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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哥？”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听到了多少？

“看完你桌面上的文件之后。”秦颂痛心疾首，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江家做了那么多事，你竟然还帮着收尾！”

“你以前，不是最痛恨这世界的不公了吗？！”

他眼里的失望，深深地刺痛了顾涵意，她试图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你只是想慢慢把江家做的恶掩盖住，让这个产业一点点洗白，然后你就可以拥有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八月的天，晚上的风很凉爽，却让顾涵意感受到了一阵寒凉，她嗫喏着：“颂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秦颂也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过于刻薄，收回质问的眼神，低头深吸气，平稳下情绪后道歉：“抱歉，我有点激动。”

在病房里，作为一个植物人躺了四年，秦颂出院前进行了社会化的康复治疗，但依旧觉得身边的很多人早已面目全非。而其中改变最大的，便是他曾经最爱的人，顾涵意。

他做梦都不敢想，顾涵意竟然是江家的亲生女儿，也不敢想那个曾经逼得他走投无路的庞然大物，如今只是青梅手里的一个权柄。

刚出院得知这些事时，秦颂脑子里只有对顾涵意的心疼，他知道社会的险恶，也知道顾涵意一个半路回去的女孩，要在跟两个哥哥的竞争中获得胜利，有多么不容易。

他想过，那个曾经清高嫉恶如仇的女孩，也许会因为权力的倾轧而改变，但真正看到改变了之后的她，还是让秦颂有些难以接受。

静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秦颂知道，顾涵意这时一定很难受，只要他哄一哄她，他们就还能保持现在的状态继续下去，但是挣扎了许久，秦颂依旧不愿意继续强迫自己忽视顾涵意的变化。

“小意，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顾涵意没想到她等了那么久，却是这样的答复，她把手略微藏到身后，握紧了拳头，她知道秦颂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但这是她等了四年的人，凭什么，他现在说要分开！

“我不。”

秦颂上前，像小时候那样，像他们热恋中那样，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顾涵意曾经是短发，那头发经常因为秦颂的动作乱成一团，秦颂顺着她现在的长发抚下：“给我点时间，来接受突然改变的世界，好吗？”

你到底是需要时间去接受陌生的世界，还是要时间来接受陌生的我？顾涵意抬头，眨着眼睛，强忍着的泪水在眼眶里打圈，让她的世界都带上了一层光晕。

她不想让秦颂离开，但面对秦颂的恳切，顾涵意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是她的颂哥啊。

“不能留下吗？”

小意从小倔强要强，能够说出这句话，已是她最后的挽留，秦颂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喉间更是卡了棉花一样。

但他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抱歉。”

秦颂最终还是走了，带着他一开始搬进江家别墅时拎着的行李箱。

顾涵意没有去送别，江父江母搬到另一个城市去养老了，江大江二也没有跟她住在一起，现在别墅只有她一人。

明明应该感觉空荡，顾涵意缓缓回到书房，看着没有被动过的文件，竟然松了口气。

至少，秦颂的暂时离开，让她留出了更多的精力去处理这边的事。

察觉到自己的心理，顾涵意自嘲地想着，你没救了。

没有时间去伤心，江家的事显然更加迫在眉睫，这是她费尽心思拿到手的东西，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它被毁掉？

想着沈信说的话，顾涵意一边在暗网上发布了查事任务，她要核查沈信说的话，一边打了个电话出去：“林归那边，按你说的办。”

以前不知道林归和江书岚之间的过节，她尚且可以看在江书岚的面子上，放她一马，从其他方面入手。

但是现在知道了，顾涵意自然不会再手下留情。

敢伤江书岚，就给我滚回罪犯星待着吧。

安云晴对于议会的事还没敲定，林归先收到了天玑星星级法院的传票。

原告是天玑大学从罪犯星挑选出来的黑暗建模师，曾经在天玑大学，给江书岚他们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也是林归的老熟人——徐尚。

记者采访的镜头下，他满脸悲伤，痛心疾首道：“想了很久，还是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我一定要为我的朋友承诺讨个公道。”

“前段时间靠学院大比爆火的林归，其实是个气死师父的黑暗建模师！”

第115章南文心质问

◎江书岚出关◎

天玑大学?宿舍

林归看着屏幕中, 徐尚的凯凯而谈，瞳孔骤缩失去焦距, 全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弹幕上划过的字体，像是一张张喷着吐沫星子的脸。

迅速地把光脑关上，林归窝缩在宿舍小小的单人床上, 靠着墙壁，好像这样就能多一点安全感。

[哎呀呀, 被发现了呢？怎么办？]

[你要跟别人说这是我做的吗？谁会相信？双重人格在影视剧中可不就是罪犯用来逃避刑法的工具吗？]

[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林奈欣喜若狂, 她终于抓住了林归的薄弱点，[待在着就是等死，你让我出去, 我知道怎么联系银风。]

林归没有理她，她的内心只有懊悔, 光脑再度响起, 她看了看来电姓名，心下更加忐忑，这是不得不接的电话。

挣扎着, 手指微微颤抖地把光屏的点划向绿色那端：“总——”

话还没说完, 就被安云晴直接打断，她满是不耐, 语气中压抑着愤怒的岩浆，像是一锅沸腾许久的水, 带着可怕的危险：“你是木神这件事, 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抱歉, 但是, ”林归顿了顿，不知道该如何说林奈的存在，“木神不是我，是另一个人格。”

“我没想过会有人把暗网的事揪出来，但那真的不是我做的。”

听到解释，像灼热蒸汽遇上了冷凝的冰，安云晴的愤怒稍微冷静，她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想法，敲了敲办公桌，对着秘书指了指书柜的盒子，秘书秒懂去那边翻东找西。

“我给你安排一个顶尖精神病学的专家，务必尽快把证明做出来。”

林归一顿：“没有人会相信的……”

“记住你的目的，你不需要其他任何人都相信，”安云晴冷漠道，“只要联邦的医学和法律相信就够了。”

“但是——”

“没有但是。”

安云晴皱眉，靠着皮质办公椅，从秘书手里接过名片盒翻找：“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要么听我的把证明做出来，我们的计划照旧，你想做的事完成，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