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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姑娘都来这里玩几日了,也该回去了。”

“我不要。”叶芹任性道:“家里都是一些我不喜欢的人,我不想回去。”

“是你兄长想你回去。”

“他为什么不能自己过来呢?”

“可萧府不是你们的家呀,你总要回家的。”陆书瑾说:“就算你不喜欢家中的其他人,但是你兄长不是在家吗?”

叶芹很容易就被哄住,她一想,就觉得陆书瑾的话很有道理,当下就不挣扎了,点着头说:“对,要回家的。”

其他下人见状也松了一口气,态度又变得恭敬,将叶芹往外请。

叶芹走了几步,抬头看见季朔廷,她走到了人跟前,抠着手指的模样有些扭捏,“我……要回家了。”

季朔廷在面对叶芹的时候,情绪总是很吝啬,他面容平静瞧不出一丝起伏,颇为淡漠,没有回应。

叶芹停了停,又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地问,“我还能再来吗?”

“不可以。”这次季朔廷倒是回答得很快,非常果断,也十足无情,“别再来了。”

叶芹听后低下了头,看起来相当失落,她没再说什么,跟着叶洵的随从离开。

陆书瑾看了之后不免有些心疼,她实在是不理解季朔廷为何要这样,但凡长眼睛的人看到他上次在风亭山庄和前几日那个夜晚对待叶芹的态度,都知道他表现出来的必然是假象。

他对任何人都是眼含笑意,如沐春风,甚至对叶洵都能假意称兄道弟,却独独对叶芹冷漠无情。

陆书瑾看了他片刻,没忍住走上前去,问道:“季少是在关心叶姑娘吗?”

他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陆书瑾,一个轻巧的笑容又浮现在俊脸上,“终于是忍不住来问了?”

“实在太好奇了。”陆书瑾说:“若是冒犯到季少,我先赔个不是,不想回答也是可以的。”

季朔廷倒没有表现出抵触这个问题的情绪,他只是又看向叶芹离去的方向。

那一瞬间,陆书瑾发现他的笑不再是惯常的温和,而是充满着苦涩和无奈,他缓声道:“陆书瑾,你可曾想过,这场争夺的最终结果?”

“我信任萧家。”陆书瑾道。

“萧家若是胜,就代表着三皇子最终会夺得皇位,那拥护六皇子的聂相叶家一党可有活路?”季朔廷又问。

“自然……”陆书瑾的话卡在嗓中。

自然没有。

季朔廷望向她,目光灼灼,“我们就是害得叶芹家破人亡的元凶之一。”

这句话一入耳,陆书瑾恍然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整个心脏都痉挛着,疯狂跳动。

是了,她终于理解了季朔廷。

叶芹传递出来的消息,才造就了这个计划的进行,若是计划成功,贾崔大败,紧接着就是云城被萧家夺回,与贾崔狼狈为奸的叶家,便是被推到最前面挡刀的。

叶芹或许根本不知道她带来的这个消息会给自己的家族带来什么后果。

假以时日诈死的三皇子重返京城夺得皇位,倾巢之下安有完卵?

叶家将被扣上谋逆的大罪,紧跟着降下来的就是诛九族,届时整个叶家又有几个人能生还?她叶芹又有几分活路?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季家动用私权将叶芹偷天换日地保下来,将来的日子里,若是叶芹意识到是她自己的行为才导致了整个叶家的覆灭,那么她又如何能够原谅自己,如何能够安心活下去?

这都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些都是叶芹是个正常人的前提下才有的情况,但叶芹是个傻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将来哄上一哄,瞒上一瞒,她就什么都不会知道,后半生都活在蒙蔽之中。

所有人都把叶芹当成了傻子,只有季朔廷没有,他从始至终都将叶芹当做一个正常人,用一切正常人的思维去对待叶芹。

他不许叶芹喜欢一个害得她家族覆灭的凶手,不许她溺于欺骗之中,对有着血海深仇的人亲近信任。

他如此残忍,对叶芹是,对自己也是。

陆书瑾感受到一阵窒息,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压在心头,她的理智近乎崩溃。

难怪萧矜在风亭山庄的那个雨夜看穿了她的好奇,却让她别问。

那是因为一旦得到答案,就等同于季朔廷将罪孽分了她一半,于是陆书瑾从此再难心安。

季朔廷看着她,说:“你不必介怀,凶手是我,一切罪孽我背着就好。”

他说完,就离开了庭院,留下个萧条孤寂的背影。

同日傍晚,吕泽穿上轻甲,坐着马车来到城外。

所有被调出城外的士兵皆已聚集在北城门之外,排好队列等候。

叶洵下车之后,又转身撩着帘子,亲自将吕泽扶下了车,又命人牵来了马。

吕泽上马之后,他就站在旁边,伸手拍了拍马头,笑着说:“这匹马可是去年我跟萧矜做赌,从他手底下赢回来的汗血宝马,这马踏雪无痕,日行千里,若是世子遇到什么危险只管抽起马鞭,定能带着世子逃脱险境,安然归来。”

吕泽低头摸??x?了两把马背上的毛,赞道:“的确好马,叶兄有心了。”

“若是能陪世子一同去那是最好,但城中还需我照应,只能由世子独自前往。”叶洵道。

“的确,城中你多盯着些,明日此时我若未归,你立即拉起防线,但凡发现可疑之人便立即处死,切记,万事之首就是护住虎符。”

叶洵认真点头,应道:“世子的话我都谨记在心。”

吕泽再三叮嘱之后,眼看着夕阳落下地平线,天色将暗,才带着大部队启程。

叶洵提议选在临近夜晚出行,也是为了多一重防备,不让萧矜摸清楚他们的动向,吕泽深以为然。

风依旧很大,叶洵站在城门边上,卷得他衣袍猎猎作响,长发纷扬。

他的目光落在渐行渐远的那群人身上,微笑着喃喃,“又一场篝火盛宴。”

语气中带着些许幸灾乐祸,他想起上次萧矜为他准备得篝火盛宴让他吃尽苦头,这回轮到别人,他自然乐得看热闹。

夜晚的风更狂烈了,肆意在空中流窜,发出呜呜的啸声,在山涧之中回荡。

虽说经过了几日的风干,空中还是弥漫着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吕泽刚闻到的时候差点吐出来。

身后的士兵也忍不住怨声载道,呕吐声此起彼伏,吕泽厉声呵斥了几句,才稍稍收敛。

实在是这条路太臭了,走在其中宛如行刑。

夜幕已经覆盖下来,月亮被厚重的云遮住,周遭没有一点亮光,士兵们逐一点了灯,捂着鼻子在风声呼啸的山涧中行走。

行至一半的路程,所有人都已经安静下来,只恨不得快点走完这个山涧,离开这奇臭无比的地方。

然而就在众人还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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