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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一句,“要是一直这么乖多好?”
下一刻,陶令仪使劲捶了他的肩膀一下,跪起身想离开美人榻,却忘了自己整个人都窝在燕臻的怀里,小腿被他的袍角一绊,踉跄着坐了下去。
那姿势实在像是投怀送抱,燕臻没忍住勾了勾唇,但也怕真的将人惹急,没再说什么。
只是,他也没再放开陶令仪,就这么圈着她在身前,然后吩咐薛呈搬来一个炕桌,继续处理剩余的折子。
他的肩背很宽,陶令仪靠在其上,其实并不会觉得不舒服,却莫名让她有一种被捆住双手的不适感觉,她挣了两下,却没挣开,反而觉得燕臻的体温越发灼热。
这次,根本不必燕臻再对她警告什么,她一下子安分下来,被迫看着燕臻批完了最后的折子。
薛呈适时来回禀,“陛下,该启程往麟德殿去了。”
燕臻点点头,吩咐清荷给陶令仪整理一下衣衫,自己则换上了一会儿宴会要穿的大裘冕服,暗色金边,更衬他的帝王威仪。
卤簿就等在紫宸殿外,陶令仪由着燕臻将她带上御辇,缓缓驶向麟德殿。
因着今日除夕,因此今日宫宴并不分桌,各朝臣与皇亲皆是拖家带口,离着很远都能听到大殿之内的说话声。
随着车轮滚滚行进,陶令仪不知为何竟有些紧张,又怕被身侧的燕臻瞧出异样,一路上都背过身去瞧窗外。
“陛下,娘娘,请下车。”
御辇外传来薛呈的声音,依旧是燕臻先下车,而后伸手去扶陶令仪。
这次她并没有拒绝,抬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之中,燕臻拢住五指将她紧紧握住,能明显感觉到她掌心洇满了汗意。
“簌簌,你很怕?”他问。
陶令仪竭力让自己维持着平静,“没什么。”
好在燕臻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带着陶令仪缓缓步入正殿,穿过众人的朝拜与恭贺,并肩坐到了长阶之上。
“众卿请起,今日除夕,乃是家宴,诸位不必拘束。”说着,燕臻率先举起酒杯,满饮而尽,“朕和贤妃敬诸位。”
陶令仪见他如此,便也端起酒杯,却被燕臻拉了一下袖口,轻声叮嘱道:“你不许喝酒。”
他就是不说,陶令仪也不会喝,她像模像样地沾了沾杯,便同燕臻一起坐下了。
紧跟着底下臣子命妇也都纷纷举起杯,一早便候在偏殿的舞姬乐伎袅袅步入正殿,丝竹乐声起,大殿内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不止因为刘大夫昨日留下的那个药方,陶令仪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多人,此时远远听着众人的叩拜与恭维,竟十分不习惯。
此时她忽然有些感谢贤妃的身份,让她能坐在高台之上,远离众人,不会轻易被人看穿她的紧张无措。
却没想到,酒过三巡,竟有人近前来给燕臻敬酒。
“臣恭祝陛下、贤妃娘娘除夕安康,长乐未央。”
陶令仪顺着这声音看过去,只见说这话的是一个与燕臻长相有五分相似的男人,他看上去二十多岁,大约是一位王爷。
此时他立在三步之外,恭敬拱手,身边还跟着一个模样娇俏的女子。
燕臻察觉到她打量的目光,介绍道:“这是随皇叔,他身边的是徽和郡主。”
徽和郡主见此上前行礼道:“参见贤妃娘娘,娘娘长乐未央。”
陶令仪面上不澜不惊,甚至与两人开口寒暄了几句,实际上心里却十分狐疑。
她从前也曾听说过随王之名,因为他的王妃是陶令仪的四堂姐。那位堂姐是二房的长女,虽然陶令仪与她并不亲近,但也知道自己这位堂姐今年左不过二十四五岁,当初嫁入随王府的时候,隋王先前也从未有过婚配,怎么这会儿却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儿呢?
下头的徽和郡主大约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大方地回答:“娘娘,我是隋王的义妹。”
义妹?
除夕之夜不带王妃侧室,却带义妹前来赴宴。
陶令仪不自觉地想,那她的堂姐只怕……
燕臻自然瞧出她的心不在焉,但也只做未觉,同燕长风寒暄了起来。
反倒是徽和郡主意识到了陶令仪的打量,抬起头,朝她甜甜一笑。
陶令仪一愣,回之一笑。
这还是她跟到燕臻身边之后,第一次感觉到这般真切美好的善意,不由得心尖一暖。
她看向身边的燕臻,见他此时似乎无暇顾及自己,便对身边的清荷吩咐,“在我身边加一个位置。”
清荷一怔,下意识看向燕臻,见他点了点头,便命人在陶令仪的身边加了个椅子。
而徽和郡主似乎明白了陶令仪的意思,不等她吩咐便主动坐了过来,“娘娘是给我准备的吗?”
陶令仪有些不适应,但还是点了点头。
徽和郡主便高兴地笑起来,“娘娘,您这么好,难怪陛下会喜欢你。”
陶令仪一愣,“郡主这话从何说起……”
“娘娘若不嫌弃,叫我云禾吧。”然后才回答她方才的问题,她悄声附在陶令仪的耳边,像是分享什么秘密,“我能看得出来。”
陶令仪不由得失笑。
许云禾又道:“长风哥哥也这样说。”
她的语气实在真诚,陶令仪想要反驳都无从开口,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许云禾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嫌自己太吵了,有些懊恼地说:“是我话太多了吗?若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娘娘别往心里去。”
陶令仪认真道:“我是觉得你很有趣。”
燕长风今日来,实际上是同燕臻辞行的,再过两日,他便要启程回淮南封地,往后便很难再回京城。
燕臻同他毕竟是有感情的,因此多关切了几句,却听到身边不远处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他不自觉地往那笑声传来的方向看,只见许云禾不知何时已经紧紧贴到了陶令仪的身边,两人分明初见,却像是旧友重逢,许云禾笑得张扬惹眼,陶令仪竟然也弯了眼睛。
簌簌有多久没对她这般笑过了?
燕臻眸色沉了沉,不自觉攥紧了掌心的手杯。
燕长风见此,也往那边看,一眼便瞧见坐没坐样的许云禾,他头疼地敲了敲太阳穴,再看燕臻,像是要把掌心的银杯捏碎了。
他无奈叹口气,很有眼力见地对燕臻说:“陛下,臣先带着云禾退下了,不打扰您和娘娘。”
说着朝许云禾的方向唤了一声,“云禾。”
许云禾一怔,有些失望地对陶令仪说:“娘娘,下次见面,我再陪您说话好了。”
陶令仪有些不舍,她想要张口阻拦,却听见燕臻发了话,“皇叔慢行。”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燕长风和许云禾躬身退下,宽阔的高台之上便又只剩下燕臻和她两个人。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