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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带上一架拖后腿的马车,他们已经这样状况下,还带着马车毋庸置疑是在暴露自己的踪迹。
此时丰京城中各方党羽,各个势力都在对他虎视眈眈,唯恐他放过他一点踪迹。
若在从前,他定是会如同程风所预想的那样在此时,甚至是在昨夜就立时起身离开丰京城中。
若是从前的自己,见到此时他的所作所为,只会说上一句“蠢不可及”,便再连半分眼神都不想分给。
忽而,一声哂笑自寂静的屋内突兀地响起。
从前嘲讽丽嘉过尉慈姝的话,最终用回到了他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尉慈姝....”
“尉、慈、姝.....”
“慈姝....”
褚彦修躺在床上将尉慈姝的名字不停反复默念,仿佛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怎么也读不倦一样。
褚彦修说不清楚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他为何会选择硬撑着回到府中,挨到了她经常散步时必经的路上才放任自己倒了下去。
他甚至都无法肯定尉慈姝昨日是否真的会出门,是否真的会经过那里。
或许是下意识地想赌一下,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如同传闻中那样,褚彦修确实是一个生性多疑,猜忌心很重的人,无法完全地信任任何一个人。
甚至是连自己一手培养的死侍,他都不信任在自己完全失去意识时对方还会完全的忠心,更不会任由自己在完全没有自主意识时落入武力高强人手中,哪怕是为自己出生入死的死侍。
褚彦修相信的只有自己,以及握在手中的权利。
那样被动混乱的状况下,他没有太多的选择。
也许是他之前从未见过像是尉慈姝这样的人,潜意识地选择相信她,当时他需要一个比无意识的自己更弱,又有一些善良的人,所以赌一把,赌尉慈姝不会见死不救。
也许是因为在当下的状况下,最危险的府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而她是最可控的选择,哪怕她有二心,他仍能有把握掌控她。
又也许,只是因为他只是想见她一面。
褚彦修无法说得清楚,在当时思路受毒物影响混乱不堪,无法布局顾虑太多以后时,是为何会下意识只凭着直觉鬼使神差地来找尉慈姝。
当时无法顾虑太多,但漫长的等待过后。
等到他真正看到她出现在皑皑的雪地里时,他却不能确定尉慈姝是否真的会对他施以援手,而不是去同苏采州通风报信,又或是置之不理。
更有可能的是,她会趁此报复。
褚彦修想,如若自己是尉慈姝,在当时的处境中,虽当没有反击的能力会选择隐忍,但定当会蛰伏等待,伺机报复。
一旦让他抓住时机,必定会让对方一击毙命。
而显然,尉慈姝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他赌赢了。
尉慈姝并没有对对他置之不理,哪怕是不情不愿,也仍然尽了全力将他带了回来照顾,她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人,是他从前从未见过的,也不相信会有的那种人。
愚蠢的善良。
却又始终吸引着他。
“尉慈姝....”
“尉慈姝....”
“慈姝....”
褚彦修不厌其烦地重复默念着尉慈姝的名字,不知多少遍,似乎是想要将这三个字烙印在自己的血肉之中。
慈姝,仁慈善良,容貌姝丽。
她果真是如同自己的名字那般,有着姝色相貌,又心慈手软,蠢不可及的善良。
褚彦修似乎有那么一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从一开始就被尉慈姝吸引着,又为什么会越陷越深。
捋清了这一点之后,褚彦修此时迫切地想要“见”到尉慈姝,迫切地想要感受得到她就在自己的身边。
眼前的虚无的漆黑让他感到烦乱不堪。
明明早上刚发现那邪毒竟可致失明时,都未有过这样烦乱不可控的情绪。
但,熟悉的脚步声,却始终未能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传入耳中。
寂静的里间中,除了偶而几声微弱的炭火燃烧的“啪嚓”声之外,迟迟没有任何响动传来。
/
尉慈姝不慌不忙地刻意小口小口吃着早膳,丝毫没有理会之前分好的小盘里的食物是不是已经冷了,也不在意里间的那个人昨夜到此时都没有进食过,是否会饿。
平日里大约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早膳时间,被她刻意拖至快要一个时辰才用完膳。
没有她的传唤,琳琅她们并不会在她用膳的时间进来,哪怕时间早已超出平日里的早膳时间。
尉慈姝停了筷子又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了唇和手指,这才又慢吞吞地端起之前放在旁边早已凉掉的餐盘向着里间的方向走去。
尉慈姝刻意放慢脚步,边走边在心中不停地祈求着褚彦修这时已经离开了,等她将吃食端进去时见到的是已经空掉的床铺。
无论她刻意磨蹭走的多慢,前厅到里间的距离就只有那么远,最终还是站到了里间的门前。
尉慈姝站在门前,吞了吞口水,闭眼又一次祈求,希望推开门见到的是空空如也的房间。然后才忐忑地将门轻推了开来。
......
似乎和她离开去用膳之前没有任何的不同,床榻上的帷帐仍旧拉的严丝合缝。
尉慈姝一下子蔫了下去。
也许是褚彦修离开的时候怕琳琅会跟着她一起进来,然后发现帷帐和两人离开时有所不同而怀疑,所以离开的时候才又将帷帐恢复了原样。
对,一定是这样。
褚彦修那么谨慎的人,做事是一定不会留下破绽漏洞的。
尉慈姝刚刚沉下去的心一下子又充满了希望,不禁加快了脚步朝着床榻的方向靠了过去。
先将餐盘放好在旁边的小桌上,做了下吞咽的动作,紧张又忐忑地小心翼翼将帷帐拉了开来。
但就在拉开的一瞬,尉慈姝的表情就僵在了面上。
她看到了褚彦修仍旧穿着她昨夜给他换的女装躺在床上,除了他换了个姿势,周身的被褥比之前凌乱之外。
一切都和她起床时并无差别。
“怎么,看到我还在,很失望?”
褚彦修说着,冷冷地朝尉慈姝站立的方向“望”了过来,冷厉的字词一字一句如同从齿缝中挤出,带着森冷异常的寒气。
他知道尉慈姝此时心中的想法,正因为知道她心中所想,及她现在对待他的态度同以前的落差,让褚彦修心中尤为烦闷。
可,他却不能质问,打破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平衡。
这让他心中的戾气更甚,却又无处宣泄。
他不后悔之前的所做,若是重新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选择同样的手段,只不过会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