗热汤,说是天气转寒,褚彦修特意叮嘱厨房提前一晚熬为她的驱寒滋补汤。

而当时,褚彦修就坐在她的身侧,面色平和自然地将汤碗接过了手中,然后舀了一勺轻轻吹凉,亲手一勺一勺地将那碗汤喂进了她的口中。

而后的几日,一直直至今日的每一日早上,丰庆都会在上好所有吃食之后,将这一碗汤为她单独端上。

一想到这些,尉慈姝胃中的翻涌更甚,她不住地干呕,却因早上还未吃几口吃食什么也吐不出来。

所以,这碗汤是褚彦修亲自指使丰庆每日为她端上,里面的毒也是褚彦修默许,或根本就是他亲自下的。

那日褚彦修低头用勺子舀汤,然后再轻柔吹凉,面色温和自若地将汤勺递到她唇边的画面反复在尉慈姝脑中循环。

原书中关于原身下场的描写也不不停地在她眼前浮现。

尉慈姝本被刺激的满脸是泪,却突然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不知是在笑这些时日以来的荒谬时光,还是在笑自己。

她竟然可笑到以为褚彦修会为她改变,会对她心软,竟然可笑到以为他会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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