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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在念叨的。
杨柳先看见了老仆,提着篮子小跑过来,笑盈盈地问:“坤叔,你这是要来捡螺?我给你帮忙啊。”走近了才看到树下坐着的人,发丝散乱的贴在脸上,脖颈上淌着细汗,手上拿着一副拐。
“你能出门了啊?伤口长得还挺快。”
程石瞥了她一眼没应声,一手扶树又站了起来,偏头对老仆说:“我歇好了,这就走吧。”
“啊?噢!歇好了?”老仆的眼神在杨柳身上打了个转,恍然大悟地拍手,难怪难怪……
杨柳等了她堂姐一起走在后面,眼睛不住打量一瘸一拐的男人,被问及时解释道:“我爹从山上救下来的人,住在村西边的宅子里,西堰就是他家的。”
杨桃看了眼堂妹,看清了她的心思,悄声道:“我小婶可知道?”
“嘘。”杨柳比个手指,得意地翘嘴角,“等我先把他摆平了再给我娘说。”
“不害臊。”杨桃听着都替她脸红,这丫头胆子忒大,“你小心坏了名声。”
“谁坏了我的名声我就赖上谁。”她这句话说的声音不小,前面的人听了转过身横眉竖眼,只可惜鼻尖冒的汗打消了他的不屈,反倒让杨柳琢磨到山匪强抢新娘的快意。
这么一想,脸上的笑越发肆意,站在一旁的人都能感染到她的快乐。
走上坡,杨桃偷瞄了眼不远处的男人,单看相貌,两人倒是相配。她往前又走了两步,跟杨柳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折了几条树枝编在一起,当起了放风的丫鬟。
“伤口不疼吧?”杨柳递了帕子塞他手里,“别害怕,不是送你帕子,就是借你擦汗。”
到手的帕子扔也不是拿也不是,程石一咬牙,叠了帕子擦干脸上脖子上的汗,用行动告诉她他没害怕。
“我害怕个什么,就是传出去也不是坏我的名声。”
杨柳没跟他犟,寻了截枯木过来让他坐着,“腿别使力,别把伤口绷开了。你坐着我去洗衣裳。”
“你这几天去地里干活儿了?我听坤叔说乡下这时候农活多。”程石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见她两三天没登门,以为她是因为他的话生气了,他那天赶人离开的话有些过分。
但今天一看,她似乎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只是纯粹的懒得上门罢了。
“没有,我陪我堂姐绣了两天的嫁衣。”杨柳听见坡下有说话声,提了篮子拔腿就走,跟杨桃一起走下堰坡去槌衣裳。刚蹲下就听坡上有妇人在跟程石说话,打听他的伤势。
“姐,你回去了可不能跟我大娘说。”杨柳央求,“等我把他态度磨软了再带回家去。”
“就怕他不会如你意,我想起以前听人说的,他外家是长风镖局的当家人,家里应该挺富贵的。”
但他以后会长居乡下,夏天还下堰洗澡,一副乡下汉子的糙样,程石应当是不会瞧不起乡下的姑娘。
不过这话不能给外人道,杨柳只能支吾说:“他要的瞧不起我,我也不会嫁给他。”
“对,我妹长得俏,性子又好,不愁嫁。”
水面清凉,两个姑娘对水一照,看着水面映出两张清丽的面孔,相继嘻嘻笑,笑声里夹杂着得意。
坡上的男人循声望去,惬意地靠在树干上,随着风吹过树叶的响声,手上打着拍子。
这里可真是个偷闲的好地方。
槌了衣,杨柳去帮坤叔摸黑螺,岸边有水草的地方就有很多。见他在水里用背篓网小鱼苗,按着记忆里小鱼苗的生活习性给他指方向。
“鱼苗喜欢顶水里的叶子,坤叔,你下次再来逮鱼苗,带把米糠撒水面上,米糠动的时候网下去,一次能网大几十上百条鱼苗。”
“你还懂这个?”
“我有个喜欢逮鱼的弟弟,他经常这么干。”
“那我下次试试。”
回去的路上太阳更加晒人,走到平缓的地方程石拿拐走路的速度也不慢,就是出了许多的汗,手心里攥的帕子似乎都能拧出汗。
“你是不是血流多了有些虚?”杨柳走在一旁拿眼神关心他,“让坤叔给你宰几只母鸡炖汤补补。”
“让你单脚跳看你累不累。”男人没好气,他年轻力壮,跟虚这个字就不沾边。
“我还端着盆衣裳呢,也不比你单脚跳轻松。”杨柳指着老仆说话,“坤叔年纪比我爹还大,背着半篓黑螺,也没气喘吁吁的。”
程石又抹了把汗,吸口气调整呼吸,闷着头不说话。偶尔用余光瞟身边的姑娘一眼,每次见她她都神气十足,好似谁都不能影响她,不由有些怀疑她在耍他,她在他面前实在是没有爱慕人的样子,至少话本子里不是这么写的。
“你家这两天得不得闲?我能出门了就想着去拜谢阿叔。”
“登门啊……”杨柳狡黠一笑,拖长了声音说:“换成旁人肯定是不得闲的,要是你嘛,随时都成。”
男人吞咽了一下,他今天算是体会到被登徒子撩拨的感觉了。
“还有啊,你拜谢我爹,那打算怎么答谢我?”杨柳仰脸直直望着他。
“什么?”程石偏过头装傻,“是阿叔救的我。”
“什么啊,是我听到你喊救命最先跑过去的。”杨柳咬唇,脚上轻轻踢了一下,“别没良心。”
作者有话说:
杨柳:女追男的宝招—美人计、打草惊蛇、欲擒故纵
程石: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十一点左右还有一章呦
第七章
行至村西,人声鸡鸣便多了,农家的鸡鸭在墙根树下扒土啄虫,还有光着屁股的小童拎着泥巴裤子笑嘻嘻地跑。
不用人提醒,杨柳自觉跟程石拉开距离,一瞬间恢复了正经。
“柳姑桃姑,你们看我逮的泥鳅。”光屁股小子倒提着泥巴裤腿过来,裤腿用草茎扎着,里面装着手指粗的泥鳅。他挠了把腿上的泥,看着周围的玩伴炫耀:“都是我树根叔给我的,他在放干水的堰泥里抓了好多泥鳅,还拧起来两条我手腕这么粗的黄鳝。”
程石瞥了眼小孩的手腕,觉得他在吹牛,手腕那么粗的是蛇吧。
杨柳是相信的,她虽不记得这事,但在西堰的堰底里见过有她手腕粗细的鳝,春天鱼繁殖时它隔三差五出来吞食鱼籽鱼苗。
她微微偏头冲男人笑了笑,“别忘了我说的。”转头兴冲冲走了。
程石心想他可没答应,奈何拒绝的话到嘴边人已经背过身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青嫩如柳条似的姑娘迈着轻快的小碎步颠颠走远。
进屋了,老仆先卸了背篓再去井边打水,端进屋看他捋起袖子撩水洗脸洗胳膊,试探道:“可要我给你娘和外祖去封信?”
棉布巾子和素白的柳叶帕子飘在水盆里,程石盯着被水浸透颜色变暗的柳叶出神,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