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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溪明显就是一副气得快将自己憋坏的模样,二话不说就往他肩膀上锤了一下。力道很重,刚打下去的时候或许没什么感觉,可是余劲却很强烈,像是穿透了肋骨。
知道自己没听她的话,这段时间还骗她说改了志愿。结果现在小姑娘知道了,生气也是正常。
所以他仍由她打。
结果这姑娘平时看着瘦弱,打人还挺疼。
顾延州微微蹙眉,突然抓住她即将垂下来的手,努力压制住心里冒出来的脾气,隐忍道:“时溪,够了,别打我了。”
“顾延州。”她轻声道。
“我们分手吧。”
“......”
他还想说几句俏皮话逗逗她,结果听到时溪这句话出口时,他嘴角的笑意猛然消失,身上的气压也瞬间变得极具压迫感。
难以置信。
“我们才谈了多久,你就跟我说分手?”
顾延州很极力地压抑住自己的感情,却抵挡不住那股蚀骨锥心的痛,排山倒海地朝他席来。
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连忙攀着她的肩,一字一句艰涩问:“你说什么?时溪,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他努力做到保持冷静,在心里跟自己说:时溪不过是开个玩笑,不可能真的跟她分手。
“我要跟你分手。”
时溪垂下眼睫,脸上却是异常的冷静,甚至有些不像平时那般古灵精怪、有点小幼稚的模样。
“我只是觉得,我们有很多地方都不像情侣。”她道,“你从来没有将我的话听进去,甚至前几天还在骗我。如果你真正为我考虑,你就不应该因为我们这段感情,去改变自己原本的人生规划。”
小姑娘抬起头,眼瞳依然清澈如同明镜,眼神却极其陌生。
“所以,我们不如回到从前的关系。”
顾延州死死地盯着她。
时溪低着头,似乎有点不敢看他了,“顾延州,我想要的恋爱不是这样的。”
顾延州慢慢松开她的肩,眼瞳的颜色似乎比以前还要幽深,“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
他喉结滚动,“你倒不如说,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时溪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脸上还有些小愣。
“我想......”她被他的眼神压着,声音也低了下去,“我想要一个乖点的。”
少年没听清,“你想要什么?”
时溪重复道:“我想要一个乖点的男朋友,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
刹那间,顾延州仿佛听到胸腔里有什么炸开了,堵得他心里难受。
他有个很难改掉的生理上的小毛病,就是任何情绪激动都会让他的眼尾泛红。在别人眼里看来,他就好像要哭了。
一点都不爷们。
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派上了用场。时溪立马不忍心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赶紧哄他:“顾延州,我们还是好朋友啊。”
少年躲开她的触碰,唇角轻扯,知道她是在哄自己,但她刚才说了分手,还说自己喜欢乖点男朋友,不是像他这样的。
不是像他这样的。
他这样的。
顾延州抓住时溪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贴向她的掌心,动作蛮横中藏匿着偏执和霸道。
不知道怎么就想说这句话。
他甚至有点委屈。
“时溪,我比以前的我要乖很多了,你也都看见了。”
顾延州感觉自己的嗓音情不自禁地微颤。
“你还想怎么样?”
-
很长一段时间,谁都没有主动找过对方,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过一句话,微信还在彼此的联系人列表里。
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对彼此服软。
开学前两周,顾延州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南淮大学数学基地的创始人吴教授,想要邀请他参加九月份的数学竞赛。
提前一周进校,跟其他参赛选手一起集训。
答应下来后,他开始动身收拾行李,拿出手机想给时溪发条微信,但是又担心她会不理自己。
反反复复的纠结情绪占据了他,变得都有些不像自己了。
顾延州坐在床边,阖上双眼轻吐一口气,像是自我发泄般。
算了。
分就分!有本事别回来!
于是他动身收拾行李,赶在第一批大学生开学前,去到了即将生活四年的地方。
九月初,三轮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正式结束。整场比赛采用全封闭纸质化考试,从预赛、半决赛到决赛,为时三周时间。
这一届竞赛的激烈程度堪称五年最高。
经由全国两轮比赛角逐脱颖而出的种子选手,全是出自清北的学生、历届霸榜的翘楚,竞赛经验丰富,还有国内顶尖大拿带队,完全碾压式的黄金组合。
顾延州被提前叫回学校,也是因为对手实力太强,吴教授怕现有队伍的人撑不住。结果他才来数学基地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能轻松解出去年真题。
胜券在握。
但是高强度的训练压得人神经紧绷。
每晚睡下时,顾延州都要翻翻聊天记录,生怕错过了时溪的信息。
结果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少年的心性终究是憋不住的。
他主动找她:【这么久不说话,我们是不是分手了?】
时溪一直没回。
翌日,第二轮比赛结束,顾延州从赛场里出来,熬夜通宵突击五天,原本就有些精疲力尽的大脑只能勉强维持。
结果还没走几步路,手机振动,他一如往日点开微信。
看到时溪给他的回复。
【不知道。】
顾延州眼睫微颤,千万种念头闪过脑海。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根本忍不住冲动,他直接打电话过去,小姑娘接听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快开学了,我们以后还是同学。”
“......”
呵。
还是同学。
谁他妈只想跟她当同学!
连着几日来的疲惫,加上情绪的突然刺激,顾延州蓦地感觉双眼一黑,听到队友们震惊的叫声回旋在耳边。
......
醒来时,数学基地的成员、吴教授和谭平围在病床边,黑压压的一帮人盯着他。
谭平见他醒了,连忙凑近问:“你感觉怎么样了?”
顾延州将周围庡?的人看了个遍,发现时溪不在,心里落寞的情绪逐渐升起,语气也变得冷漠:“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都发烧了!在台阶上直接晕过去,整个人往下俯冲!”谭平朝他大吼。
“三层楼的台阶,要是没有吴兴师兄拦着,你就这么摔下去,人都没了!”
“......”
“时溪呢?”
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