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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布木布泰福晋,自然是同仇敌忾,压低声音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奴才实在不清楚,只听说大汗还召了贝勒爷,让他得空好好教导四格格呢。”

小玉儿眉梢越挑越高,心漏跳了一拍。

多尔衮现下在崇政殿议事,这么多年,他好像都没接触过心上人吧?莫名其妙的,教导雅图做什么?

她虽为布木布泰所生,那也是大汗的亲闺女,什么时候轮到八竿子打不着的叔父教导了,难不成……

小玉儿的心跳越来越快。若真如她所想,大汗心下生了芥蒂,那长此以往,她的奢望会不会不止是奢望,还有一丁点成真的可能?

不行,她得好好谋划和离之事。

昨儿在关雎宫,鳌拜承认刺杀是他做的,看着她渐渐红了脸。他不再遮掩什么,眼中心疼与情意一览无余,再多的话,却是不肯说了。

她从没有那么欢喜过,一晚上辗转难眠,生怕是自作多情,误会了他的心意。

今早爬起,终于想明白了,扭扭捏捏做什么?她小玉儿不是这样的人。

不如找机会问个明白,就算不能嫁他,决不能让那人的名声蒙上污点!

小玉儿于是吩咐侍女打探鳌拜的行踪,当下是不是在宫里当差。哪知萨仁带来了这样的好消息,布木布泰毁了脸不说,还得了禁足,指不定多尔衮也吃了挂落!

真是大快人心,叫她浑身透着舒坦。

萨仁也跟着乐,乐完转身出门,她还没完成主子布置的任务呢:“鳌拜统领像是去了兵营,奴才再去问问。”

小玉儿看着她离去,明艳的面庞满是笑意。

不到片刻,萨仁匆匆回来,喘着气道:“大福晋,不消奴才去问,鳌拜统领就在角门,说有要事禀报大福晋!”

小玉儿蹭地一下起身,深吸一口气:“快领他进来。”

见萨仁点头,她似想到什么,低声补充:“悄悄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两刻钟后。

四处绿丛掩映,小玉儿不闪不避,鳌拜回视着她,耳朵都红了起来。

殊不知她正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挪开眼,否则哪里还有勇气问出口。这般想着,小玉儿扯了扯绣帕:“你……有什么要事禀报?”

“我已向大汗表明心意。”鳌拜目光炯炯,“说,奴才心悦十四福晋。”

小玉儿身子一歪。

像是重现踩脚那幕,鳌拜飞快地扶正她,不让她与地面亲密接触,紧接着把话说完:“大汗没有斥责,而是让我好好积攒军功。”

见她呆呆愣愣,那张素来英武,面对心上人便显得憨厚的面容浮现急迫:“家族更会支持于我。和离也好,改嫁也好,你若愿意的话,我来筹谋,不让你费半点心思,有半点为难,谁也不敢戳脊梁骨!”

他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忘记自己正扶着她:“等我立下举世瞩目的战功,争得大汗同意,风风光光地迎你为妻。你喜欢孩子,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我也不会纳妾,府里全由你做主,好不好?”

手臂被人紧紧箍住,小玉儿眼泪唰一下流了出来。

她重重点头,哽咽道:“好。”

第45章

鳌拜傻在原地,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决心今日摊牌,也是有缘由的。五日后远征朝鲜,既是陆战,也要渡江,他需训练兵士,清点军饷名册,尽到统领的职责。

今晚一进军营,便再不能出,出征少说要有两个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心上人!

方才整理行囊,好不容易有了空闲,他这才咬咬牙,想着破釜沉舟,与小玉儿说明心意,不管她应不应,他都会尽力杀敌,挣下独一无二的战功。

在鳌拜心中,他只有五成把握,不,不到五成。

若不是昨日关雎宫一见,知道十四爷另有所爱,他哪里敢来,便是瓜尔佳氏满门煊赫,又哪里比得上贝勒旗主尊贵?

叫她舍弃大福晋的尊荣嫁给他,换作谁人不忐忑。他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等待最后的宣判,实则心头酸涩,意欲落荒而逃,谁知她说了一个“好”字。

鳌拜灵魂还是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

不知傻了多久,反应过来便是狂喜,张张嘴,从嗓子眼挤出两个字:“真的?”

“真的。”小玉儿眼泪留个不停,半晌埋怨道,“你抓疼我了。”

鼻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亲昵,鳌拜又是一呆,猛然放开她的手,涨红脸道:“对不住,对不住……”

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喜悦,细细看去,甚至闪烁着几缕晶莹。

他懊恼自己嘴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哪里还有驰骋沙场的气势,连道歉都透着一股憨样。

小玉儿扑哧一声,红着眼摇头:“我诓你的。”

鳌拜说什么都好,唯独一点,她不同意。

她又不是没手没脚,和离或者改嫁,又怎么能劳烦瓜尔佳氏,劳烦鳌拜一个人?

“你是大金最勇猛的巴图鲁。”她的笑容比晴空还要明媚,“专心打仗,什么也不要记挂,我等着你凯旋。”

.

崇政殿宫门大开,议事许久未歇。

趁着大汗召见众臣,旗主们歇息的空档,即便有着单独的隔间,仍有数不尽的隐晦目光投向多尔衮休憩的地方。

岳托正与济尔哈朗坐在一处。他与阿玛代善有些不睦,却是四叔皇太极的拥趸,思来想去,眉头渐渐皱起:“他竟敢对不住大汗……”

多尔衮和布木布泰福晋,什么时候的事?从前竟没有半点风声。

济尔哈朗叹了口气,道:“大汗并未怪罪,四格格的血脉自然干净,轮不到你我怀疑。要论对不住,还是对不住十四弟妹啊。”

岳托不由点了点头。

大汗的兄弟里边,就属多尔衮和多铎没有子嗣。多铎还小,没个定性,不愿意娶福晋,这也情有可原;可多尔衮成婚多年,福晋庶福晋同样不少,膝下依旧空虚,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当年不是没人怀疑多尔衮的大福晋生不出来,他这婶娘也是个烈性的,直接请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轮流给她把脉。

最后太医诊断大福晋身体康健,十四爷亦然,这才让满盛京的人没话说,只猜测夫妻俩合不来,或是十四爷的子嗣缘未至。

没想到多尔衮居然心有所属,白白耽误了小玉儿大福晋这么多年!

多铎吱呀推开门,一屁股坐到多尔衮身边:“哥。”

多尔衮拿着水囊,头痛了起来。

雅图的事让他心乱如麻,还有那句意味深长的“好姑娘抢手”,指代的到底是谁?越想,心下越是发沉,他向大汗汇报从前得心应手的军务,都带了几分滞涩。

这点异样被胞弟发现,结合宫里传出的风声,那就更没完没了了。

玉儿禁足,他向大汗求情都不能,如今又被多铎寻到了时机,这小子又要问些什么?

多铎欲言又止地看他。

脸上没了恨铁不成钢,而是一股难言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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