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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很深。

十多年过去,街道的样貌几乎变了个彻底,小时候看见他带着妹妹过来就会给他们一人一颗糖的面包店店主女士不知道去了哪里,总是眯着眼睛笑的老爷子已经不在柜台后。陌生的小孩子们拿着玩具大声闹着从这边跑到那边。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这个老旧的玩具小风扇。从二十多年前世理失踪时他就把它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都留着它。十多年过去后它已经生锈,变得残缺不全、变得沉默不语。

就好像机械竟然也会死去。

这时有什么东西拨弄了一下他的裤腿——一只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伸出一只前爪,就好像要叫他低下头来一样。松田阵平下意识蹲下来,和有着一双海蓝色眼睛的猫咪对视。

黑猫轻轻嗅了嗅他,随后前爪攀上他的膝盖,撑起身体来用脑袋蹭了蹭松田阵平的脸颊,像是一个依依不舍的告别。

随后黑猫轻巧地一跃,转身走向街角,慢慢离开了松田阵平的视线,没有回头。

手里的玩具风扇依然沉默地和他一起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看着自己的记忆先是因为人的离去而褪色,再是因为物的变化而慢慢淡化,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最后松田阵平没说什么,把小风扇放回随身携带的工具箱里,慢慢走进来来往往的人群。午后的阳光并不是多么刺眼,早春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穿过街道,摇响店铺门前的风铃。

电视上播放着关于违反伦理道德的人体实验的新闻,人们为此争论了一遍又一遍。

三天后水无怜奈会带着她仅有的一份录音被日本公安救下,五天后他们会发现在新闻发布会上这份录音被人悄无声息地从组织的计划内容更改成了官方高层对人体实验被暴露出去、而自己还没有享受到其中福利的不满。

但不管未来如何……

今天是个好天气。

第49章 番外(1)

1.

现在大概是文化课时间,警校里听起来很安静的样子。松田世理穿着一身中性风的休闲西装,戴着一顶渔夫帽以减少和他人的视线接触。

她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告别,伪装不是很重,更多的是带上口罩以遮一遮口罩下毁容版本的□□,以免出了什么意外碰掉了帽子而吓到路人、引发什么人的关注。而且不把全脸都用易容伪装成重度烧伤的样子也有一点她的私心,毕竟警察学校在她的生命中还是有相当重的份量,也可以算是她人生中最为关键的一个转折点。

只是世理没想到,她会在校门口的便利店遇见鬼塚教官。七年过去,鬼塚八藏倒没有变多少,看起来他们那一届过后,警察学校就没有再出过像她那几个同期那样“嚣张”的学生。

鬼塚教官显然认出来了她,只是不知道认出她是因为松田阵平让他印象深刻还是这个性别成谜的学生让他印象深刻。

“鬼塚教官,下午好。”她先问候道。

中年男人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啊、安部——我总是不习惯用松田来称呼你。好多年没看到你了,工作还顺利吗?”

能聊的其实不多。

鬼塚教官只是简单问了下她近况如何,再问候了一下松田阵平怎么样。

——他还是知道这两个人的兄妹关系的,毕竟有一段时间松田阵平天天找世理的麻烦,看久了总会发现这两个人好像真的有点血缘关系。

她只是笑,用发声器模拟出自己原本低哑的嗓音:“……他挺好的,因为他太擅长拆.弹、总有人觉得我也会这个,给我增添了不少烦恼。”

世理当然不会拆.弹,她大概只能让烟花更加灿烂。事实上,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是松田阵平的妹妹的人里,不少人都会下意识认为她也会拆.弹,仔细想想可能是因为大家是先认识的松田阵平,再认识的她,所以会默认,兄妹的特长可能会比较相似。

——不,她和松田阵平大概只有脸才是最相似的。然而即使是长相,也得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才能看出来。

教官问她最近过得如何,她回答仍旧和之前一样,上班,做事,下班。这么回答也没有错,只不过这三个词语放在过着正常人的生活的松田阵平身上就是常规意义,放在她身上可能就会出现一些血腥暴力场景——不过没什么,她其实挺适应。

松田世理回忆自己的一生,发现自己有六年的时间呆在父母亲的羽翼下,剩下的二十一年里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人群中,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充满血与暴力的黑夜里,剩下的三分之一在无声的实验室。

所以她适应也是正常的。

警校时她和鬼塚教官的交集就主要在闯祸和被骂中间反复横跳,不过她一般来说不会被骂得太惨,教官更多的是气松田阵平“带坏”她。

世理对鬼塚教官的印象一直都挺不错——可能是因为鬼塚教官是她的生活中少有的、形象和父亲比较接近的人,关心过她能否承受警校的男性训练量,关心过她的养父母对她如何。

倒也不是指责松田丈太郎如何。她的生命中只有六年有过父亲的陪伴,琴酒更像是老师,而松田阵平和她其他的同期们则是兄长的角色。

她还记得第一次和琴酒见到的时候是工作人员带她去见琴酒。然而三年前和他摊牌后Gin才告诉她,那不是第一次见面。

早在她刚刚成为兰吉特的第一个成功实验品后,黑泽阵就见过她了。那个时候她成为第一个成功案例,研究人员当然不会就此停止实验,而是继续实验下去。

于是有了第二个成功案例。那个时候她的大脑刚刚经受过一轮“折磨”,有些类似于拥有了高端设备的新人玩家,看得懂提示和要求,却不知道该怎么操作。她听见研究人员激动得说着太好了,成功案例更多后他们就可以开始更加激进的实验,而不用担心毁坏唯一一个实验体了。

世理大概听懂了他们的意思——像她一样的人增加之后,她就会遭遇更恐怖的事情。

所以……

那个时候研究人员并不把这个小女孩放在眼里,旁边那个从实验中死里逃生的小孩子也还没缓过神来。研究人员离开这里去拿工具时,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破坏仪器?损坏药品?要怎么样才能终止实验?怎么样才能阻止恐怖的事情发生?

琴酒告诉她,那个时候他只是把研究人员的手术刀从她拿不到的桌面上挪到了一个她能够到的地方。

结果也让他很满意。那个时候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聪明、冷静、并且对他忠诚的存在,而在他看来,一个还没建立起成熟三观的孩子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说完这些话过后琴酒脸上带着些许笑意看着她,可是笑容并没有什么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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