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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
他原是在家中休沐,因着朱承稷功课上有些疑惑,临时被招入慈宁宫给幼帝讲学,并未听说阮珑玲今日会入宫,所以瞧见她的刹那,眸底微微出现出现了些诧异与惊喜。
“二姐…怎得忽然入宫来了?”
“太后娘娘宣我入宫陪她说话,也是方才得的消息。”
阮成峰闻言,脸上露出些浅浅的笑意来。
他虽是这一辈兄弟姐妹当中最小的,可却是唯一的男丁,并不将自己当弟弟看,说起话来也都带了几分稳重。
“之前顺国公一直不松口让姐姐入门,我只担心这门婚事会再生波澜,好在今晨二老已然登门拜访,我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现在姐姐又得了太后娘娘宣召,想必应该再也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阮珑玲哪里听???的进去这些?
她现在满脑子懵着神,都是弟弟方才在巷口给那名女子递送东西的画面,知弟莫若姐,她一眼就能瞧出,弟弟理应是对那女子有些朦胧情意的。
瞧那女子身上所穿的宫裙衣料颇为华贵,气质优雅,哪怕是不看脸,也晓得她理应不是个寻常宫女,至少也是个掌事管人的女官。
或许也不止是女官…
有可能还是公主,又或者是先帝留下的那几个年轻貌美的太妃!
…
。
无论那女子是谁,这可是大内宫闱,好在方才除了她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看到,否则外男与之私相授受,一经查处发现,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就算阮成峰是新科状元,未来首辅妻弟……或到不了掉脑袋那么严重,可到底也会有碍官声。
阮珑玲如玉的面容上,闪过纠结犹豫的神色。
因着胞姐之责,她也不得不走近些,低声贴近,对阮成峰殷殷提点道,
“峰弟,你若是喜欢上哪个女子,就只管同二姐说。
无论那女子是何身份,二姐都会为你尽力争取!”
“可只一点,绝不能做出私相授受,暗通款曲,行风不正,私定终身之事啊…
。
…
你晓得二姐是什么意思吧?”
阮珑玲:弟弟,男德,懂?
阮成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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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可只一点, 绝不能做私相授受,暗通款曲,行风不正, 私定终身之事啊…”
古往今来, 这座皇城中的香艳轶事就从未断过, 在身份地位悬殊落差之下,皇宫中这些痴男怨女的情爱就显得愈发禁*忌于不*伦。
每隔上几十天, 茶馆的说书先生甚至还会更新出不同的版本, 什么皇子与宫女啊, 太医与嫔妃啊,公主与太监啊,太后与侍卫啊……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该说不说,年仅十八岁的阮成峰,在朝中那一众相貌迥异的朝臣中,算得上是极其清新俊逸的了……据说先帝遗留下的那几个太妃,各个花样年华, 若因深宫寂寞而肆意勾*诱弟弟,也是有可能的吧?
“你晓得二姐是什么意思吧?”
。
这话里话外都直指床帏之内, 夫妻敦伦之事…
阮成峰到底是个才年满十八岁的儿郎,虽正血气方刚,可这些年来一门心思扑在学问上, 屋中连暖床的丫鬟都没有,是从来都不通晓情爱之事的。
闻言的瞬间, 阮成峰便明白二姐是偶然撞见方才那幕, 特意用话点他。
他一张白净俊脸霎时间胀得通红, 大脑懵然一片空白, 头颅愈发低埋了埋,眼睫眨动个不停,双目清烁熠熠望着她…
或是由于有些心虚。
阮珑玲莫名从这眸光中,瞧出了几分“只许走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味…
上梁不正下梁歪。
阮珑玲这么一个活生生去父留子的案例就摆在眼前,哪儿有什么脸面去管束弟弟莫要与人婚前有私?
阮珑玲不由摸了摸鼻子,打起精神苦心解释道,
“你莫要同我比。
我当年的情况与你不同。
当年在扬州时,我委实是对情爱心灰意冷极了,又实在想要个孩子,在预估了所有风险,确认自己能承担得起之后,才另辟蹊径走出这么条斜道来……如今回头想来,其实甚是不妥的……”
“可峰弟,你不一样。
你如今乃新科状元,当朝新贵,只要不出差错,一步一个脚印踏实在朝堂中走着,今后平步青云指日可待。若是…若是因桃色绯闻而闹出些什么幺蛾子来…岂不是得不偿失?可不能辜负了这么多年寒窗苦读的辛苦年华啊弟弟……”
这些原本应该围炉煮茶,在馨然家宅中说的知心话。
此时,乍然响彻在冰冷的大内皇宫中。
姐弟二人感情虽格外深厚,可平日里都忙,得闲时也是一大家子团聚在一起,鲜少能有时间说这些交心话语,可阮珑玲心中忧虑甚重,也顾不上挑剔场合,只怀揣着惴惴不安,絮絮叨叨与弟弟说出这些话来…
“阿姐委实多虑了。”
阮成峰眼见二姐越说越离谱,脸上的绯红一直蔓延到了脖根处,中途有好几次想要解释,张了张嘴却又被姐姐略略拔高的音调堵了回来,现在才有能寻到了个气口。
“二姐…那位是淑宁公主。
方才给幼帝解惑时,小太监不慎将幼帝驱蚊用的香囊夹杂在了书中……淑宁公主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来取的,并非什么别的物件,也不是私相授受。”
?
这种跑腿的活计,不都是宫婢太监做的么?
怎得要劳动金枝玉叶的公主?
。
阮珑玲来不及多想,只觉得方才确是误会弟弟了,因闹出的这场乌龙,脸上有些讪讪。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我确是关心则乱了。”
“那我继续往慈宁宫去了…”
阮珑玲这才想起此次入宫的目的。
有些话不好问旁人,不然会落得个探听宫闱私隐的大罪,也不好细问李渚霖,在如此匆忙的情况下,她只能凑近了低声问至亲弟弟。
“你在慈宁宫走动了这么久…
太后娘娘她确还好说话么?”
“太后娘娘身居高位,难免有些喜怒不形于色,话少些,面冷些是正常的,除了对幼帝的学业上严苛些以外,倒也没有那么难伺候,更不如宫外传闻得动不动就要打宫人板子那般可怕……”
弟弟这个人最为忠厚老实,这些话总不是为了让她安心而胡编乱造出来的,阮珑玲至此才真真正正放下心,折返回去,紧跟在方才的引路宫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