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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动了起来,握紧拳头往地上的人重重地砸了两道,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力道又狠又凶, 完全不顾自己还在流着血的伤口。

“这次又是他派你们来的?”

顾延州怒吼,揪紧地上男人的领口,发狠地朝他脸上来了一拳, 皮肉撞在皮肉上的声音,发出阵阵闷响, 听着让人惊心动魄。

因为情绪激动, 他的脸颊极度内收, 气场冷冽如冰, 浑身上下的侵略感和压迫感成倍放大, 压得周围的人都喘不过气。

底下的人闷哼, 挣扎着要起来,被顾延州一把摁住脖子,再次压在地上,完全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那人甚至还想拿出另一把小刀,结果都被打得根本提不起来。

时溪听不清顾延州在说什么,连忙跑过去,握住他受伤的那只手肘,“顾延州,别打了。”

男人已经彻底陷入暴戾的状态,拳拳到骨,手上的鲜血横流,跟底下的人混在一起,连空气中也混上了浓重的血腥味。

听到时溪在喊他住手,顾延州的动作才稍微缓慢下来,原本死掐着对方喉咙的手一松,将人丢开。

保安和医护人员终于来了,连忙拉开他们两个。

时溪跑到顾延州面前,低头托起他的手掌,视线朦胧。

用医用纱布缠上他手的时候,伤口的鲜血还在流,根本止不住,连纱布都因为湿透而滑落出来。

“疼死人了啊!”时溪想包扎,但是手也在跟着抖,根本包不住他的伤口。

顾延州从她手上接过干净的纱布,紧握成拳,随意绕几个圈捆扎包好,好像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没多久,鲜血逐渐浸透出来,再次将纱布染红。

男人用另一只也破了皮的手掌轻搂住她的腰,低声问:“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哪里?”

“......”

明明他才是重伤的那个,现在却在第一时间关心被他保护得很好的她。

如果不是顾延州用身体抵挡过来,并且及时握住刀刃,或许现在被刺伤的人就是她了。

而且伤口一定是在腰上。

遍布所有要害的地方。

而他倾身护过来时,却是用整个宽厚的脊背挡住,将可能致命的风险全留给自己。

时溪摇摇头,见他身上的戾气四溢,胸膛起伏还在喘着粗气,她连忙伸手蹭掉他脸上的血迹,轻抚他额头上因为暴怒而凸起的青筋。

“我没事。”时溪轻哄,“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的手伤得很严重,需要缝针。”

他再三确认,眉眼间的戾气散了些,“你真的没受伤?”

“没有。”她摇头,继续摇头,“我没事。一点伤都没有。”

顾延州像只发狂暴怒的狮子,在确定她毫发无损后,浑身凛然的气息收敛,朝她摊开正在不停冒血的掌心,眼睫垂下。

时溪轻轻握住他另一只破皮的手,嗓音都是颤抖的,“我们去医院、去医院,去医院就没事了。”

救护车和警车已经停在商贸酒店门口,警鸣声震破耳膜,有人源源不断地从酒店里跑出来,刚好撞上还在外等候的记者。

他们刚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见顾延州牵着时溪,一身是血的走出来,连忙对着他们疯狂拍照。

刘总及时出来呵止。

他们才肯放下相机,转头追着行刺者的警车去了。

时溪跟着顾延州上了救护车,车门关上,警鸣声大响,路上所有车辆转向让道。

到了医院,医生将早就湿透的绷带拆开。顾延州的掌心血肉模糊,中间一道深红色的伤口潺潺冒出鲜血,随着绷带的脱落,原本止住的地方又开始重新渗出血液。

时溪不忍心看,将坐在椅子上等缝合的男人抱住。他的脸挨在她的小腹,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背,“没事。现在不疼了。”

“......”

他道:“真的一点都不疼。”

说完,顾延州轻“嘶”一声,瞪向正在帮他缝合的医生,好不容易才收敛的凶戾脾气再次发作。

时溪连忙捂住他的眼,不让他看别人,低声轻哄:“顾顾,没事,我们别看别人,看我。”

男人的脾气一阵阵的,因为剧痛,深而重的呼吸在她耳边起伏,连另一只手也紧握成拳,闷声问她:“你站着累不累,要不坐我旁边?”

“不累。”她轻抚他的背,“我抱着你。”

顾延州不想让她抱着,也是因为在打麻醉和缝合的时候全身都在发颤。

哪怕是麻醉起效了,可他的体质天生不敏感,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针线扎入,痛感锥心。

他就是这样。

平时小打小闹的病痛反而会跑到她面前使劲儿地放大,不停地说自己疼,需要人亲,需要人哄。

反倒是真的太痛了,他只会一声不吭,悄悄地藏起所有,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脆弱。

时间变得缓慢,简直度秒如年,消毒水的味道浓郁刺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传来剪刀和针线扎入皮肉的细微声。

底下的人不停地颤抖,连嘴唇也被他咬得发白,失去了原本的血色,汗水珠沾着额头上暴起的青筋,一颗颗沿着紧绷的脸颊线条滑落。

半个小时过去,缝合结束。

顾延州搂抱着时溪,慢慢地吐出一口气,眼眸阖上,疲惫地靠在时溪的怀里。

医生交代他们后续的养护工作:“一周内伤口不要沾水,按时来这边换药,免得伤口感染了。饮食上稍微清淡点......”

医生还没说完。

顾延州突然往时溪怀里倒去,露出他腰间上大片湿透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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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所有媒体都在报道商会的袭击事件。

新算法才刚面世不到一天,创始人就遇到袭击,伤重不明,时顾科技的股价也在开盘后大跌。

最终的检查报告出来,顾延州身上有多处明显的伤口,手上和腰上两处最重。

幸好都没有伤及要害,但是失血过多加上体质对麻醉不敏感,在缝合腰部伤口时,他就陷入了晕厥,现在人还没醒。

时溪从单独病房里出来,慢吞吞地坐在医院走廊上。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整颗心都是发颤的,坐下时,天花板像是在摇晃。

医院走廊传来脚步声,吴兴师兄跑在最前头,谭平、卢一悟和周倩倩几个人都来了。

“嫂子,顾延州怎么样了?”

“溪溪,你还好吗?”

“我们来了。”

见到他们,时溪空洞不安的心才慢慢放下,眼泪像掉线的珠子,一把搂着周倩倩大哭,“我、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刚才突然,突然就在我面前倒下了......”

谭平气得叉腰,破口大骂:“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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