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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夏见到卫安宁冷着一张脸愤愤撇开了头。卫安宁的性子有些放不开,即便想亲近卫靖,也总不敢向前。
这下好了,一个外人给他抢到前头。
容星衡行针过后,虚弱若一阵风能刮走的人,大概是痛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疼痛,此时还站在一旁狐狸眼笑眯眯地看她跟卫安宁笑话。
“九哥若要打定主意讨好一个人,就没有不成功的。”他如此暗语过来,“你那婚事,有九哥从中作梗,怕是要黄。”
顾长夏不觉得卫靖会做出这种昏头决定,因此并不担心。
当晚,容飞度却又发了大招。
他在卫靖奏琴时,以萧声合上一曲。那曲调令卫靖弦音颤动,接着琴音追着萧声,似充满了眷恋之意。
一曲过后,卫靖微叹。“小九当年才五六岁,竟连这曲子还记得。”
容飞度笑,“伯娘当年反复只会吹这一首曲子,听了两年,哪怕年幼,总也还是记得住。”
卫靖一听此话,不觉缅怀似垂眸一笑。
“你伯娘学了两年,那曲子也还是磕磕绊绊的,有些走调。她啊,就不怎么通音律。难为你竟记住了,还有几个错音也记得那么清楚。”
此话一出,两人不觉相视一笑。
顾长夏在一旁:“……”
这个容飞度,真够狡猾的!这是打算利用原主娘来打动卫靖。
莫非以为这样能让卫靖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若是如此,他注定失算。即便卫靖答应,她也不可能答应。师尊估计还会来找卫靖算账。
第二天,给容星衡行针过后,气海病痛完全拔除,按道理应该会浑身轻松。以容星衡早就适应了疼痛的身体和意志力,不应该虚弱到不能动弹。
然而这小子却若一枝弱柳,刚出药房,就倒在了地上。
于是两兄弟又留宿了一晚。
到了第三天,容飞度清早便郑重跟着卫靖进厅。顾长夏听到求娶二字,里面便没声了,估计被隔绝了声音。
半刻钟后容飞度便从小厅出来,他面色淡然,对顾长夏道。
“夏儿,我们谈谈吧。”说着当先沿着院墙,转去一侧的小路,此路下山,绕一圈后,便可以沿着溪流向下,通向谷口。
这一路基本是在卫家父子的视线之内。
顾长夏站了站,她跟容飞度没什么好谈的。但她想了想,还是缓缓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今晚错字都改完了,但感觉写得不好。这都要完结了,我还这么难。这本书真是把我折磨坏了。唉
第105章
雪花簌簌地落, 冷风穿过溪谷迎面而上,吹起地面一阵雪烟飘散。
连日下了几场雪,侧屋通向小溪的小路已经积起来厚厚积雪。
通向正院的主路卫安宁早起就扫了雪, 这边路上的雪被留下来,是为了来个踏雪寻梅的雅趣。
容飞度仿佛不喜欢靴子沾上雪水,一直以灵力飘行, 只在雪面微微印上一行很浅的脚印。
顾长夏却轻松地踩着雪,穿行在路两旁花萼初绽放,秋日里新移栽的两排枝条尚且柔嫩的低矮梅树之间。
见到开了两三朵梅花的早梅,她便掐了枝条在手心赏玩。
容飞度听到动静, 回头看了一眼。
随即微微含笑,连那浅浅的足印都不留下来。
让她可以尽情地在洁净雪面踩下自己的脚印。
两人沿着一级级台阶往下时, 他还提醒了一声路滑小心别摔了。
这低沉的温柔的声音, 宛如情人呓语。
顾长夏没理他。以她如今的修为, 还能担心区区雪滑。
到了溪流边,因秋日里的枯藤并未清理, 被厚厚雪花裹起一层, 遮挡了上方视线。
两人此时相当于独处, 顾长夏以为容飞度应该要开始他的‘谈谈’了。
谁知, 这人还是静默无声,沿着溪流边的小路继续前行。
因为小路有些地方直接连接溪流,由大石块接通小道。然而被雪水覆盖, 已很难看清楚哪里是石块,哪里又是溪流。
容飞度在这种地方总是停顿一下,把有浅水的溪流部分趟开一些积雪。
好让她更方便前行, 而不至于失足踩进水里。
每当她踩着这些石头路过去溪面, 容飞度便都会微微侧身看一眼过来。
寒风卷起他柔软雪白的衣衫, 他侧脸带着种说不出的柔情。
或许他跟原主,曾经也是如此相处。
日常该体贴的时候,容飞度一定也曾经是一位完美情人。
但轮到自己的大事,他又绝对是一个不为任何情感所左右,冷静到极致之人。
该利用起来的时候,哪怕是他深爱过的女人,他亦可以毫不留情便下手。
这种人,也不知内心是否有过矛盾的纠结和选择,顾长夏以为他没有。
但容飞度看她的目光,的确隐然带着一丝无法掩藏的悔恨。或许,若这一生让他重新面临抉择,因上一世的教训,他的确有可能倾向自己内心最温柔的部分,选择他心中所爱。
但是,机会只有一次,他错失的不可能再来。
穿过溪流边长长的小道,两人渐渐走向谷口。
就在她钓鱼的白梅树下,容飞度站定,仰视着已经绽放了十几朵雪白花朵的白梅。
有那么一刻,他的神情如这白梅,清新纯白,纯洁恍如青涩少年。
“你最爱白梅,当年问起时,你说这是母亲最爱的花,所以便也跟着爱了。”
容飞度浅淡的语气,谈起从前。
似乎想从她这儿得到反馈,他看一眼过来,顾长夏回馈以毫无表情的一张脸。
她对此无感。
容飞度侦察似的视线从他脸颊仔细扫过,随即微微垂眸。
“看来很多事,你是真忘了。”
顾长夏刚想点个头给予肯定。
容飞度却又露出生涩的笑容。“不该记得的,你似乎却又全都记得。你只记住了要如何去恨我了,是不是?夏儿。”
顾长夏:“……”
严格说起来,对他谈不上恨这种激烈情绪。只是单纯地,排斥他这种汲汲营营的人而已。
“夏儿,不论你信与不信。当年随着你逝去,我的心便也跟着死了。那时我已快要实现我所有想要得到的一切,却已感知不到一丝一毫喜悦,我那是便已知道,我失去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部分。后来当我见到那溶洞之中的重生法阵,我便立即打算舍弃我的性命。只等今生重逢……”
容飞度看过来,纯黑眼珠一片世事无常的哀色。
虽只不过一瞬,便被他压下了。
他垂眸望着冰冷浸透的黛色溪流,侧脸在阴沉的雪光之中异常苍白。
顾长夏倒觉得并非如此。重生后,容飞度第一次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