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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整天。
中间有人来给她送过一次饭,并且将她手上的镣铐解开了,但是她害怕饭菜中有毒,并没有动。
婢女走进来收碗筷的时候,看着分毫未动的饭菜,也并没有说什么。
陶令仪一天没有吃饭,胃里空空,头也有些晕,她忍耐了一整天,想要再唤那婆子的时候,却见房门从外被人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陶令仪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将他打量了一通,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他。
与此同时,来人也在打量她,视线一动不动地钉在她的脸上,直到陶令仪有些不自在地偏开头,才听到他大笑抚掌,“像,果然是像。”
虽然这人一进来就盯着自己的脸看,但是他的语气,和动作,都不像是一个贪图美色的劫匪。
陶令仪转过头看看着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忍不住问道:“这位老爷,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着她还算镇定的语气,来人微微一条眉毛,“唐小娘子,在下姓郑,名郑封。”
郑封?
这两个字在陶令仪的舌尖一滚而过,还未想起这个名字是在哪听过,便听得他接着道:“某乃凉州刺史,曾在平远侯府的门前,与小娘子有一面之缘。”
陶令仪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她下意识挣动了一下手腕,而后看向郑封,警惕地问:“郑大人,您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是一个小女子,和平远侯府的贵人没有任何的来往,就算你今日将我绑到这里来,也没有……”
郑封只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是误会了,微微一笑打断了她的话,“唐小娘子。”
“我知道,你是从长安来的,不知道你可曾听过贤妃娘娘?”
陶令仪听到“贤妃”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显一愣,她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这两个字了。
她确信自己在长安上没有见过郑封的,却不敢确定郑封是不是也没见过自己,一时间有些紧张地咬了下唇,而后斟酌着点了点头,“可是,贤妃娘娘不是已经香消玉殒了。”
“没错。“郑封道,“只是……”
他卖了个关子,故意拉长声音去看陶令仪的反应,而后道:“只是,唐小娘子,你可知你和贤妃娘娘,长得有多像?”
陶令仪对上郑封审视的眼神,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身份被他识破,可是,下一刻,却听郑封说了一个“像”字。
所以,这个郑封果然是见过她,知道贤妃的模样。
只是贤妃已经去世多年,连尸身都已经下葬,就算如今再冒出一个年轻女子长得和曾经的贤妃一模一样,也不会有人觉得那是同一个人。
毕竟,那是皇室的妃嫔。
陶令仪的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而后又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
贤妃已经死去这么多年,郑封如今注意到一个和她模样相似的女子,这是意欲何为?
果然,只听郑封答道:“唐娘子,能长得有几分像贤妃娘娘,是你的福气。”
“今上是情种,心里就只有一个贤妃,这么多年都没有放下。”郑封微微一笑,看着陶令仪,问道,“我送你进宫,保证你赢得陛下宠爱,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如何?”
纵使心?蒊里已经有了猜测,可是陶令仪听到这话的时候,仍然觉得荒唐。
她离开长安这么多年,如今竟有人要将她以“替身”的名义再将她送回皇宫。
而这个替身,替的还是她自己。
见她愣怔着不说话,郑封拧了拧眉,“高兴傻了?”
陶令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说实话,更何况,她根本摸不清郑封的真正目的和立场,想了想,她开口道:“郑大人,我不能进宫,我……”
谁知,方才还言语温和的郑封一下子冷下脸来,双目睨着她,质问道:“你不愿意?”
陶令仪想说自己嫁过人,不能进宫,却怕眼前这个郑封派人来检查她,又怕他派人去查,查到她其实就是贤妃。
届时若是传出去,燕臻就会成为一个彻底的笑话。
皇室的威严更会因此动荡,她不能这么自私,更不能在这种时候寄希望于郑封的为人。
但或许是她犹豫的时间太久,表现的也过于冷静,郑封敏锐地觉出不对,他看着面上写满了纠结的陶令仪,轻蹙了下眉,而后朝门外扬声吩咐道:“来人。”
白日见过的婆子推门走进来,“大人,奴婢在。”
郑封吩咐,“好好照顾唐小娘子。”
说是照顾,实际上,他还没有将陶令仪的手脚解开,陶令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头涌上来一股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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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臻靠着屏风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脖颈酸痛,脊背都直不起来了似的。
因为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宿醉之后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针扎般的疼。
他抬起左手,用拇指和中指按住两边的太阳穴,闭着眼睛按压了一会儿,待稍稍缓解了痛苦,他撑着屏风的底座起身,摇摇晃晃地站直,唤道:“来人,烧些水……”
身上沾染的血迹还没有洗去,又沾了一身酒气,别说旁的人,他连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
等到沐浴过后,他重新拾掇好自己,命人传早膳。
饭菜上桌,他才端起粥碗,舀了一勺粥,还未放进嘴里,却见连晖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主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向燕臻,后半句话生生止在了喉咙里。
此时的燕臻比之刚来凉州的时候,又清瘦不少,从前穿着正合适的锦袍,此时竟有些宽松,肩线搭下来,显得身形更加单薄。
自从陶令仪离开之后,他这几年就少有能睡个安稳觉的时候,眼底积了一圈浓得化不掉的青黑,再加上失血过多和宿醉,脸上几乎没有半点血色,薄唇轻抿,异常苍白。
连晖看着自家主子这幅模样,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从前的陛下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才过了多久,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燕臻拧眉看着连晖话说半截忽然垂下头去,“发生了何事?”
连晖盯着他手里没有喝半口的粥,顿了顿,还是道:“您先进些吃食。”
说着,视线又挪到燕臻始终没有上药的手掌,转身想要退下,“属下去取药膏的纱布来。”
燕臻眸色一厉,凝着他仓皇想要退下的背影,冷声道:“站住。”
“是不是簌簌来了?还是她又走了?”
实际上,燕臻只看着连晖的表情,就知道他接下来要禀报的事和簌簌脱不了干系。
他有些无力地放下粥碗,“她又离开了,是吗?”
连晖没想到燕臻这个时辰在用膳,若是知道,怎么都不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的。
只是燕臻逼问,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