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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从来没吵过架,母亲也没像一般的母亲打兄长的,许是母亲信神佛,兄长闻不惯那些香味。”
太后叹了口气,不想与这孩子谈论这些话,只语重心长道:“哀家管不得太长远,眼看也快要入土的人了,她们这般哀家看着心里也难受,日后你便多替这对母子间转圜啊。”
珑月不知道要怎么转圜,兄长都不让她去母亲院子里,可是珑月从来不会拒绝一个老人的请求。
珑月点头答应。
太后见此,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多时便有黄门过来通报,说是丽妃娘娘带着侄女儿过来看望太后。
丽妃身怀有孕,便也没去参与宫宴。
太后不喜欢丽妃这个狐媚子,叫她儿子折腾亏了身子。奈何对她肚子里这个还没出世的孙子却是极喜爱的,一听当即怕她累着身子,便叫她进来。
不一会儿珑月便瞧见殿门前一位宫装美妇,搀扶着一个小姑娘的手入内。
齐后与陆贵妃珑月见过,齐后庄重古板严肃珑月私心并不喜欢,反倒是陆贵妃为人谦逊温和,对待宫人也柔善,并不像前朝所说的那般,与她父亲陆相爷垄断朝纲,任人唯亲,是个妖妃。
而如今,还是珑月头一次见这位以美貌著称的丽妃娘娘。
怀有身孕的丽妃腰肢粗了许多,身子也笨重几分,总不如以往纤细柔弱,便是面庞只怕也丰盈了许多。可那张妩媚丰盈的面庞,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樱唇是娇艳丰满的瑰红,便可窥见这位丽妃娘娘曾经的风姿。
宫中女子怀孕了往往不会立马报出来,都是藏着掖着,等到胎坐住了甚至有些值到六七个月才敢往外说。
这位丽妃娘娘显然便是后者。
明明前几个月众人才听说她怀孕一事,此时珑月瞧着丽妃腰腹见挺着的圆鼓鼓的大肚子,走起路来都要人搀着慢慢的走。
珑月不由得有几分好奇,多看了两眼丽妃的肚子。
夏末正是热的厉害,丽妃不过才在殿外等候了一会儿,额上皆是热汗。宫人们只得在一旁不停地帮她擦拭汗水。
“妾给太后请安。”丽妃欲跪,太后殿内的宫人连忙拦住她。
“你如今身子重,行礼便免了。”太后对着丽妃,显而易见的语气不善。
“来人啊,给丽妃赐座。”
丽妃凭着自己得宠往日再后宫妃嫔中倒是有几分高傲,奈何对着太后可万万不敢使小性子,谨慎乖觉的很。
她今日来不为了旁的是,将身边的侄女推出来道:“太后娘娘,这是臣妾的三侄女,大丫头不懂事,做出了那等败坏门风的事自然没有脸面,陛下的意思是叫妾重新挑一个规矩好的姑娘,妾挑来挑去,挑中了三丫头,特意带过来给您瞧瞧......”
丽妃显然是着急,连珑月也在一旁她也无所顾忌,便直接说。
本来皇帝的意思是将孙大姑娘赐婚给五皇子,奈何赐婚圣旨还没下来,转头孙大姑娘就被人捉到与她府邸的家奴私通。
此等丑事还没等宫廷发话,孙大姑娘便对外称暴毙身亡。
梁帝宠爱丽妃,且有意抬举五皇子,如今礼部已安排给五皇子封王,封号诸位礼部官员也已经在挑选,出了此事梁帝恼怒,却没责怪孙家。
帝王心思难猜,后来这桩婚事仍不变,梁帝叫孙家重新选一个姑娘赐婚五皇子。
孙家哪敢说半个不字,这不当即就送来了孙三姑娘叫太后过过目,若是不出差错,这赐婚旨意便该下来了。
太后将孙三姑娘叫去身边,叫她与珑月一并坐在她左手塌边。
这是极大的恩宠,孙三姑娘有些腼腆不敢上去,倒是丽妃在身后推了她一把,道:“你与郡主年岁相仿,有何可害羞的?快去!”
孙三姑娘这才小心翼翼坐去珑月塌边,她不敢坐多了位置,屁股只敢挨着宝榻的一点边儿。
老太后一连询问了孙三姑娘几句,“叫什么名儿?头一会儿入宫啊?”
孙三姑娘笑的腼腆,笑起来时面上还有几分婴儿肥,露出一对小虎牙,灵动乖巧。
她头一回入宫,以前只怕从没来过这等地方,纵然努力维持镇定,总有几分怯生生的。
说话有几分哆嗦,她一哆嗦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怕太后心中不喜,就越是害怕。
越害怕越哆嗦,越哆嗦越害怕。
珑月都忍不住安慰起这个可怜的姑娘。
太后朝丽妃问道:“这丫头是不是年岁小了些啊?”
丽妃听着太后这话中仿佛不太满意的模样,眼皮子颤了颤,掩唇轻笑起来:“不小!不小,这丫头八月的生辰,再过几日就十六了......若是规矩差了点儿,妾请几个宫中嬷嬷去好生管教一番便是了。”
既是铁了心要往皇室里送,太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摆手去叫珑月带着孙三姑娘去外头吃酥酪去。
珑月与孙三姑娘两人便只好一人捧着一碗酥络,去了一旁侧殿长廊底下。
两个年岁相同的小姑娘都喜欢太阳,两人并排坐在宫廊里,一边瞧着外边的太阳一边吃酥络。
离了太后殿内的人,孙三姑娘显然是胆子大了很多,至少说话不哆嗦了。
她主动问珑月:“我是八月二十的生辰,再过三日就满十六了,郡主呢?”
珑月掰着手算了算,她的生辰是九月,那岂不是比孙三姑娘还小了一个月?
珑月无奈道:“虚小你几日。”
孙三姑娘本也年纪不大,是一个心思浅薄的小孩儿,见附近宫人离得远了,许多话与珑月倾诉。
她敛着一双细眉,双手拖着腮,人还是奶声奶气的语调,“我姑母说大堂姐做了丑事,才不是呢!谁都知道她是占了旁人的路才被冤枉的,可我伯父还是狠心把她给药死了,亲生闺女都说毒死就毒死。现在我每日都害怕,害怕日后他们也要毒死我......”
珑月紧蹙着眉,听了只觉得后背发寒:“啊,怎么还能这样啊?他是亲爹吗!”
孙三姑娘本来只是想替死去的堂姐说句公道话,不想叫这位郡主心里觉得她堂姐是个坏人,却不知缘故,面对这个年岁与自己相仿的小姑娘,恨不能将所有压在心头的事都说了出去。
“亲爹啊,怎么就不是亲爹了......我姑母就是十五六岁被我祖父哄入了宫的,只要能有好处拿,天下大把的父亲将女儿往火坑里推。都说是父母之爱子,可这十月怀胎的却是母亲,会心疼孩子的也只有母亲,和父亲没有半点关系。”
孙三姑娘说到此处,眼眶微红:“可惜我娘前年病没了,我娘对我最好了,她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
有母亲疼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珑月想象不出。
她猜呐,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