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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头骨早让他亲手做成了酒杯,又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既然不是故人,便只能是故人之子。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双股战战,脊背弯了下去,纳头便要拜,“老奴拜见殿……”

嘭——

剑尖刺穿了老人的手掌又快速拔出,鲜血四溅,顿时这空荡荡的大殿中又多了一个人的惨叫。

他垂眸,冷冷瞥着脚下狗一般的道士,“看来,你认出我是谁了。”

庆云子额上遍布汗水,一张老脸涨成了土黄色,捂着被刺穿的右掌,却强忍着不敢呼痛,更不敢言语。

大鼎中的人大抵是已经煮熟了,热腾腾的水气里多了一味肉汤的香,连一点哭声都没了,只剩咕噜咕噜浓汤在锅里的沸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喟叹道:“真香啊,这汤。”

老道惊慌地抬头盯着烧的发红的大鼎,闻着空气中富有油脂性的湿热味道,有了一种极不妙的预感。

那种可怕的设想一想到便让庆云子额上布满汗水,面容扭曲。

“对不起,对不起。殿下,殿下,我,我当年只是听命。是,王爷的命令我只是听命啊。”

沈庭玉抄了一根白玉药勺慢条斯理地在沸汤中搅了搅。

老道的喘气声都变得急促了,他抱住沈庭玉的腿,苦苦哀求,“殿下,我,老奴,老奴错了。老奴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大人大量,放我一马吧!我,一定,一定为您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一段话说的口齿不清,颠三倒四,重复了几遍。

沈庭玉好玩似的在锅里的道士脸上刮下来一只眼睛,舀出满满一勺带肉的浓汤。

老道死死的盯着药勺上的那只眼睛,胃酸翻涌,面色煞白。

滚烫的药勺抵到了他的唇边,少年眼神带着残忍的兴味,命令道:“喝了它。”

老道摇头。

少年揪住他的领子,出口的话却是孩童般天真玩闹的口吻,“不愿喝熟的,我就把你的眼睛剜下来,让你尝尝生的好不好?”

老道哆嗦着,僵硬的一点点张开了嘴。

滚烫的汤汁入喉,从口腔到喉管一路火辣辣的疼,沈庭玉一放开他,庆云子就趴在地上一阵阵的干呕,呕出来的却是猩红的血。

他捂着喉咙,忽然起身,一头向着鼎下的柴火撞去。

未及撞上柴火,斜侧一脚便将他踹开两米之外。

“想死?”

沈庭玉垂眸,一双眼让焰火映的猩红,唇边的笑容总算多了几分真意,“这一夜还长着呢。”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愈发鲜明的尖利鸟鸣。

沈庭玉眉心微蹙,慢慢抬眸,眼底火光跳跃,残存着些许野兽见血的凶暴。

一只灰白的鸟从大门外飞了进来,在大殿内盘旋一圈,稳稳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看着这只飞回的鹰,不满的用手指揪了揪鹰的羽毛。

白鹰抖了抖翅膀,将他的手拂开,仰着脖子对着他啼叫了几声,声音尖利,像是在催促。

沈庭玉与鹰面面相觑片刻,拧着眉头,哼了一声,“你这老道倒是运气好。”

庆云子爬了几步,想要说些什么,一道白光在黑暗中细微的一闪,血如同雾般喷涌而出。

少年收剑入鞘,踩着满地的鲜血走出了道观。

第八章

南乐不知道自己现在走在什么样的地方,其他一同被掳来的女子又被送到了哪里。

登上马车前,她们都被蒙住了眼。

看不见的时候,鼻子与耳朵便会变得格外好用。

她听见身后人的脚步声沉沉。

那人离她很近,近的可怖,连热气都扑在她的耳后,浑浊的带着腥臊的气味。

不是她闻惯了的鱼腥味,而是一种牛羊才有的腥臊与男人汗水混杂在的臭味。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加快脚步想要逃离身后的人。

南乐的逃跑似乎取悦了他,他总是偶尔落下几步任由她跑远一点才追上来,粗糙的大掌时轻时重的落在少女的肩背,纤腰上推搡着,肆无忌惮的戏弄。

南乐不愿意理会那双手,她强作镇定,可每一次那双手碰到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会战栗着屏住呼吸,隐忍着,一副极为不愿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副样子总让人想更多欺负她一下,再过分一些,说不得便能逼得少女落了泪。

当那双手终于落在一个不该落的地方。

感受到那双手的热度透过薄薄的罗裙传来,她浑身僵住了,巨大的恐惧具现为可怖的现实将她淹没。

她颤抖着,本能的想要从这可怖的现实中挣脱,慌不择路的奋力向前跑去,像是一只仓皇逃窜的野鹿。

身后传来一阵笑,那笑声阴阴的,不怀好意,似乎是在笑她的自不量力。

眼前被黑布遮蔽,她什么也看不见,不及三步,甚至不用人追,便在黑暗中撞上了一具石像撞得头破血流,跌倒在地,像只自投罗网的兔子。

脚步声不紧不慢的靠近,南乐的脊背抵住了坚硬冰凉的石壁,根本无路可退。

少女紧紧靠着石壁,哭出了声。

那哭声只换来男人更大的笑声,他蹲下身,抓住少女单薄的双肩,将她从地上提坐了起来,使月光照在她的身上。

鲜血从她雪白的额角流下来,涂抹在她的额上,像是多出一朵秾丽的花。

少女的脸白的像是玉,因为哭泣更蒙上一层动人的粉,她在他的掌下发抖,愈发显出娇,一种不同草原女儿的娇滴滴,好像一捏就要碎了般。

可谁又能想到这娇滴滴的好像一捏就要碎了的汉女竟敢跟狼一样咬人。

她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为了这个特意要了她来,从今天起她就是他的奴隶,生死都由着他,任他如何磋磨,碾碎。

男人捏着她的双肩,冷笑了一声,放纵心中的恶意与□□,双手用力,一把撕开了少女薄薄的衣服。

·

姚睢并不在意刘旺所言,在他看来一个半大的孩子也仍旧是小孩子。

小孩子不懂事,但大人不能跟孩子一般不懂事。

赵严这样跟一个小儿斤斤计较就很不懂事。

这样偏僻的地方能有一个识文断字读过圣贤书的儒生就已经很不容易。

这世上读了书人未必就能个个都能成才,读到皓首老迈仍旧是庸才的人才是大多数。

若是没有庸庸碌碌的平常人又怎能衬出那些才华横溢天资纵横的大才们的可贵。

哪怕对方才疏学浅,他也一定会劝阻赵严不要这样咄咄逼人给对方难堪。

忽然,吱呀一声,大门被人推开。

姚睢抬头看去,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就连原本预备好了一肚子刻薄话的赵严也忘记了自己方才想说什么,他呆呆的看着大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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