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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便止住话音,不知道再说什么。
许是因为那句“娘娘”,两人看上去比从前拘谨了许多,陶令仪一边一个拉住两人的手,“进去说。”
三人一起进了房间,晴岁两人明显的欲言又止,但或许是怕陶令仪不高兴,犹豫着还是没有开口。
陶令仪拉着两人坐下,大致与她们说了自己的身份,但与燕臻之间的纠葛,都一带而过了。
最后,她看着两人,佯装委屈地说:“难道你们不认我这个小娘子了?”
晴岁两人连忙否认,“自然不会!”
虽然陶令仪是从牙行里将她们买来的,可是这大半年来,三人也算得上是同甘共苦,相依为命,
陶令仪待人温和,还从不摆架子,这样好的主子简直打着灯笼都难寻。
听到这个回答,陶令仪弯了弯眼睛,说:“过去的事早就过去了,我现在还是唐素,是你们的小娘子。你们也不许和我生分。”
说完,阿英和晴岁郑重地答应下来,陶令仪笑笑,主动转开了话题,问道:“那孩子呢?”
芸娘的孩子躺在床上睡着,陶令仪走过去坐到床边,沉默地看着她。
不知道芸娘怎么样了。
她叹口气,而后问晴岁,“她生的是小娘子还是小郎君?”
晴岁答:“是个小娘子。”
陶令仪嗯一声,看着床榻上的婴儿,叹了口气,“可怜的小娘子。”
晴岁听出她语气中的怜惜,与阿英对望一眼,忍不住问道:“娘子,您当真要留下这个孩子吗,她毕竟是那姓梁的女儿。”
陶令仪笑着摇了摇头,“放心。”
其实在芸娘将这孩子托付给她的那一瞬间,她心里不是没有心软动摇。
可是现在,她已经走出来了。
且不说这孩子的父母是谁,便是她之后要过的日子,必然是居无定所的,带着这个孩子,不能照顾,还要耗费精力。
她当初不愿意生孩子,就是不想太早留下牵绊,亲生的尚且不愿,何况是旁人的。
对于这点,陶令仪很清醒。
“她刚出生,先在身边养几日,等看着健康一些,再给她寻个去处吧。”
“不送回梁家了吗?”
陶令仪摇摇头,“我答应芸娘,带她离开。”
更何况……
她想到燕臻今日的神情,轻叹一声,只怕她在饶州城的事,已经被他查得一清二楚了。
以他的性子,这饶州怕是要变天了。
事实证明,陶令仪对于燕臻的性子果然十分了解。
翌日,主仆三人是被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吵醒的,晴岁起身去开门,见到门外的人,却愣了一下。
她不自觉地唤:“娘子……”
陶令仪听到动静,半撑起身子,语气中带着些没有睡醒的烦躁,“是谁?”
不等晴岁回答,门外的人已经一把将她推开,抬步走进来了。
这房间不算小,床榻前隔着一道遮挡的屏风,陶令仪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是谁,她披着衣裳起身,绕过屏风,果然瞧见燕臻神色淡定地倚在窗前的软榻上。
“簌簌,你从前不爱赖床的。”看见陶令仪,他笑着开口。
语气温和且亲昵,好像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陶令仪里面还穿着寝衣,此时纵然披着外裳,可是在燕臻毫不遮掩的打量目光之下,仍旧很不自在。
她皱了皱眉,对着晴岁和阿英示意了一下,两人很有眼色地退开。
房间内只剩下陶令仪和燕臻两人,陶令仪看着燕臻悠闲自得的模样,深呼一口气,转身回披风后面穿衣裳。
燕臻倒是没有跟过来,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送到唇边慢慢啜饮。
等到陶令仪洗漱更衣完毕之后,才放下茶杯,反客为主地对她说了一句,“簌簌,过来。”
陶令仪的两条秀眉几乎拧成一条线,她自然不会过去,只死死地瞪着他,“你想做什么?我们昨日不是都……”
话未说完,便听燕臻问道:“说了什么?”
他轻笑着看她,“簌簌,我可没有允诺过什么,只是暂且放你离开罢了。”
陶令仪的眉头皱得更紧,周旋的耐心消失殆尽,语气不自觉有些冲,“你到底想如何?”
燕臻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奇怪地问:“簌簌,这话不该你问吧?”
“你……”
燕臻道:“簌簌,我们是拜过天地,入了洞房的夫妻。你与我闹脾气,一声不吭地跑到江南来,我千里迢迢来寻你。”
“如今想要带你回家,你却问我想如何?”
燕臻慢条斯理地将手串搁下,起身走到陶令仪的跟前,倾身在她耳边,低声道:“簌簌,夫君自然是想带你回家。”
只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陶令仪看着燕臻,只觉得男人心才是海底针,她完全想不通燕臻心里在想什么。
明明昨日还大方地放她离开,今日就一脸暧昧的同她说这些话。
陶令仪退开半步,“与你拜堂的陶令仪早就死了,陛下您的妃子也自己安葬皇陵,我和你……”
“簌簌。”燕臻再一次打断她的话,“只要朕想,没什么不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追妻刚刚开始,道阻且长!
今天还有一更,十二点之前
第57章 玉带
“只要朕想,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燕臻提醒道,“簌簌,朕可以让你恢复陶家九娘子的身份, 重新迎娶进宫。”
“区区一个贤妃,本来就委屈你了。”他说, “这次, 你当朕的皇后,好不好?”
原来他还没有放弃……
陶令仪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疲惫,冷情拒绝的话已经说了许多,她都不愿再重复了,叹了口气, 她说:“多谢陛下抬举, 我不愿。”
燕臻顿了顿,下一刻就像没听见一样, 又神色自如地转开视线, 看向屏风之后,“那个孩子, 你待如何?”
陶令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恍然道:“你都知道了?”
燕臻淡淡地点了点头, 然后问道:“受了委屈怎么不告诉我?”
陶令仪一怔, 没有回答, 只摇了摇头。
燕臻不满她这态度,加重语气唤她的名字,“簌簌。”
陶令仪却说:“告诉你又能怎么办?”
燕臻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朕会为你撑腰。”
“这次你替我解决了, 那下一次呢?”陶令仪淡淡反问, “我早就不是什么娇贵的小娘子, 更不会将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贤妃,我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小娘子,无权无势,总不能一直倚仗着旁人吧。”
听到“旁人”这两个字,燕臻的俊眉蹙起,“簌簌,我不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