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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年幼时他时常与同龄的孩子打架,也学过些拳脚功夫。

平时没有用的时候,到了这般境地,却是拼了死也得将身边的长辈护住了。

沈庭玉在人群中闲庭胜步的穿行,这一刻他身上还穿着女装,但神色却全然变了,好似一把本收于刀鞘的刀,那刀鞘华贵花哨镶嵌着种种宝石,便让人以为这把刀只是贵女小姐用来裁纸的精美玩具,一柄能让人随意握在手中,但只要稍微用一点力,就会磕得卷了刃的珍宝。

等这把刀真正出鞘,才叫人知道它并非什么精美脆弱的玩具,而是一把愈见血愈凶的绝世妖刀,刀刃坚硬冰冷,见了血反倒更锋利。

身披盔甲训练有素的士兵们争先恐后的向沈庭玉挥动武器,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挡他的脚步。

寒风吹动着他的衣裙,比少女裙摆更招眼的是他的枪法,那柄被他夺来的长枪在他手中好似游龙,奔驰在血肉之间,制造出一朵又一朵浓艳的血花,将这白的素净的冰面添上满目的朱红。

这是南乐从未见过的沈庭玉,她心头骤然一松,见此情形才算信了方才赵小虎的话。

的确,他用不着她担心。

赵小虎抬手射出一支鸣镝,“就是此时!”

隐藏在江边的人马倾巢而出,南乐也被赵小虎带着上了马。

两方人马交汇在一起,冰面上的襄州军队数以万计,而这一支人马最多不过千数,冲下去便好似一滴墨在白纸上滴下一个印记。

但也就是这么一点人足够冲乱江上军队原本的阵型。

沈庭玉望见突然冲出的人,神色一动。

姚卓大呼道:“有敌袭!快,三公子,您先走!”

贺晨远目望去,冷笑道:“贼心不死。这么一点人马也敢来劫人。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姚卓,你骑上马,去将那贼首的头拿回来给我。”

姚卓还想再劝。

贺晨冷声道:“就这么一点敌人,有何可惧?我自幼随父在前线征战。当初我父亲在虎关,敌人已经距离他只有数十米。他仍旧坐在中军大帐之中抚琴,看着帐下勇士拿下敌将的人头。今日我就要坐在这里。看着他们一一伏诛。”

战场上主将不战而逃,原本还有一战之力的军队也会顷刻之间军心涣散。

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

姚卓收回已经到嘴边的话,翻身上马,“我一定会为公子摘回贼首的头颅。”

话音落,他一鞭子下去,直冲向远处的敌人。

贺晨一时看一看远处,一时瞧一瞧近处。

远处倒还好说,一时难分胜负,只是沈庭玉与林晏原本距离他也不过数米之遥。

此时沈庭玉已经近的让人生畏,贺晨的目光从饶有兴致,逐渐多出一些焦虑和不安。

他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可此时想要再走已经来不及了。

这凶戾到妖异的美人宛如一柄直刺而来的利箭,眨眼间突破层层阻挡,出现在了贺晨的身前。

他抛下抢来的长枪,用一柄小刀抵在贺晨的脖子上,推着他向前走了几步。

周边的士兵齐齐停了下来,再也不敢上前一步,他向前走几步,他们就后退几步。

林晏带着林夫人,拼命向这边挤了过来。

这时没有人敢阻拦他们。

他们二人形容狼狈至极,林晏身上又多出几处伤口,脸上与身上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旁人的血。

“你以为挟持了我就能够让我放你们走?”贺晨厉声道:“你们愣着干什么?快,不必管我,现在就杀了这姓林的!”

南乐刚与赵小虎冲进来,就听见这句话。

沈庭玉望见马上的人,他心脏剧烈的收缩。

他当然是想见南乐的,日思夜想,没有一日不想。

可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她?

南乐紧紧抓着赵小虎的手臂,听见贺晨的话目光下意识看向林晏。

她被林晏此时血人一般的样子骇了一跳,瞪圆了眼睛。

见南乐目光久久落在林晏身上,沈庭玉心中突然一空,好像有冷风灌了进来,脑中又想起分别那一夜,她红着眼睛瞪着他的那句,“那你为什么不去死呢?听到了吗?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你死!你说林晏该死,那你呢?”

是了。

南乐怎么可能是为了他而来呢。

她那么恨他,恨不得他死。

林晏被士兵制住,却不敢杀。

赵小虎在南乐耳边得意道:“南小姐,你瞧瞧,我早说了不必担心这祖宗。谁有事他都不能有事。这下他可是一个人就拿住了那贺家的公子。”

沈庭玉控制着贺晨,双目只看得见南乐一个人,迟迟不语。

两方各自都拿住了一个人质,竟一时僵持住了。

贺晨见此情形心念微动,他看出一群人中被重重保护,瞧着最重要的却是马上那个年轻的女人,便盯着南乐,“我认识你。你是这姓林的糟糠之妻。”

在金平城时为了招徕林晏,他就查过他身边的人,听过他们的过往,也曾亲眼见过这女人被林晏厌弃的样子。

后来,这女人负气离开林晏,收养了一个倾城丽色的养妹。

贺晨并非贪好美色之人,起初听闻,并未真正就将这丽色记住。

此时却是好好见识了一番,这是何等让人难以忘怀,举世难寻的佳人。

想必,他此生是再也忘记不了。

他命人抓捕林晏,抓到这小子的时候,他身边没有这糟糠之妻,只剩下一个美貌的妻妹。

今日这看似柔弱的女子这般拼了命的也要保护林晏,结合过往林晏风流的名声,要是猜不出这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真是不必再长脑子了。

“当初你救了这位侯府贵公子,却付不出他的药钱。为了他的药,我听人说你去签了生死状,干着采珠的活,这才为他换来了一笔救命钱。何等情深义重啊。”

这事情林晏根本不知道,他听完脑袋空白了一瞬,声音低哑的重复,“生死状?”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他从不知道?

林晏之前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不是他的东西他不要,但此时那些压下去的念头又翻涌上来,一遍遍的徘徊不散让他心烦意乱。

他死死的咬着后槽牙,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假的。

一定是。

贺晨扫了一眼林晏,“只怕当时你也没有想过你这丈夫是个风流种子负心郎,在外面整日沾花惹草,养好了病就翻脸不认人,天生属白眼狼的。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他却将手伸到你房中,对你亲近之人下手。小娘子,我今日便帮一帮你。”

贺晨微微一笑,“这一对渣男贱女,你选一个。一生一死都在你一念之间,你选谁,我就放了谁跟你们走。如何?”

林晏张口欲言,却又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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