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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她周身丝丝杀机缠绕,看来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
顾长夏只能微微叹气。
对面花无容站在树影下,晦暗光线下, 他侧影凄清, 忽然低声咳嗽, 猩红鲜血瞬即浸透白帕,他微微侧身,擦了血迹,又一张白素帕掩住唇。
视线微微看过来,竟还微弯眼睛浅笑。
这神色,仿若她下毒太轻,他根本不会在意。
顾长夏平静地收回视线。
宫雪蕊也闭上了眼睛,她脸色比之前白了几分。
大约知道,即便此人重伤如此,她也仍旧不是对手而感到有些绝望吧。
有这种认识,她却还是不走。
真是个讲义气的好姑娘。
顾长夏决定,一会丢失一颗龙参也不要紧,得护着些宫雪蕊。
天色越来越暗,清灰的天幕星光黯淡,弯月清冷,湖面一片冷寂的浅灰色。
花无容又挂起来了几盏灯在枝头。
仿佛担心她们这边看不见,一盏漂亮宫灯轻盈飞过水面,挂在她们上方深绿的枝条之中。
暖黄的灯光映照下,两颗圆润如珠的龙参嘎吱咯吱地轻轻响动。
它们很快就要成熟脱落。
对面的蚀心草,竟还要更快的速度成熟。
叮叮当当的,宛如风中悦耳的风铃,蚀心草脱离白色素藤的声音,在夜色下美妙地回荡。
殷红的花朵,一点点地倾斜,很快便要成熟坠落。
花无容斜视着它,神色淡淡。这蚀心草在他眼中,仿佛也不过如此而已。
忽然,他神色微动,朝着森林深处望去。
随即视线微微瞥过来一眼,那种眼神有些许锐利之色。
宫雪蕊此时也蓦然睁开眼睛望向树林,随即猛地站了起来。
美丽的媚眼一片流光溢彩。
她看下来,动动嘴唇。
不用她说,顾长夏此时也察觉树林中有人穿疾掠而来,她感应到大师兄的灵润时,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暗林深处。
高高挑起的宫灯的微光下,他一身青衣宛如鸿鹄轻盈飞掠枝干浓密的密林。
“大师兄!”
顾长夏心潮澎湃,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
“三师妹!”
大师兄清澈的声音,也浸满了喜悦。
他俊秀身影落在她跟前,纯黑双目在灯影下柔亮如波。
顾长夏心中万分感慨,仰头认真地盯着他。
大师兄,真是她的及时雨啊。
微微看了她两眼,大师兄便站在她身前,面相湖水斜侧橙色树林下的花无容。
对面那道视线,在刚刚他们师兄妹相会时,尤其锐利。
“原来是花公子,幸会。”大师兄微微拱拱手。
“季大公子,久仰。”
对面花无容也微微回礼。
宫雪蕊在一旁轻轻切了一声,骂了一句,装什么不认识。
叮当叮当!
蚀心花的响动更加清越起来。
顾长夏从大师兄身后探出头,指着那根白藤。
“大师兄,那根蚀心草,对我来说很重要。”
大师兄微微斜视了她一眼,唇角梨涡轻绽。
“嗯。”他清冽的声音,含着一点笑意。
顾长夏与他对视一眼,微微比嘴型。
“你打得过吗?”打不过的话,那自然大师兄比一株蚀心草重要。
大师兄点头。“无妨!”
顾长夏忍不住拉了他手,垫脚凑近他耳侧。
“他…可能不是花无容,而是…”
大师兄黑亮的视线斜视,明亮如星。
“嗯。”
他微微点头。
“我知道他是谁。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大师兄神识过来此语,手中便出现一把火红琵琶。
顾长夏见他一来就出绝招,心底不禁捏了把汗。
对面花无容刚刚一直望着湖面,面色黑沉如水。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飘至湖心去时,他视线飞快从她这边扫过。
杀机如丝,缠绕她一瞬。
他回身,黑剑在手,劈空一剑,万丈水雾升腾。
冰寒剑气扫荡,劲风席卷,森林一阵刷刷作响。
大师兄手中琵琶噌然剧烈地响起,如银瓶炸裂,破空之音响彻在暗夜中。
熊熊燃烧的大火,忽然连湖荡起。
那红腾腾的火焰,炫美热烈,仿若激情战歌。
轰然声中,烈火熊熊燃烧,化作怒涛朝花无容狂涌。
剑气和水雾,被烈火瞬间吞没。
狂乱火光烈烈燃烧,花无容身在其中,被火光重重包围。
滚烫的灵力,即便身在岸边,顾长夏也直觉面颊滚烫,浑身灼烧疼痛,似要被点燃。
然而被熊熊火苗舔舐的花无容,他竟面不改色。
他手中黑剑朝身前沉静一握。
火苗如猛兽,舔舐着他。竟却伤不到他分毫。
并非是防御法宝起作用,而是一层清浅的,恍如化作实质的剑气,弥漫在他周身。
他闭着的眼睛忽然张开。
明明气势敛息安宁,宛如静夜中的山石。
可是一股可怕的,深深寒气瞬间攫取了顾长夏的心。
不只是她,身旁宫雪蕊面色发白,嘴唇颤抖不休,握住剑的手,青筋直跳。
她微微看过来的视线,竟然已经有些泪意。
顾长夏心中恐惧以及,她忍不住朝前冲了出去。
趟过水仙花丛,湖水瞬间浸没了她的膝盖。
“不许过来,三师妹!”
大师兄清冷声音断喝。
那花无容也森寒视线瞥过来一眼,随即,他一掌震过来。
顾长夏被掌风荡起,猛然推远一两丈开外,撞在一株双人合抱大树之上,后背一阵疼痛。
她朝前方喊了一声。
“大师兄,我没事。你专心!”
大师兄关切的视线这才一收。
然而花无容的目光却恍如利箭,将她顷刻间扎穿。
他侧过脸去,面对前方的青衣青年,杀气如丝,在暗夜里闷声散开。
“季大公子,你金凤神火资质实属难得,本是成仙之资,不必把性命折在此地。你现在转身离开,我必放你一条生路。”
“九公子轻剑纳日月,清气荡乾坤,十万年不出之剑道奇才。如此朗月星空,岂敢不领教高招。”
青衣青年微微含笑,手中轻动,手中琵琶似换了一把,或者只是轻轻动了动。
因为前后两柄琵琶同样火光腾腾的颜色,同样惊人的灵润。
顾长夏却只感觉一丝异样。
她丹田轻轻挠动,似有些…喜悦之意。
宫雪蕊的小脸却崩得紧紧的,一片煞白。
她似乎没什么感应。
顾长夏回身,刚刚福临心至,仿若被丹田这灵润点醒。
她并非完全帮不上大师兄。
她蹲身,手指疾走,一行行字迹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