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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哥哥的妻子,总能有办法解决。

要不是科尔沁每年的来信,字里行间满是威胁,叮嘱乌特善待海兰珠,不得强迫于她,否则兵戎相见——落款还是寨桑首领的印,他只能放弃吃到嘴边的肉,忍了整整四年。

如今看来却是个笑话!

漠南盟部送来战书,使者是寨桑指派的,却连提都没提外嫁格格,一副放弃的态度。

问起海兰珠,使者眼神闪烁,不欲回答,更没有接她回去的打算,图尔浑不由生出被愚弄的愤怒,科尔沁欺人太甚,写信诓他的兔崽子欺人太甚!!

走上前去,海兰珠抗拒的神态,还有护在跟前的婢女,无一不助长了他的怒火,图尔浑终是按捺住彻底占有的冲动,嗤笑一声,眼里闪烁着残暴恶意。

他的嗓子粗粝万分:“本首领要派使者前去漠西,请求固始汗收下献礼,护佑乌特一族。五天以后车队出发,不管固始汗喜不喜欢,从此以后,你都是卫拉特部的人了。”

说是这么说,图尔浑自信得很,就海兰珠这副长相,没有谁会不动心,足以保全乌特部,躲开察哈尔和大金的纷争。

至于批命,固始汗是在意批命的人吗?死在他手上的女人多了去了!

怒过之后,还是有些舍不得,这样的美色,终究不属于他,养到如今便宜了那老头子。

固始汗喜欢干净的女人,一任丈夫怕是极限……狠狠心,图尔浑转身出帐,吩咐部落勇士守好帐篷,务必寸步不离,紧紧盯着主仆俩。

“想要逃走或者寻死,立马抓回来捆着,给那奴才一点教训,不用留情!”

嬉笑的应答传来,堵死了最后的出路。

吉雅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不知不觉泪水糊了满脸,她转头去看主子,海兰珠指尖抖动,废了好大的力气,拉开遮在腿上的毡毯。

……吉雅不能有事。

低着头穿好鞋袜,慢慢理好衣裳,海兰珠一副抱膝的姿态,望着紧闭的帐门发呆。

.

盛京汗宫,崇政殿。

“大汗,吴克善贝勒在宫门口候着了。”晌午时辰已过,汗宫总管恩和安静地上前,为空碗续上清茶。

男人放下书,脊背往后靠去。

午后光影穿过高挺的鼻梁,洒落在薄唇上。凤眼如鹰,似是囊括整个天下,侵吞山川的锐意深藏于骨,表皮包裹丝丝温和而儒雅的书卷气,散发由阅历酝酿的浓厚醇香。

皇太极眼里有着清晰的血丝。嗓音低冷,透着淡淡的倦怠:“领吴克善去清宁宫叙亲,再面见不迟。”

上回他来盛京,还是七年前为大玉儿送嫁,倒也十分难得。

等恩和应了是,皇太极闭上眼,问:“半月了,宁远城可有踪迹?”

说到这个,恩和连舌根也泛起了苦。

他小心翼翼地答:“并无踪迹。女奴里边最美丽的姑娘,年纪对不上,我们的人也不敢闹出大动静……”

皇太极捏了捏眉骨,半晌开口:“撤回来吧。修整一番,前去锦州。”

天长日久的失望,早已积攒出一抹戾气,恩和看在眼里,只觉心惊肉跳。

大汗这是疯魔了!

谁都知道,单凭年龄样貌,寻人如大海捞针般困难。大汗夜夜浅眠,白日越发勤于政务,惩人毫不手软,连带着他寝食难安。

四大贝勒共同理政的日子,早已成为过去。大汗南面独坐,执念愈发深重,不寻到不罢休,恩和拜过长生天,也拜过佛祖,只盼主子早日找到心尖尖上的姑娘,可惜毫无用处。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第2章

清宁宫处于汗宫中轴线上,与崇政殿遥遥呼应,殿内摆着上好的炭盆,暖意夹杂浅淡的香气。

报信之人向炕上坐着的两位旗装女子行礼:“大福晋,福晋,吴克善小贝勒往清宁宫来了。”

话音刚落,年轻些的大玉儿又惊又喜,用蒙语按捺不住地问:“果真?”

她有着得天独厚的明丽五官,鹅蛋似的面颊红润,如同草原绽放的格桑花。坐在一旁的大福晋哲哲圆脸白皙,样貌稍逊,气度宽仁又尊贵,见她如此,同样询问着望去。

那人连忙道:“是,大汗说了,小贝勒与您二人多年未见,面主不急于一时,得先叙叙亲情才行。”

大玉儿一怔,露出浅淡的笑容:“谢大汗体恤。”

见侄女失去往日沉着,哲哲也笑,眼尾泛上三两道细纹。

不多时,厚厚遮帘掀开,利落的脚步声响起,一身蒙古袍打扮,耳侧扎着小辫的英武青年快步而进。

青年双手环胸,躬身道:“科尔沁贝勒吴克善拜见大福晋,拜见福晋!”

大玉儿激动起身,望向行礼的兄长。吴克善目光微动,严肃深刻的眉眼渐渐软化,不由换了个称呼:“姑姑,妹妹。”

哲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高兴地嗔道:“行了,都是自家人,还行什么虚礼。”

说罢亲自下炕,拉着吴克善坐到身旁,“你阿布、额吉可好?玉儿可想你了,姑姑也是。”

吴克善神色一顿,动作十分顺从,“都好。他们时常念起姑姑您,还让我带了几壶马奶酒,说是您在汗宫里尝不到。”

哲哲闻言越发高兴,哥哥嫂嫂的惦念无疑让人心里妥帖。科尔沁是她和玉儿永远的后盾,此番吴克善来朝,何尝不是向大汗表明漠南诸部的态度?

端看这几天,扎鲁特氏,还有生了阿哥的庶福晋们再也不敢来她面前晃荡,一个个恭敬地不得了。

行动间不免带了摩擦,落座的瞬间像是硌到了什么,她定睛一看,侄儿腰间挂着颇为显眼的佩饰。

天青色的穗络,其上绣有柳枝,模样陈旧却干净,看得出主人长年累月的抚摸与爱惜。

哲哲惊奇起来,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怎么会在吴克善的身上?

图案还有些眼熟。

思及大汗爱柳,她心弦微动,不由赞道:“这块穗络旧了些,却很是精美。”

……

殿内骤然变得寂静。

喜悦被泼了盆冷水,大玉儿心下一沉,循声望去,抿起嘴唇,似是不可置信。吴克善跟着沉默下来,迎着满屋目光,轻柔地摸了摸佩饰。

“姑姑赞誉。”他笑了笑,讲起科尔沁近年发生的大小事,随即问道,“您和玉儿在宫中过得可好?”

转移话题的心思昭然若揭。

哲哲敏锐察觉到不对劲,便体贴地不再追问。科尔沁的一切让人怀念,她笑着听完,道了声“好,都好”,转而望向大玉儿,眼底带了不甚明显的悔意。

嫁来盛京久久无子,是她看重玉儿的批命,执意要接侄女入宫,哪知拆散了一对有情人,还惹来大汗不悦,现下后悔也晚了。

大汗对玉儿一直淡淡,甚至称得上冷漠,如此一来,何年何月才能有科尔沁血脉的阿哥?

围绕日常聊了些话,哲哲便道:“玉儿先回永福宫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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