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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布利多旁边的老人回答说。
他穿着一身低调的紫黑色长袍和精练的绑带皮靴,一头银发被胡乱往后梳去。倘若卡珊德拉等人也在此地,一定会惊讶于格林德沃的形象转变之大——和在纽蒙迦德时几乎判若两人。
解除了黑石塔楼的禁锢后,澎湃的魔力重新回到了这位赫赫有名的黑巫师掌控之中,他的脸颊仍然因为瘦削而凹陷,但绝非之前那副活骷髅似的样子了。
“是啊,是啊。你和汤姆不一样,”邓布利多说,“他会选择在人生每个有转折的节点放置魂器,就好像割舍掉了过去的一部分,你说呢?”
格林德沃嗤笑了一声,他低头看向身后耸立的漆黑悬崖,海面之下的地方有一道裂缝,黑黢黢的海水在里面打着旋儿。
“你对他的了解已经够多了,”他说,“我的智慧在揣度人心方面毫无用处——快走吧!”
他们低声念诵着奇异的咒语,一层散发着淡淡光亮的保护膜笼罩住了他们周身。几乎没有多加犹豫,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就纵身跳下了礁石,身手不输年轻人的矫健,顺着海浪涌动的力量进入了那道裂缝。
在暗道里走了几十步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岩洞里。这里散发着强烈的魔力波动,刚刚格林德沃也正是由此发现了悬崖上的异样。
和一个拥有同样广阔卓然见识的巫师为伴的好处是,邓布利多不用多费口舌解释其中的奥妙,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能心领神会——
“在那。”格林德沃指了指粗糙洞壁的一角。
邓布利多微微侧开了身子,任由他举起魔杖(用的是邓布利多曾经的魔杖,底部刻着D的古代如尼文)指向岩石。顿时,那里出现了一道拱门的轮廓,放射出耀眼的白光,但是仅仅一刹那就不见了。
“低级的把戏。”格林德沃冷冷地说,语气中带着轻蔑,“那蠢蛋设置了炼金术防御,需要等价的交换来开门。”
“哦……不奇怪,我猜测他需要带有魔力的血。”邓布利多轻声说,从长袍里掏出一瓶暗绿色、翻滚冒泡的粘稠液体。“伏地魔害怕让强大的人窥伺他的秘密。”
他拔掉了瓶塞,把整整一瓶龙血全部洒在了岩石表面。洞壁上又一次出现了那道白得耀眼的拱门轮廓,露出了一个门洞,里面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我们走吧。”邓布利多撩起了长袍的下摆,格林德沃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点亮了魔杖的尖端为其照明。
他们眼前出现了类似于霍格沃茨的黑湖,甚至要比黑湖更广阔、无边无际,头顶的山洞一眼也望不见洞顶,伏地魔在这里叠加了层层延展魔法,像是开辟出了另一个空间。湖面中央闪烁着一道朦胧的绿光,毫无疑问,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
格林德沃对着湖面念了一串复杂的咒语,靠近他们的湖水似乎被过滤了一遍,闪烁着金色。伴随着不断扩散的涟漪,他们都看清了湖底层层叠叠的肿胀阴尸,白森森的,皮肤泛着青白。
“我曾经研究过的半成品,他只会拿它们来看守一个破魂器。”格林德沃讥讽地说,甩了甩魔杖,湖面又变回了漆黑一片,涟漪消失的速度快得离奇,“如果那个嘶嘶叫的白痴选择让这些阴尸在夜晚发动袭击,你的黑湖都会被填满——”
“那么我很庆幸他没有选择这么做。”邓布利多说,他一直心不在焉地听着盖勒特发牢骚,同时在空气中感应着魔力的分布。
很快,他攥着一只手,好像从虚空中拽了一根线头一样,一条带着铜绿的粗链条从湖水伸出冒了出来,连带着拽出了一条幽灵船。小船漂浮到岸边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带起一丝涟漪。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条散发中绿光的小船,似乎在思索什么有趣的东西,差不多过了一分钟之后,邓布利多才笃定地说:“这条船被施了一个魔咒,一次只能乘坐一位巫师。”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地说:“先试试。”
试一试的结果就是,他的靴子刚一踏上船帮,整艘小船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往下沉了一半,摇摇欲坠地浮在湖面。黑巫师不得不恼火地收回了脚,看起来有很多德国俚语想要用来骂一骂“嘶嘶叫的蠢蛋”。
他们只得互相拽着锁链,让小船来回往返,消耗自身的魔力操纵它破开湖面——这比看上去要难得多,在第二趟前往湖心的时候,湖水仿佛一刹那结了冰,行进变得格外困难。
等到格林德沃也登上了湖心石岛,邓布利多已经观察了石盆有一会儿了,盆里翠绿色的液体散发着幽幽磷光。
“毒药。”格林德沃不带感情地说,“看不出来种类。不过,如果真的那么简单,我倒要继续嘲笑他了。”
“没错,这比血液和阴尸更令人担心。”邓布利多说。
他举起老魔杖,在液体表面画出了复杂的法阵,嘴里默念着如尼文咒语,可是液体只是变得更亮了一点,并没有如愿升起或是消失。
格林德沃默默地站在一边,神情警戒地盯着白巫师做完这一切,才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要怎么才能拿到魂器呢?”邓布利多更加专注地凝视着石盆,“无法触碰,不能分离……消失咒和变形术都不起作用。”
他似乎是心不在焉地又举起魔杖,在空中旋转了一下,变出一只高脚水晶酒杯沉进了石盆,这次就被毫无阻碍地碰到了液体,舀起了慢慢一杯绿色液体,“我只能得到这样的结论:这种药水需要喝掉。”
“哈,你也疯了吗?”格林德沃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你明知道这是他特意设下的毒药,还想把它灌进肚子——如果魂器不在盆底,而是在湖水下面呢?”
“我了解我曾经的学生,伏地魔不会愿意毒死来到这座岛上的人的,”邓布利多看着他,语气轻松地说,“毫无疑问,这种药水会阻止我获取魂器,使我痛苦到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如果我丧失了能力,就需要你来确保我喝光它,然后继续寻找魂器,你能做到吗?”
“不能。”格林德沃粗暴地说,语气尖锐。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下,看着格林德沃那双被石盆的光映得发绿的蓝眼睛,“你还记得我带你离开纽蒙迦德的条件吗?”
“我不是白痴!”格林德沃不耐烦地说,他瘦削的面颊上出现了愤怒的神色,“你凭什么保证我能顺从你的安排把你安全地带回霍格沃茨?你凭什么信任我不会把你留在这儿,被阴尸拖进湖里然后逃之夭夭、世界上再也没有能约束我的白巫师?”
“你发过誓的。”邓布利多轻声说。
“一个没有任何魔法约束的誓言?”格林德沃继续说,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水晶高脚杯,药水在争执中洒出来又消失,回到了石盆中。“你以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