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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呈到他的面前:“您直接把锅子带走吧!”
陈阿春脸上的纹路变得更深,也不推辞,直接端了就走:“那就谢谢了啊!”
这种萍水相逢,因着一只小小的冒着火气的炭炉,拉近了两个厨师之间的距离,也成就了一段忘年之交。
当然,这是后话了。
遍地锦装鳖,以鳖肉为主体,混入大量的珍贵食材,又放上独特气息的菌子菇类,撒上香料粉末慢慢煮制而成。
汤汁已经被火收干,只余留一点在锅子底部,却恰恰是这么一点汤水,让里头食材的口感变得酥软胶润,鲜咸与醇香在口齿之间缱绻缠绵。
鳖肉炖得软糯,咬下去便是胶原蛋白的胶质口感,菌菇浓郁甘美,又能吃出朴实无华的原汁原味。
就好像是大地与湖水的交融,湿润得让人所有的感官都无限放大。
“徒弟,你明白了吗?”陈阿春咽下口中的菌子,缓缓问道。
徒弟沉浸在这种美妙的滋味中,竟也点了点头回应:“我懂的。”
如释重负地一笑。
果然,在余简六道菜的神光中,其他的菜式都成为了点缀。
其实大家不是不想吃,是因为——
刚才实在太饿,已经就着美味的菜肴干掉了一整碗的大米饭,还把余简做的大几十只馄饨全部嚯嚯干净了。
眼下,真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然,面子还是要给的。
只是前面六道菜,道道堪比琼仙玉露,哪怕后面的菜式再好,也没有了惊为天人的感觉。
这场比赛的结果大家都显而易见,一个名不见闻的小姑娘夺得了冠军。这个冠军的含金量竟然还是出奇地高!
王松倒是很开心,比赛结果还没宣布,已经有其他省市美食协会的人过来跟他道喜了。他看余简的眼神那是说不出的和善和慈祥,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女儿一样。
不……
此时此刻,余简就是他闺女。亲闺女!
看着手机上,京城媒体发过来的访谈邀约信息,他乐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去了。
颁奖典礼放在五日后,红案比赛结束后是白案的赛事。余简站在台上,不断接受着来来往往的恭喜祝贺,内敛地回着礼。
“丫头!你那剩下的羊子能不能让我带走?”史家传上台的时候,握住余简的手的同时不忘发出略显“无耻”的请求。吃了还要带虽然不是他的传统,但耐不住他心心念念了一整夜。
余简:“浑羊殁忽是不吃外面包裹的羊肉的。”
史家传放开她的手心,悄悄地说:“我知道!但是那羊肉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味道肯定不一般!”
他可比别人看得仔细多了,就那给羊羔做马杀鸡的酱汁,绝对不是凡品。
这人倒是挺识货的。
余简暗笑。本来羊肉是准备留下来给关老师和柳老的,魔都气候潮湿,北方人肯定受不住,她用了古老的药膳秘法,把药汁做成了酱汁,高温烘烤后满满渗入到肉质中。
不夸张地说。现在的这头羊,可不是一般的羊了。
“呃……行吧,等会您在关老师的休息室等一下,我让人给您送过去。”
“好嘞!”
第235章 白案(一)
还没等红案的器具撤走,已经有白案的参赛者等在了后头,大多是年长一些的老师傅带着稍显稚嫩的小徒弟。
白案的技艺传承,多是师徒之间的口传心授,又是经年累月的反复试炼,这才让一门技艺可以代代流传。
余简有些担心,心中想到了亦师亦亲人的武国良,给他发了好些消息没有回,连着电话也不接。倒是有一次看见建平叔偷偷躲在后巷里接电话,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担忧。又听到他说不会告诉阿简,心中大抵猜测武国良是做了什么她肯定不会赞同的事情,所以才避着她。
这些个年纪这么大的叔叔伯伯们呐,怎么还让人操不完的心!
“阿简姐姐!”一道兴奋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寻声而去,半大的少年郎在不远处高高挥舞着手臂向她打招呼。
余简脸上一喜,连忙挥手回应,又匆匆忙忙跟着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脱了一半的围裙索性又重新系上了绳结,急忙往台下去。
“季珏?!你怎么在这儿?季叔叔呢?武伯伯呢?”踮起脚尖往他身后寻找,却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季珏拉住她的胳膊,笑了起来:“我爸爸和武叔叔还在台省,我是跟着朋友一起来的,他的父亲也是台省有名的糕点大师。”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和跟他一般大小的毛头小伙轻声说话的中年男人。
余简点头打了个招呼,眼神微微柔和,问他:“你爸爸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了?”
季珏小心地瞄了她一眼,眼珠子转了好几转,脑海中黑白两个小人打了好大一番架,面色有些不是特别自然地告诉她:“我爸爸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武伯伯……”
余简忽然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袖,语气紧张:“武伯伯怎么了?”
好吧!说就说了!
季珏闭上眼睛,小声地呐呐回答:“武伯伯给我爸爸捐了一个肾!”
他爸爸得的是尿毒症,透析只能缓解病症,唯有换肾才能根治。家里人都去做了配型,唯有他这个做儿子的匹配上了,可他老爸听说他捐肾,情愿等死也不接受,甚至还用绝世的惨烈方式告诉家人,如果要儿子的肾,他也不活了。
看不下去的武国良偷偷去做了配型,没想到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俩竟然也能配对成功。他捏着化验单狠狠地抽了作死作活的季梁佑一巴掌,脸上的表情在眼底血丝的映衬下分外可怖:“不想活了就赶紧去死,省的在这里祸害人!”
季梁佑被他打得懵在了病床上,良久之后抱着武国良嚎啕大哭,哽咽地说着:“大哥,我也不想死啊!但是小珏还这么小,我不能让他后半辈子带着遗憾……”
武国良叹着气拍了拍他的后背,“我知道……我知道……”
后来,就主动要求给季梁佑换肾,还瞒着不让他知道。谁曾想手术的前一天,主治医生说漏了嘴,季梁佑愣了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在下午的时候,偷偷地拔掉了输液管,又溜出了病房。
武国良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坐在平日里常去的湖边,一双腿已经泡进了冰凉的湖水中。
“梁佑,你到底要怎么样?!”武国良真的是身心俱裂,好不容易能有让他活下去的机会,他怎么如此不珍惜。
季梁佑摇了摇头,惨然一笑:“大哥,你的肾我更不能要。”他千里寻亲,不是让亲人白白奉献,让自己苟活。能再见到武国良,度过一段回忆中的兄弟生活,他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是我自己愿意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