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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霍林南口中知道这件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两个少年都是为了照顾她而单独留下。

一道阴影罩住她,光曜扛着一捆干柴走过来。

坐在石头上的南乐被裹得像个球,只露出小小的半张脸,冷风吹得她头上那个巨大的白色狐狸毛帽子上的短毛偶尔会柔软的弯曲下去。

光曜砍柴的时候就一直能够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无论什么时候抬头都能够看到

小姑娘坐在他视野里,一动不动的坐着等他,睁着一双乌亮的眼睛追着他的身影。

可他走过来,她却好像在出神,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他轻轻拍了一下南乐的肩膀,“在想什么?”

南乐猛地回过神,她睁大了一双圆眼睛,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猛地从石头上跳了起来。

光曜眉目清冷,却在一刻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吓着你了?”

这一幕实在很赏心悦目,大概足以让任何一个少女动心。

可是却让南乐瞬间冷静了下来。

从前南乐是很容易被皮囊与美色迷惑的人,她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

但林晏和沈庭玉把她这个毛病治好了。

她现在一看到俊美的人,特别美的画面就有种难以表述的,想要退避三舍的心情。

“没有,没有。”南乐有些局促不安的摆了摆手,“这几天我给你和辰隐添了好多麻烦。”

她仰着头,看了一眼光曜背后沉重的干柴,“光曜,这柴你分我一点吧。我帮你背。”

光曜轻轻摇头,绕过她往山下走。

几十公斤的柴火压在少年的肩膀上,他走路却仍旧很稳,只额头上挂着点汗珠子。

南乐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连忙跟上去。

“我病已经好多了。可以背得动的。”

上山一趟,却空着手下山,只看着光曜背这么多东西,南乐总觉得良心很难过得去,好像在隐隐受一种谴责。

她习惯照顾别人,都快忘记了被人照顾的感觉,也不太习惯被人照顾了。

两个人一起并肩往山下走,一长一短两道影子在脚下慢慢重叠在一起。

南乐一路上都在试图劝他分自己一点柴。

光曜沉默得走了数百米,才吐出一句,“就算你病完全好了也不行。”

南乐,“为什么?”

他侧过头,垂下眸子,“累。”

将军庙就在数百米外了,光曜忽然顿住了脚步。

南乐不明所以继续往前走,却被光曜拉住了手臂。

她刚想问怎么了,就从寒风中闻出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闻见这股血腥味,南乐的呼吸骤然一紧。

光曜解下背上的柴火丢进树丛,压低声音,“别出声,别哭。我们回去看看。”

两个人从林子里绕了一圈,刚靠近将军庙,就见到不远处一道迎面而来的身影。

三个人看见对方的瞬间,都是一怔。

辰隐显然受了伤,左肩的血浸透了轻薄的外衣,顺着手臂往下淌。

这样的严寒冬日,他穿的很薄,袖子挽到小臂上,因为他刚刚还在厨房里给南乐煮药。

南乐失声道:“辰隐!”

她大脑一片空白,急切的想要冲上去,却被光曜死死的拉住。

光曜的心沉沉的坠了下去,他看见了从辰隐身后已经追来数人。

南乐被光曜紧紧拉住,也看见了那些人。她因而更加用力的想要挣开光曜,跑向辰隐。

这些人都身披沉重的银甲,只露出脸,脚步迟缓,那种行走之间甲片撞击的声音阴沉得就像是催命的铃声。

如今这般年月,一些不算强的刺史与郡守都养不起穿盔戴甲的军队,至少金平城的城主府前那些士兵就从没有穿过盔甲。

最重要的是南乐认得出他们盔甲上的标志,那时襄州的标志。这种标志的出现总伴随着无数的尸体。

她在延水上遇到过很多这样的士兵,以及更多的没有铁甲的男人尸体。

襄州与金平城离得很近,很明显这些人都是襄州的军队,且来者不善。

这种时候唯一的出路就是跑。

三双眼睛撞在一起的一瞬间。

辰隐停下了脚步,他用没有受伤的右臂,拔出了已经插回剑鞘的剑。

他看着南乐,对她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二人对视的目光中,南乐忽然丧失了挣开光曜的力气,她从辰隐的眼睛里明白了他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南乐当然知道辰隐为什么要拔出剑。

他要留下来阻挡这些人,就算不能阻挡,也要将这些人拖住。

他想要替她争取离开的时间。

南乐怎么可能看不出少年眼睛里的欢喜。辰隐从没有想过要藏,每次见到她都会很明显的慌乱,然后用加倍热烈的笑容去掩饰。

他是个简单明白到一眼就能看清楚的人,跟她以前一样。

只是南乐一直在假装看不见而已。

她一直都知道辰隐为什么留下来,为什么没有跟着大部分人离开,他留下来是因为要照顾她。

辰隐话总是特别多,总是喜欢在她面前一遍遍的凑过来,听到她叫他一声名字就会马上飞奔过来,他喜欢笑,喜欢开玩笑。

如果在遇见林晏之前遇见他,南乐一定会特别喜欢他,他们会一起玩耍,一起聊很多很多的话。

可遇到他的时候,南乐已经不太爱跟人讲话了,已经不太爱笑了。

在辰隐喜欢上南乐的时候。

她已经封死了自己的心,不肯再相信任何人,情愿孤独也不想再靠近任何一个人。

南乐在这一刻很想哭,她想要叫,想要喊,想要找人来帮一帮他们。

为什么会一切来的这么突然,为什么死亡总是这么突如其然的降临?

大人物的事情又与他们有什么关系,这些人想要寻仇去找林家,去南朝,去找林晏啊。

为什么要来找他们?

辰隐怒吼道:“光曜,你快带她走!她跑不快的,你把她背走!快点!”

光曜二话不说蹲下身,一把背起南乐。

辰隐转过身,以极其轻灵的身法避开了刺来的一枪,长剑从甲片的缝隙切进去,拔出的一瞬间,那人摇晃了一下,身前喷出汹涌的血泉。

追过来的众人也吃了一惊。

要做到这样简单的一击致命,需要的不只是高超的剑术,更需要视死如归的勇气。

这少年人衣衫单薄,没有任何一件防具,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而盔甲的缝隙只有一处,人的血肉之躯是禁不起一枪的,刚才只要有一点差错,此时被捅出窟窿的就不是倒在地上的人而是他了。

他们并非无名之辈,今日到达这里。换句话说,能够穿上这一身宝甲的人都是久经沙场的精兵。

可一个久经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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