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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大汗。”海兰珠露出一个盈盈的笑,仰头看他,恍若什么也没有发生,“晚膳已经备好了,大汗喝碗冰镇甜汤去去暑。”
她不提,皇太极也绝口不提赏花,默契地略过此事,颔首牵起她的手。
直至坐在膳桌旁,海兰珠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恩和总管呢?”
对于心爱之人不能隐瞒,皇太极薄唇微垂:“一惊一乍,谎报真相,本汗罚他面壁去了。”
海兰珠盛汤的手一歪,心底生出愧疚。她不赞同地道:“是我连累了他。方才他一瘸一拐地过来,大汗……”
皇太极截过她的话,眉梢微扬:“兰儿不信我?”
海兰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汗说的是关闭宫门。
她双颊微热,就这么被带偏了思绪,同样对面前的男人滋生出愧疚,小声开口:“信。”
见她没有丝毫犹豫,浑身像被羽毛轻挠了一下,挠得他心脏发痒。
皇太极眼底带了笑意:“我明白了。海兰珠福晋这是恃宠而骄,想趁机耍耍威风,让本汗来哄哄你,对也不对?”
海兰珠动动唇,没想到被他勘破了心思,面容霎时红了个透:“胡说。”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羞窘过,什么恃宠而骄,什么耍威风?
瓷碗捧在手上,大汗夹来的菜肴冒了尖儿,海兰珠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又怕被守在外头的宫人瞧出端倪,只好抬头看他,眼眸水润润的:“我不想你看她们,一眼都不行。”
皇太极手指一紧,凤眼蓦然幽深。
他极想要她承认,光是一听便心神曳荡,而今如愿得偿,听见她藏在心底深处的实话,巨大的满足感包裹住他,不比攻城略地,日后君临四方来得差。
“好。”他沉声说,“一眼都不看,眼中唯有你。”
第67章
海兰珠抿起一个笑,颊边的霞晕愈发明显,顾盼生辉,美不胜收。
那一笑笑得皇太极心都酥了,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
见她低下头继续用膳,银筷刚刚夹起晶莹的米饭,那张红润的唇轻启:“大汗赦免恩和总管吧。”
语气很轻,仿佛是要转移话题。
“……”没想到千拐万拐还是拐回到这件事上,皇太极笑容微滞,沉默一瞬,“都依你。”
仲夏的天暗得晚,不时响起几声蝉鸣,天气比月中凉爽许多。
两位主子在小花园消食,不远处站着一大群侍从。恩和终于不用面壁,感动得涕泗横流,心道海兰珠福晋就是他的大恩人,日后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除了大汗瞧他依旧怪怪的,时不时闪过毛骨悚然……嗯,习惯了就好。
皇太极嗓音低沉,同海兰珠说起亲征:“按照如今战势,定在下月月初增兵,本汗亲率两黄旗。此前须有一场鞍山狩猎,意在鼓舞士气,扬我大金国威,文武百官,勋贵宗室悉数到场。”
八旗将士马上打天下,骑射乃是立身根本,往岁大大小小的狩猎不计其数。也是去年年底到今年战事频繁,宫中尚未举行国狩,由范文程代礼部提议,不如出征前来上一场,皇太极觉得有理。
对于亲征,海兰珠早有准备。自从出兵平定扎鲁特部叛乱,大汗白日分析战事,回关雎宫看折子看到极晚,最近几日才稍好一些。
她耳濡目染,知道林丹汗拼尽最后底牌,将实力强劲的部落全都牵扯进来,这是决定漠南命运的大战,唯有大汗坐镇指挥。她的丈夫雄心壮志,她又如何会不支持,心甘在盛京为他守好汗宫,盼他大胜归来。
国狩的事,她倒是第一次听说,紧紧挽住他的手:“是上回的猎场么?”
皇太极颔首,道:“场地无异,划定的范围不同。兰儿在高台欣赏便罢,若觉无趣,叫小玉儿一道骑骑马,自有人护着你。”
有他这话,便知成婚的统领夫人已被大汗移出了黑名单,再无挖参的危险。
海兰珠忆起宫里养着的白兔,深知一旦进入内围,就再没有撞上来的傻兔子了。何况大汗担忧她的安危,诸位勇士争锋,她瞧瞧热闹就好,笑盈盈地答应下来。
……
鞍山狩猎的旨意下达,盛京被紧张战意笼罩的同时,一阵热潮涌动。据说今年的彩头不输以往,大汗还要考校年轻的八旗子弟,脱颖者将有跟随亲征的殊荣,霎那间掀起更高的热浪,宫中侍卫齐刷刷参加,无数人疏通关系,但求一个名额。
“打听出来没有,拔得头筹有什么奖励?”出发前夕,多铎迫不及待地问亲随。
“爷,据说不比老汗王的牛皮弓差。”亲随忙说,“上回还是冰上蹴鞠的奖赏,奴才猜测,狩猎的头名肯定不输它!”
“说的有理。”多铎点头,随即冷哼一声,“去年前年都是你十四爷赢,今年爷不让他。”
说到十四贝勒,亲随当即挂起了苦瓜脸。都那么久了,十四爷前些日子亲自捎来财宝,爷的怒气还没消呢?
往年狩猎,多铎全幅身心都在压住豪格,不让他夺去十四哥的风头上面。
都说兄弟没有隔夜仇,多尔衮从小护着他长大,多铎哪里会真的恨。不过是想起多尔衮为了一个女人,做了多少丧失理智的事,焦急的同时牙痒痒罢了。
如今又想,他哥爱怎么着怎么着。大汗可是和他说了,命他独领一军,担起奇袭的重任,换言之,就是先锋的先锋,多铎研究战术还来不及,哪里有闲心管他哥后院的破事?
擦完盔甲,多铎换了把大弓继续擦,目中满是锋锐:“从前都是我尊老爱幼,叫人小觑了十五爷的威名。明儿你瞧好了,还有鳌拜,他定不是我的对手!”
亲随:“……”
他附和着点点头,片刻,不禁茫然起来。
十四爷……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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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正提笔写着什么,忽然觉得鼻尖有点痒。
书房外,响起管事低低的禀报声:“爷,侧福晋遣人端来绿豆百合汤,说让您歇息一会儿。”
他一怔,搁下笔道:“端进来吧。”
不多时,沁凉的瓷碗摆在面前,多尔衮垂目看着汤品,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管事进来端碗,见此暗叹一声,爷向来不食绿豆,侧福晋入府几月,竟还不知晓爷的喜好,而爷……唉。
他说不出什么话了。
管事走后,又有侍从前来禀报,语气有些结巴:“琪琪格福晋……为明日狩猎闹得厉害……”
这是多尔衮放在后院的眼线之一。
虽达不到无孔不入,女眷说了什么话,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地步,但如今不比小玉儿掌家之时,他专注前朝从不操心,为府中安定,他必须这么做。
闻言,多尔衮眼神一冷,又有些头疼,半晌道:“叫她一并去吧。”
侍从一喜,忙不迭应是。
他们府上伺候的奴才,不喜欢侧福晋,也不喜欢琪琪格福晋,只是国狩这样盛大的场合,各府向来都是大福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