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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尾巴,也只能只小尾巴,只是小时候的亲近,所以与他而言,她与旁人不一样,但又不会与旁人全然不一样。
她有刻意回避偷偷喜欢他,但她在万州城,她度过了一段最好的时光。
闲适看书,江边听曲。
同他对弈的时候,她会光明正大偷他棋子,他只是笑。
去书局的时候,但凡她要踮起脚尖去够的东西,他总会从身后取了给她……
两人时常在万州城的接道上散步,会在街边吃糖葫芦,她会吃完,他回回克制,只尝一口。
也会在街尾的小摊铺吃酸辣粉。
她其实特别喜欢加麻加辣加酸的酸辣粉,但她知道陈修远平日一口辣的都不吃,所以去吃酸辣粉的时候,她总是要不辣的,或是微微微微辣的,老板娘听到微微微微辣的时候,忍不住笑,世子和四小姐一样?微微微微辣?
涟卿看他。
他垂眸笑了笑,同老板娘道,“去做吧。”
四月天的黄昏后,好几次,两人吃了一肚子酸辣粉,在晚风里散步回府。
其实她都记不得说了些什么,但每一次都好像还没散步够,就回了府中。
她有时候想,就这么一直偷偷喜欢一个人也挺好……
可有时候也会忘。
她在长大,她偷偷喜欢的人,也会从早前的翩翩少年到成熟稳重,悄悄把心事藏在眉间,不让旁人知晓……
四月的时候,敬平王府中忽然忙碌起来。
陈修远大多数的时间都在议事厅见敬平王府的幕僚,她有时候会做解暑的酸梅汤让陈壁送去。
她做的酸梅汤加入了娘亲的特制秘方,口味很独特,她一直觉得别的地方喝到的都没有这个味道好喝解暑。
虽然挂了陈卿的名义,但她在万州官吏面前能不露面的就尽量不露面,都是陈壁帮忙跑腿。
陈壁回来说,“四小姐,世子说好喝!”
好喝,就是没有让她别做的意思……
那时候,她每日都会做了酸梅汤,让陈壁跑腿,陈壁每次回来说,世子喝完了,她有时候会让陈壁再送。
做酸梅汤,在府中书斋里看书,和余珊珊去城中各处玩,偶尔也会在花苑的躺椅上看书,有时候打盹儿,脸上扣本书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书册掉地上……
他也拾起地上的书册,替她盖上薄薄一层披风,她醒的时候,会看他,不说话,假装自己睡懵了,还没醒。有时候他会看她很久,有时候,会同她笑,睡够了?
她记得他喜欢吃的菜,喜欢喝的茶,也记得他怼人时候,一脸风轻云淡,彬彬有礼。
但也记得他因为她同世家子弟游船同她置气。
置气,就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说话,但事后,仍旧温和,风淡云轻……
她从小就喜欢他,偷偷喜欢。
她明明佯装很好,但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猜到,她也听出他话里的温和,婉拒,和怕她难过的小心翼翼……
但她还是喜欢他呀。
从小时候到现在。
如同珍藏在心底的枝芽,偷偷护着,不让旁人知晓,却依旧会花满枝芽……
只是如今的她,比以前更懂刻意保持距离和隐藏自己的心思,不让他为难,也不让自己难过。
只是这一趟回西秦,就应当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呀。
像春和景明的午后,在暖亭看他煮茶,云淡风轻,又有鸟语花香。
她,舍不得他。
很舍不得他……
但再舍不得的梦。
也要醒了。
*
并肩走在万州城东市的街道上,夜色降临,华灯初上,屋檐下流转的光晕温和而昏黄。
老爷子要吃礼记的红焖羊肉,涟卿去买,涟卿知晓他的喜好,上次陪老爷子来的时候,老爷子说了一堆要吃的不要吃的,最后谁都没记住,她记住了。
难得今日老爷子胃口好,说想吃红焖羊肉了。
涟卿去买,陈修远想同她一道。
不知是不是晨间那句“涟恒已经在苍月回燕韩的路上了,下月初应当就会到万州,小尾巴,你该回西秦了”,就像刻在心头一样,是不是就会想到……
从礼记回来,还是路过常去的那家糖葫芦铺子。
“要吃吗?”他还是笑着问她。
她点头,笑道,“要!”
只要能不让他看出端倪,她怎么都好,譬如,像眼下一般,若无事,又夹杂着欢喜。
他笑了笑。
但破天荒,她头一次见到他吃完了整整一串糖葫芦,又吃了一串。
她看他,他温和道,“就忽然想吃糖了,走吧,小尾巴。”
他看了看她,她起身时,他莫名伸手牵了她。
回府的路上,清风晚照。
陈修远同她说,“永建怎么还不成亲?”
她笑道,“他说姚君姐姐还在征战,他等姚君姐姐征战回来,就让爹爹去提亲。”
陈修远也笑,“等他大婚,我就去西秦看他。”
涟卿眸间微滞,而后唇畔一抹笑意,是啊,在西秦,还能见到他……
只是哥哥大婚,他应当也大婚了吧。
能配上他的人,一定很好。
她忽然只是很想知道,特别想知道……
一定是男才女貌,一对璧人,世上无双。
“阿卿。”他忽然开口。
她转眸看他,眸间还有刚才莫名涌上的氤氲,他尽收眼底,但两人都佯装不察。
“还想吃酸辣粉吗?”他忽然问起。
“想。”她轻声。
“走吧。”
街尾的老板娘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俩,“世子和四小姐许久没来了。”
“府中事忙。”他言简意赅,但不敷衍。
陈修远对万州城的百姓都友善,万州城的百姓也是真心待他,虽然会开他玩笑,说打趣的话,但她永远记得,他同这里的人像邻里一样。
她也是……
“两份微微微微辣。”老板娘记得。
陈修远更正,“加麻加辣加酸。”
嗯?老板娘以为听错。
陈修远笑道,“去做吧。”
老板娘愣愣应好。
“冠之哥哥,你要吃这么辣吗?”涟卿看他。
他笑道,“陪我这么多次,这次我陪你。”
她愣住。
忽然知晓,原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酸辣粉端上来,涟卿是下意识就觉得很想吃,她太想念这个味道了;而陈修远这里,皱了皱眉头,还是吃了一口,呛到,又吃了一口。
“冠之哥哥。”她轻声。
他笑着看她,感悟道,“不会吃辣,会错过很多吧!”
涟卿没说话。
他咳嗽两声,然后端起一侧的茶水,他教养一贯很好,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牛饮,是真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