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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靠在他的背上, 周围寂静得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了。
萧野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他一点点抓住了那只抱住他的、冰冷的手, 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去。
这一刻, 他总算看清了那张几乎已经在记忆里模糊了的脸。
长发披肩的女孩,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着粉色的毛线帽,仰头看着他,风将她脸颊边的头发向后吹起,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那笑容中又带了几分幽怨。
“萧野,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吗?”
“我、我没有......”他的嘴唇颤抖着,喉咙里像是哽了团棉花,好半天才挤出这几个字,让他疑心自己是否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想将她拥进怀中,却又害怕自己动作太大了,会碰碎这片泡影。
“萧野,”她主动向他伸出手来,眼底带着盈盈的笑意,“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一面。”
随着她的话,女孩身后的迷雾也渐渐散开了,幽深辽远的星空在她身后一点点展开。
“萧野,跟我来呀。”她一声声地说着,尾音带着雀跃。
就在萧野想要去抓住那只手时,他突然听到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呼唤声。
“萧野!你醒醒!”
那声音从风中吹来,又迅速在他耳边破碎。
与此同时,他眼前的画面开始发生扭曲,那站于他身前的女孩脸上的表情也随着这扭曲变得怪异起来。
“萧野,你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实吗?”声音从她一张一合的嘴里吐出,带着极度不自然的震颤。
“萧野——!”呼唤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在女孩幽怨的目光中,萧野只觉面前的一切像被戳破的泡泡,迅速炸裂溃散,他的感官也随之回归,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四肢百骸传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雪地里,梁挽颐正跪在他身前,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摩托车横躺在五米之外,在雪地里划出一条长痕。
梁挽颐强忍着头晕目眩,查看着萧野的状况。
刚刚不知道萧野看到了什么,突然把摩托车的速度加到了最大,等梁挽颐意识到不对时,怎么喊他都已经没用了。
眼看着车速越来越快,一路向着不见尽头的雾气中疾速行驶,梁挽颐做了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她在后车座上站起了身,越过萧野去抢他的刹车。
结果就是,车虽然慢下来了,但在即将停下时,整辆车都侧翻了出去,她和萧野都被摔出去了老远,她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就踉跄着爬起来去看萧野。
萧野躺在雪地里,整个人的状态都很奇怪,他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天空,瞳孔却没有任何聚焦,嘴里还“咯咯”地笑着,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萧野!你醒醒!”梁挽颐不敢贸然移动萧野,只能尝试用声音去唤醒他。
她自己也摔得不轻,脑仁都止不住地抽疼,若非有一层厚厚的雪垫着,她可能会直接摔晕过去。
叫了没几声,萧野的瞳孔终于慢慢聚焦,他的神情也一点点恢复了清明。
梁挽颐稍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放松之后,她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瞬间抽走了一般,她一屁股就跌坐在了旁边,剧烈喘息着,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疼,她抖得厉害。
萧野转头看向了她,眼神带着一种奇怪的悲戚,嘴唇蠕动着,似是在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梁挽颐勉强维持着清醒,气息不稳地问道。
“......冯茉。”
梁挽颐皱着眉头,认真听了半天,才总算反应了过来,萧野好像在重复地念着一个人名。
你看到什么了?
梁挽颐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能将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她头疼得厉害,眼前也一阵阵发黑,雪还没停,她穿着黑色羽绒服,雪花很快就落满了她的肩头,寒冷将她整个人都冻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心里抵触着这漫天的雪,却又无处躲藏,她抬手把头盔取下,额头便传来湿漉漉的凉。
梁挽颐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只看见一团团的白气被她呼出来,她伸手往头上摸了一下,手指顿时便触上了一片粘稠温热的液体,她低头一看,就见手上沾着殷红的血,在这冰天雪地之间,显得格外刺眼。
猩红的色彩让她有一瞬间的清醒,她的手发着抖,心里想着,她不会死在这儿吧?
好半晌,萧野挣扎着撑着地坐了起来,他也伸手将头盔取了下来,他整个人的状态仍旧是恍惚的,他一把攥住了梁挽颐的手腕,声音哽咽地问道:“这世上真的没有鬼吗?”
他问了两遍,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回答他,他这时才彻底回过神来,就见梁挽颐的脸色无比苍白,她的额角渗着血迹,和乌黑的发丝黏在了一起,让人根本找不到伤口到底在哪。
“梁挽颐......”萧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他的神情从茫然慢慢变成了惊恐。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抬眸看来,紧接着,她整个人便向旁边栽了下去。
“梁挽颐!”萧野伸手扶住她。
梁挽颐头晕得厉害,她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我没事。”
寒风吹得她的嘴唇都有些发紫,萧野赶紧伸手将她虚虚搂在怀里,尽量将风雪挡在外面。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刚刚看见的那些画面在他脑海里不停闪烁着,那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所见。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刚刚所发生的事难道是冤魂索命?
冯茉想要带他一起走吗?
面前的雾气被风吹开,一座建筑从雾气中显出身影,萧野抬头看去,就见民宿的大门立在不远处,门口立了块小黑板,上面写着“原木别苑”四个大字。
大门上挂着的竹编装饰物被风吹得飘飘摇摇,像是在嘲讽着他们的愚蠢和无知。
他们从民宿出发,竟然又一路开回了民宿。
萧野突然理解了海哥所说的,再次见到民宿的大门时,那种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恐惧的心情。
他半抱着梁挽颐,架着她站了起来:“我们现在就回去,没事的。”
他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梁挽颐。
梁挽颐一站起来,晕得更厉害了,她的腿早被冻得麻木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萧野扶着走进民宿的。
木屋中的暖气开着很足,她刚一进去,就觉得自己好像沉入了一汪暖池中,再提不起丝毫力气,整个人便歪了下去。
萧野把她扶到了椅子上,紧张地看着她,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晕恶心。”梁挽颐如实说道。
萧野抿着唇,皱眉看向了她额头上的伤口,在跳动的烛光之下,他轻轻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