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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在勾引她吧?
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勾引”这个词和徐念挂上钩。
她简直觉得匪夷所思,搞不懂徐念到底在想什么?是否怀疑他这件事是个非常严肃的话题, 这关乎到她能不能在这个可怕的地方活下来。
就算她真的喜欢他, 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无条件地选择相信他。
更何况她也不过是在之前对他有些零星的好感罢了,这根本不能作为理由和依据, 而且她怎么看也不像是恋爱脑吧......
徐念唐突的举动虽然惊到了梁挽颐,但同时也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开始重新思考起了整个事件的逻辑和线索, 她越想越觉得她对徐念的怀疑好像真的有些太过武断了。
她很确定这个想法并不参杂私人感情。
至今为止, 徐念确实从没主动做过伤害她的事,他甚至一直在帮她, 也救过她很多次, 在进入到这只巨型生物体之前, 她也始终是相信徐念的。
当然,这也不排除他是为了利用她才一直在向她示好,梁挽颐冷静地想着。
一切的反转都出现在眼前这个地方,这里传递给她的所有信息几乎都在将她向着和徐念完全敌对的方向引导。
她以为自己是从各种蛛丝马迹里发现了线索,但实际上, 这些线索无一例外都是来自于脚下这座明显拥有着生命的建筑, 也许这本身就是它故意传达给她的。
她不该通过来源单一的信息来给徐念定罪,她该有更多自己的判断。
不管是徐念单方面的解释, 还是她从周围的环境中得到的信息都属于片面之词。
想明白这点之后, 梁挽颐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了, 她的目光再次从衣柜顶棚的简笔画上扫过, 那一幅幅的图画在她脑海里拼凑, 她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刚刚正是因为眼前这些图画,她才对徐念产生了巨大的怀疑,可是这些简笔画根本不是人绘制上去的,它是由在这里的古怪真菌自主生长而成的。
梁挽颐本就怀疑这种奇异的真菌是拥有自主意识的,它们说不定还能依靠着生长来书写文字。它们的立场尚不能确定,它们所提供的信息又怎么能轻易相信?
再者,徐念现在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梁挽颐不觉得现在的他有什么欺骗她的必要。
就算徐念真的想利用她,那也得是在他活着的情况下。从他衣服上斑驳的血迹就能看出他到底伤得有多重,如果不及时就医,他有没有命利用她都不好说。
梁挽颐可是亲眼见过徐念的伤口自行愈合的画面,所以他说他身上的这些伤是实体造成的应该也是真的。
除了实体外,梁挽颐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把徐念伤成这样了。
她正想说些什么,徐念却做了一个让她无比震惊的举动,他低头封住了她的唇,将她的所有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
梁挽颐瞪大了眼睛,全身都僵住了,像被人施展了定身术,不敢动弹丝毫。
徐念很快就用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
视线被遮挡住,其他的感官无限放大,徐念的气息近在咫尺,轻轻拂在她的脸颊上。他大概是怕她突然出声,将什么东西吸引过来,干脆用力抵压住了她的舌头,这使得梁挽颐的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在一片黑暗里,血腥味和某种潮湿的咸腥愈发浓郁,梁挽颐想躲,但她又不敢躲,因为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将那陌生温热的触感变得鲜明,她只能用力地攥紧他的衣服,以示不满。
但很快,梁挽颐的注意力就被吸引走了,她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是从衣柜外面、从悬挂在棚顶的那片巨大的虫茧之中传来的。
“砰”的一声,像是气球被尖锐的针戳破了,但又比那种声音更响亮,也更粘腻。
又像是柔软的薄膜被猛地撑裂,紧接着便是“哗啦”一声,大量的液体涌了出来,但不是那种水流声音,而是更为黏稠的,揉成了一大团的胶般质感,整片砸落在地上。
梁挽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很显然,是有什么东西将皮囊撑破了,她瞬间就联想到了自己,因为她也是自主从那种透明薄膜里钻出来的。
难道除了她以外,又有人醒过来了,然后像她一样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颗奇怪的虫茧里,于是自己逃了出来?
如果真是那样,她就可以联合这个新出现的人一起想逃命的办法了,可是梁挽颐还没来得及欣喜,她就很快地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是的,非常不对劲,她当时是从薄膜里“钻”出来的,而她刚刚听到的声音,分明是皮囊里的东西,从里面“撑”出来了。
她也被关在皮囊里时可是尝试着用手去触碰那种透明薄膜,但东西看似很薄很脆弱,质地缺非常柔韧,凭借徒手的力量是绝对无法将它撑开的。
所以梁挽颐几乎能够想象出来刚刚听到的那些声音是怎么来的。
被关在皮囊之中的人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变异,突然开始迅速膨胀,肢体和躯干完全扭曲,像被泡发了的海蜇,肥大臃肿,很快就鼓囊囊地撑满了整颗皮囊,将柔韧的透明薄膜撑得绷起,又逐渐撑薄,在这不可阻挡的膨胀下,薄膜终于破裂,里面含着的黏液也瞬间倾泻而出。
原本被封在皮囊之中的扭曲肢体也“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如掉在砧板上的鱼,不停扭动着滑腻腻的身体,翻腾着。
梁挽颐听到有什么东西,从刚刚发出声音的地方缓缓爬了起来,那爬行的声音非常弛缓,其中参杂着关节扭动的“咔咔”声,那绝不是人类的关节在正常的情况下会发出的声响,更像是骨节被巨力掰断的声音,直听得人一阵阵的牙酸。
很快,那东西就迈开了脚,走动了起来。
它发出的脚步声非常有规律,一下下地落在地上,“啪嗒啪嗒”地响着,越来越清晰。
等等!梁挽颐突然意识到,那东西正在向这边的衣柜靠近!
与此同时,那股令人作呕的咸腥恶臭扑鼻而来,几乎形成了实质,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恶意,像粘腻的丝网般将她一圈圈包裹住了。
徐念搂着她的胳膊也逐渐收紧了,即使没有言语,梁挽颐仍能感觉到他的紧绷,眼下这场景绝对和旖旎不沾边,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恐怖。
她不知道此时正缓缓靠近衣柜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人类不会发出那样的脚步声,粘腻潮湿又无比沉重拖沓。
与其说是脚步声,那更像是巨大而柔软的肉块在地上一下下拖动的声音,伴随在其中的还有淅淅沥沥的水滴声和粗重的喘息。
眼睛看不见,就只能靠声音来判断,梁挽颐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随着声音的靠近,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