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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蜜饯,边哼哼他, “你若是不捡我回家, 我就不回家, 我就去跟别人回家。”
郗珣只淡淡微笑, 问她:“你要同谁回家?”
珑月说:“你不捡我, 我就随便去谁家,我在旁人家门前敲门,像我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哪家不稀罕呢?”
是啊,哪家不稀罕呢?
郗珣想了许久的措辞被堵了回去,他并未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缓缓问:“若是你去了他人家中,必然是不认识兄长的,是么。”
珑月小脸上皆是得意:“那我就不要阿兄啦,我去找一户也有阿兄的人家。谁让你骗我吃药,之前还一直凶我。我来上京三个月,被你足足骂了十几次。”
郗珣眉眼渐渐冷峻下去,他冷笑道:“你这没心肝的小孩儿,仔细想一想是谁将你养的这般大的?”
珑月眨眨眼睛,“是长汲。”
郗珣抿起了唇,不说话了。
“那又是谁教你读书识字?”
珑月:“是臧先生。”
兄长静默了。
他静静凝望珑月一眼,修长白皙的手指攥起,拂袖而去。
走去廊下,便听身后脚步叠声传来。
小孩儿从他背后着急的抱住他,慌张道:“阿兄不准走!”
郗珣脚步不曾停留,珑月便将自己双手紧紧抱着郗珣的腰身,绕去他身前,一路光裸着的小脚踩去兄长靴子上。
她恶狠狠的企图用自己的小身板去拖住眼前人:“阿兄不准走!”
她觉得她的阿兄会骗人,说什么不捡自己回来的这等鬼话!?
可是她又不舍得让阿兄走。
珑月胸膛起伏着,生气却还是要说:“珑月是骗人的,珑月知道是阿兄把珑月养大的。父王早就没了,都是阿兄养大的珑月。”
珑月听见兄长骂她:“没心肝的小孩儿。”
珑月委屈的不吱声。
那糖果儿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也来骂她:“没心肝的小孩儿!”
珑月抬头怒斥它,“不准你叫我小孩儿。”
“这个只能我阿兄叫。”
她一直是一个很小气的小丫头,从不例外。
——
平康坊,常府——
外头天已经大亮,廊下陆陆续续传来丫鬟的声儿。
“姑娘,姑娘”一个穿绿衣比甲的小丫鬟匆匆跑来了令婉的院子里,叠声唤起:“不好了......”
常令婉一身绡纱衣都还没换掉,便早早在书房中练画。
常令婉喜好紫檀梨木,却又好乌漆,院中全套的家私都是檀木梨木造的,再往上刷上一层层的乌漆。
她不比一般娘子喜欢在室内挂花画,她喜好挂那些青绿的山水,显得优雅至极。
常令婉叠着手袖,回头温和的看丫鬟,温声笑道:“慢慢说,什么事不好了?”
那丫鬟压着嗓子说:“前院不知出了何事,老爷跟夫人大少爷大奶奶都去了,听说是打砸起来了。”
常令婉瞧着面上没几分激动,等手下的一支牡丹绘完最后一片叶子,她才缓缓收了笔,叫大丫鬟春鸳引她过去。
一主一仆走去正院外,远远便见抱厦前一群婢子战战兢兢的立着,离正屋离得远远地,生怕这场波及触碰到自己头上。
常令婉还算镇定,捏着手中帕子轻轻走了过去。
“大姑娘您如今别进去,里头正在发火呢!”李氏的丫鬟们连忙去劝常令婉,唯恐这位金尊玉贵的大姑娘入内受了伤,到时候责罚的又该是她们。
常令婉自然不敢坐视不理,不然还不知要出什么事。
她只是心中好奇,许多年前父母倒是吵闹过一段时日,但如今家中早恢复到父慈子孝,如今又是.......为何?
她领着春鸳入内,便见廊前角落中来不及收拾下去的均窑白釉碎片。
她爱惜珍品,对瓷器更是精通,见是如今坊市上难以买到的罕见瓷器,顿感心疼。
令婉听内室传来的隐隐骂声。
“事到如今你们还要瞒着我?”
常令婉眼皮颤了颤,捏着春鸳的手示意她停住。
她倚在窗边听着里头书房内几人的话。
常岱冷静的嗓音,却是承认道:“我瞒了你一些事.......”
常尚书年轻时候也是俊美之姿,否则李氏不会看上他,如今这把年纪的男人留着胡须,总不如年轻时俊朗。
但常岱比起旁的中年男子,容貌仍是罕见的拔高了许多。
他此时被妻子质问,仍能风度翩翩的抚须,“本想打听到确切消息才告诉你,免得叫你白高兴一场,不想你这般快就得到了消息?是哪个婢子说给你听的?”
李氏静静看他一眼,“如今别攀扯旁人,我只问你话!”
常祯夹在吵架的父母间颇为无奈,只能在一旁见缝插针劝慰李氏道:“阿母,这回真是确切的好消息。昨日儿子派去的人来报,妹妹当年流落河间后是被郗氏收留带去了朔州,如今还在人世......”
常令婉只听了这一句,当即心神大震。
她当最近府邸间怪异呢?兄长成日不着家,父亲也是来去匆匆。
原来,竟是那位六妹妹有消息了?
六妹妹丢了太多年,府上又从不曾提起过她,是以便是素来记性好的令婉也不大记得那位妹妹了。
只依稀记得一些。
——六妹妹依稀是个生的极白,格外圆润的小胖子。
六妹妹是母亲所出,据说出生时生的很晚,生下来就不如她与兄长般聪明,便是连学说话也学的慢。
常令婉想起幼时,奶娘便告诉过她,让她务必要让着六妹妹,只因为六妹妹才是母亲生的,而她不是。
常令婉继续听了几句,只是后面李氏哭泣的声音掩盖了不少,说的断断续续她听不真切。
依稀是哭诉六妹妹的遭遇——
***
纸终归是包不住火,且阵仗闹得大,府上隔日便有许多人知晓了此事。
翌日,老夫人院中。
李氏不在,令容与二房夫人,二少夫人皆在。
一群人也正是说起此事来。
常祖母执着帕子不由得抹着眼泪,替她那从没见过一面的孙女流泪:“真是可怜见的,我这个当祖母的是一回都没见过,这些年我也不敢问关于那孩子半句,只怕问了心中难过。”
李氏为人和善,往日中与二房夫人这对妯娌关系理的好,今日二房夫人一听,倒有几分真心实意的欢喜。
她叹了声,“谁又不难过呢?大哥儿那般俊朗的面貌,他的嫡亲妹子能差哪儿去了?只怕是生的粉雕玉琢童女下凡来的,是以挫折多了些,好在如今是有好消息回来。”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定要叫那受尽苦难的孩子早日带回来才是。”二房夫人絮絮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