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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地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然而最后却只说了半个字,便遽然咽了气。

“不,不要……”

陶令仪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因为起的太急,她甚至有那么一刻的懵然,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在哪儿,痛苦地按住了发胀的太阳穴。

“来人……”

泠儿听到她的声音,疾步走进来,“娘娘,怎么了?”

陶令仪哑声开口,“陛下如何了?”

泠儿微妙地顿了顿,但是因为陶令仪低着头,并没有发觉她的异样,连忙回道:“陛下已经无碍了,此时在歇息。”

陶令仪当即便要起身下床,可一踩到实地,忽然身子晃了晃,还好泠儿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才没有让她摔倒。

“娘娘,您还是好好歇着吧,反正陛下也没有醒来,您可别这么糟践自己的身子。”泠儿劝道。

陶令仪揉着眉心点了点头,没有逞强。

泠儿松口气,“娘娘上榻歇着,奴婢给您倒些热水来。”

她说着便要退下,却被陶令仪叫住,“去给我找一个绣架,和竹青色的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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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重伤的消息,自然不能外传,否则容易引起朝局动荡。

紫宸殿当值的宫人日夜轮守,连晖带着金吾卫护在外围,除了一些近臣之外,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正殿内。

燕臻倚靠在榻上,御医正给他上药包扎,“陛下,伤口里面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剩外面的皮外伤,还要再养些日子。”

“朕知道了。”燕臻并不意外,点头嗯了一下,而后将半解开的衣裳穿好,因为伤口挨近右肩,他只能抬一边的胳膊,衣襟敞着,贴身时候的宫人想要上前替他系上扣子。

然而还没来得及上前,便听得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近,“陛下,娘娘来了。”

燕臻稍一怔,而后立刻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在榻旁候着的几人很有眼力见地拱手,躬身退了出去。

陶令仪进来的时候,燕臻身边空无一人,衣襟半解,露出一大片刚包好的纱布,他正艰难地抬手想给自己系上襟扣,然而半晌都抬不起胳膊来,并且因为用力,将雪白的纱布又洇出了血来。

“诶,别动。”

陶令仪一眼便瞧见那刺目的红,她快走几步将他按住,嗔怒道:“怎么不叫人来伺候你?”

燕臻笑看着陶令仪,认真道:“除了你,我不想让旁人碰我。”

陶令仪甚是无语,“你受伤呢。”

燕臻如何听不出陶令仪言下的关切来,他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软声道:“簌簌帮我。”

陶令仪不想就这样被他拿捏,侧着身子不想理他,却不想燕臻也不再逼她,就自己抬手,伤口霎时崩开,鲜血涌出,他痛苦地闷哼一声。

陶令仪听到动静转身,看着他肩上的纱布已经完全被染红了,脸色苍白,额上沁满了冷汗。

她里唾骂自己没出息,连忙按住他的手,妥协道:“好,我帮你。”

说着,她稍稍坐近了一些,俯身替燕臻一颗一颗地系上襟扣。

两人挨得很近,但是谁都没有出声,寝殿里安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少倾,还是陶令仪先开了口,“以后莫要如此了。”

这样的情景,他已经幻想了半年,从前只能在梦里见到,今日却成了真。

燕臻直勾勾地盯着她,怕她再离开似的,将她锁在自己的视线之中,“簌簌,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救你的。”

陶令仪手下动作一顿,“你是皇帝,江山和百姓,都不能轻易抛下,为了我不值得。”

她说的认真,燕臻答得坦然,“只要为了你,什么都值得。”

陶令仪一怔,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便听燕臻接着道:“簌簌,回来吧,回到我的身边,我不能没有你。”

如从前一样的语气,但不同的是,陶令仪没有立时否决。

沉默许久,才摇了摇头。

而后什么也没说,直接起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燕臻眼底闪过一起失望,但也知道此时不能把她逼得太紧,否则会适得其反。

他没有去追,而是自己系上了最后一颗扣子,而后吩咐人传膳。

薛呈也正巧在此时进来,“陛下,随王来了。”

“让他进来吧。”

燕长风穿着一身窄袖胡服走入紫宸殿,装束利落,只看他这打扮,燕臻就知道他刚从衙门过来。

他点点桌前的椅子,“坐吧。”

燕长风行礼之后,在燕臻的书桌前坐下,“陛下,已经处理完了。”

他不等燕臻去问,便主动禀报道:“除了惠宜之外,还有陇右的张孟。他曾经是陶郁州的手下。先前陛下与陶郁州借兵围了定国公府,陶郁州心里一直对陶家有愧疚,所以才会帮着搭了一下两人之间的线,其余旁的,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了。”

燕臻并不意外,听到陶郁州的名字的时候,眼底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淡淡道:“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是。”燕长风拱了拱手,应下。

两人聊完了正事,燕长风便把视线挪到了燕臻的手臂上,“陛下伤的重不重。”

燕臻摇摇头,“放心,朕心里有数。”

说着,他不自觉看向方才陶令仪碰过的襟扣,浅笑了一下。

燕长风如何看不出他眼底的笑意是因何而起,再想起方才在殿门口看到的人影,忍不住问道:“陛下,您就不怕自己没算好,当真赔了命进去。”

陶郁林的造反不是假的,那杯毒酒也不是假的,陶郁林会拿陶令仪的命威胁他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可在他再度返回陶令仪所居的小院之前,已经吩咐连晖将陶郁林的人都清理干净了,之后再出现的,都是他的人。

在陶郁林面前,燕臻是当真要喝下那杯毒酒,彼时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认命的念头。

却不想陶令仪袖中的匕首救了两人一命。

而最后那一箭,自然就是他安排的。

他知道,以簌簌的性子,他若是为了救她而倒在她的跟前,必定不会再是将他拒绝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看现在,不就是了。

他唇边不自觉地带上一抹笑,与燕长风道:“放心,连晖的箭术如何,你还不清楚吗?只是……”

话未说完,房门外忽然响起哐当一声。

燕臻和燕长风具是一怔,齐齐看过去。

不知道何时被推开一拳宽的门缝外,陶令仪手里攥着一个青色的玉带,脸色煞白。

燕臻大惊,霍的起身,“簌簌。”

他顾不得燕长风还在,疾步走过去就要将她拉住,“簌簌,听我解释。”

陶令仪看着他,沉默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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