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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
[鱼]:什么?
[猫]:就是……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我们不需要彼此试探底线,大抵都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性子,可那是表面的社交样子,是外在的有形的东西,内里那点隐秘的无形的东西,还有很多可以了解的地方,那些才是决定我们关系的部分。
[鱼]:比如?
林以宁抬头看了眼父母,飞快按了一行字:比如我确实喜欢你浪一点,而你确实也不怎么纯情。
陈予怀忍不住笑了声,那种闷重到窒息的心情似乎终于和缓了一些。
他开车出去办了些事,突然一个人变得有些不自在,又因为回去没有人等她而有些失落。
舅舅陈沐阳打电话过来安慰他:“林骁就是想暂时分开你俩各自冷静一下,其实我觉得也没什么坏处,是你的也跑不掉。不过要是一毛真想清楚了跟你没那么合拍,你也体面一点,不要闹起来了,以后不好看。”
陈予怀面上“嗯”一声,心里却在默念:不可能。
体面不了了。
没底
42.
外面下雨了,闷热潮湿的天气,显得夜格外孤寂。
陈予怀回自己家了,车子停靠在停车场,他坐在车里,没有很快下来。
想起一些往事,那些年少时清醒、孤独的岁月里,他曾经有过很深刻的迷惘,那种蛛丝一般缠绕蔓延的疯念在脑海里暴涨的时候,他曾经出神般凝望她的侧脸,冒出一些近乎冒犯的念头来,想亲吻、拥抱,哄也好骗也好,强迫她跟自己好。
他不知道别人的喜欢是怎么样的,总觉得喜欢好像是明媚而温暖的,而自己的喜欢像是长在暗地里的苔藓,潮湿而幽暗,沉重得像是枷锁,以至于不知道如何开始。
她会在察觉到他目光的时候毫不设防地冲他笑,歪着头叫他:“小鱼。”
见他不说话,甚至会问一句:“你今天不高兴吗?”
她的眼神清澈得毫无杂念,他偏过头,不去注视。
偶尔会装模作样触碰一下她的手或者肩膀,观察她的反应。
她有时会突然回握他的手掌,坦然大方地说:“你手好凉啊,我给你捂一下。”
她越坦诚,他越觉得自己卑劣。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有一种蛮横的占有欲,病态般的执念,他本能地觉得自己会毁掉她心中美好的哥哥一样的存在,知道一旦暴露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没有办法像是大多数人那样从表露好感开始,因为目的明确地只想占有,一旦开始就不可能体面地退回去,甚至会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林叔叔的担忧是对的。
他的确不是一个好的另一半。
他闭了下眼,试图梳理自己的情绪,但理不清。
“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我们不需要彼此试探底线,大抵都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性子,可那是表面的社交样子,是外在的有形的东西,内里那点隐秘的无形的东西,还有很多可以了解的地方,那些才是决定我们关系的部分。”
一段话,反反复复脑子里绕。
末了,他笑一声。
笑自己虚长几岁,真端上哥哥架子了,脱了衣服上了床,最亲密的事都做了,还妄图裹那层体面的皮。
闲的。
他翻今天的聊天记录,一毛话很密,絮絮叨叨说自己一天都在干什么。
她下飞机跟一个哥哥吃了饭,陪着林叔叔去分公司考察,晚上又跟着去参加聚会,一天见了许多人,脸都笑僵了。
林家的家业也不小,林骁很早就在给女儿铺路了。林以宁从小是照着接班人培养的,窝在他那里本就屈才,若是为了玩闹就算了,偏还跟他搅和起来了,显得没志气,怪不得林叔叔不喜欢。
他也是昏了头,只想着近水楼台,长远的事半点没想,活该被这么晾着。
她消息又进来,黑暗里突兀一声响,她大约累着了,只说:我洗完澡了,准备睡了,晚安。
[鱼]:一个人睡?
林以宁掀开被子拍了张空着的大半张床的图片:是呀,没有野男人。
他只是想问她是不是和母亲一块儿睡,要是落了单,可以视频一下,也不知道她是没听懂,还是故意挑逗他。
他的视频弹过去,她秒接,然后凹了一个随意又不随意的角度,睡眼朦胧看他:“你就这么不放心我?看了照片还不行,还得视频侦查啊!”
陈予怀脸上没笑意,语气却温和:“想你了而已。”
她像是被吓到了,眼睁大了一瞬,继而又恢复了懒散:“我还是不太习惯你其实一点也不高冷这件事。”
陈予怀把手机架在那里,点了根烟,低头在镜头外吐了个烟圈。
思念绵密,因抓不住困不住她,郁结于心。
“你还抽烟啊?”林以宁浑然不觉,轻快的,明朗地笑着,只觉得今天的他怪怪的,又注意到,“你怎么一直待在车里。”
问题这么多。
他笑了笑:“偶尔,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抽了。我刚出去了一趟,不想回家就在车上坐一会儿,你不在,家里冷清。”
林以宁时常有种刚认识他的错觉:“别抽了,对身体不好。还有你不要蒙我,你自己一个人住那么久也没见你嫌冷清,我就住了几天,你怎么搞出一副结婚七年老婆丢夫弃子彻夜不归的颓废感。”
陈予怀掐了烟,有些烦闷,只好开了车窗,胳膊架在车窗上,微微侧头看她:“心里没底,怕你真的一走了之不回来了。我年纪大了,承受不住。”
林以宁忍不住笑,才几岁,做什么老气横秋的样子,她趴着笑够了才露出一只眼睛看屏幕:“你也就这么说,也没见你多喜欢我。”
明晃晃的试探,好像故意刺他,就想多听一句喜欢似的。
他那么说估计就是为了逗她哄她,她倒真顺杆爬起来了。
话出口,就有点后悔。
他本就不是太外露的性格,激他说腻歪话,怪没意思的。
“那我得好好表现。”他应,态度果然平淡。
不冷不热一句,隔靴搔痒,林以宁听着不对味儿,半晌没再说话。见他真不乐意,却还是会失落。
他便也没话了。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陈予怀说了晚安:“我明天上班,你什么时候回来,提前跟我说,我去接。”
“哦。”她应,也不说晚安,心里盼着他能多跟她说会儿,腻歪两句,可下一秒他就说了拜拜。
按了挂断,林以宁不由怅然若失起来。
这才发觉,其实自己一天都有些忐忑,觉得不是事儿,又总害怕出变故,明明阻碍那么小,可就是觉得不抓住了握紧了,就会失去。
两个人腻在一块儿不觉得,分开了才意识到他其实真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