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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知道的……”
贺漪顺着那道声音望向包厢内装饰隔断用的巨大玻璃屏,几乎是痴了一般想象着它砸在贺欢眠身上的模样。
一切都会结束了。
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没有人能威胁她现在的生活,所有人都会爱她。
几乎是一瞬间,她脑海就成形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是你,肯定是你,你做了什么?”
贺欢眠刚被时阔跟个塑料口袋似的拽过去又松开。
这会儿又被贺漪发疯般拽住胳膊。
这会儿李全出去安排车了,窦姝去了厕所,包厢里就剩零星几人。
本来一亿进账的愉快被折腾得一点不剩,贺欢眠很无语。
“这又是干嘛?需要我强调,我跟泥人不太同,我有脾气它没有吗?”
嘿,这句还挺朗朗上口的。
这么乱糟糟的时候,系统听到她的心声,有一瞬间的失语。
原本察觉到世界意志出现又消失的事,也不记得提了。
反正贺欢眠也吃不了亏。
“你故意的!你就是想算计我!”
贺漪边推攘着她,边哭喊着,“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留在包厢的几个人是喝得有些大,等着李全单独安排人送回去的。
这会儿看到动静,不知道发生什么了,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时阔听到声音,恍然抬头想制止,看到贺漪眼泪,却突然觉得有些混沌。
漪漪怎么在哭呢?
谁欺负她了?
“你发什么……啊!”
贺欢眠伸手阻挡,挂在胸前的口哨缠住了贺漪的包,被迫跟她缠搅在块。
还没等她解开,忽然感觉衣服下摆猛然有股大力,贺欢眠反应飞快地拉住了衣服领口,但还是被拽落了一边肩。
“贺、漪!”
贺欢眠毫不怀疑,要是刚自己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就不仅是露肩膀了。
“时阔,我怕!你快救我!”
贺欢眠刚拉好衣服,伸出手想解开缠在一起的口哨,贺漪尖叫着就往时阔的身边躲。
时阔感受到贺漪的瑟缩,几乎是本能地抓住贺欢眠的手,往后甩开。
他的力气很大,下意识的反应又没控制力度。
“当——啷啷啷——”
“哐当——”
挂口哨的绳子发出被拉到极限后崩断的声音,金属口哨落在包厢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连同被一路带倒的酒瓶桌椅,整个包厢像上演了场全武行。
最后落在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贺欢眠狠狠地撞在了墙壁凹凸不平的灯饰上,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靠,好疼。
这他妈就是一亿的代价吗?
她要出去摇人,出二十万,哦,不行,十万,找人痛揍他们!
让他们就逮着她欺负,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们了!
都是坏人,坏人!讨厌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乱七八糟的什么念头都涌了出来。
贺欢眠咬着唇,任由自己眨下眼,掉一串眼泪,眨下眼,掉一串眼泪。
要是她是美人鱼就好了。
眼泪变成珍珠,也不算白累她哭这么一通。
她不是美人鱼。
贺欢眠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时阔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看向自己的手,明明手心的余温尚在。
他却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
系统帮不上忙,一边焦心,一边跳脚大骂:“什么人呐?就这还女主男配我呸!晦气玩意儿!啊啊啊!”
“贺助教!”
“助教!”
包厢里喝大的人,这会儿也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头重脚轻地就要来扶她。
人多了,还是醉鬼多了,包厢就自然而然地乱了起来。
“啊——屏风!”
贺漪忽的一声惊叫,众人顿住。
什么屏风?
他们顺着贺漪指的方向,迟钝看过去,巨大的隔断玻璃吱嘎一声倾倒。
系统忍不住惊叫:“宿主——”
贺欢眠泪眼摩挲地仰头,就见那块巨大的玻璃,声势浩荡地朝她倒过来。
时阔离贺欢眠最近,他想也不想地要冲过去,却被贺漪抱住胳膊。
“时阔,我好怕!”
时阔被绊住,眼睁睁地看着,贺欢眠的身影被那块玻璃隐没。
明灭的顶灯停留在了黯淡的一瞬,玻璃碎裂的巨大轰鸣声,惊惶的尖叫都变得迟钝,这一幕被放得无比慢。
时阔不受控地闭了下眼,再睁开,却依旧是发昏般黑蒙蒙的一片。
鼻尖是浓烈的血腥味,迟钝的思绪开始回转。
发生了什么?
谁被砸了,那是眠眠?不会的,他离她这么近,他能救她的,不会是她,不会有事。
他想看清楚,想伸手,想走过去。
可现实是他如同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梦魇,浑身血液僵滞,连调动全部的力气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时阔,你眼睛怎么流血了?”
贺漪的惊叫叫醒了时阔,尖锐的刺痛将他从那种恐怖的绝境中拉起。
她、她……
时阔使劲闭了闭眼,再睁开,终于不再是一团黑影。
但还是看不见,围过去的人将她堵得密不透风,他什么都看不到。
也无法抑制住心慌。
他下意识地向前走几步,离贺欢眠越近,耳边嘈杂的声音就越清晰。
“流、流了好多血……”
“120,120,赶紧!”
“眠眠!”
在心底盘旋过无数次的称呼,终于在这混乱的一瞬脱口而出,又毫无存在感地湮没在门口那慌张无措的惊叫中。
李全折身回来,就看到这混乱的一幕,他不知道是谁出了事。
这一声完全是无意识的就喊出来。
“助教流了好多血。”
“手,手上全是血。”
围在贺欢眠身旁手忙脚乱的人,像是终于找到主心骨,给李全让开位置。
时阔看到了以后很多年、很多次都会把他从深夜惊醒的一幕。
吸饱了血色的玻璃碎片,阴冷的环绕在她的身侧,吞吃着不断从她指尖滴下来的血。
发丝凌乱又狼狈地掺着凝固的血,贴在她惨白到几乎不见人色的面容。
哪怕是在最昏暗的地方,都会第一眼注意到的熠熠眼睛,黯淡了下来。
时阔第一次觉得,看着他不笑也没关系的,只要看着他,看着他就好。
“眠眠……”
李全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注意到大理石的冰凉。
慌张地将贺欢眠抱在了膝上,撩开她头发,看她头上流血的伤口。
一通乱七八糟的混乱下来,加上失血,贺欢眠意识已经有些混沌了。
但察觉到摸到她伤口指尖的颤抖,还是勉力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