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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
陈牧也后知后觉的产生愧疚,掌心盖在她脑门儿上轻轻揉了一下。
鹿桃纤细睫毛如扇子般“唰”地掀开,黑漆漆、水灵灵的眼珠盯着他,脸颊的酒窝又出来了。整个人带着一股狡黠的机灵劲。
陈牧也张了张嘴巴,努力挤出几声破碎的气音:认真。
鹿桃懂了——
她现在很容易就能明白陈牧也的意思。
岑淑婉不许他们在课上说话,但鹿桃实在忍不住想和小哥哥交流,只要瞧他一眼,他们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但陈牧也很少配合她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他还是喜欢学习的,态度也认真,怪不得学什么都很快。
她调整坐姿,背脊挺得和他一样笔直。
陈牧也这次没抓她的手,让她自己写。
鹿桃一笔一画写的仔细,效果还真不错。
陈牧也没再管她,坐回去继续学自己的,没一会儿,鹿桃凑过来,要么摆弄他铅笔盒里的文具,要么趴在桌子上拱脑袋,细软的头发时不时蹭过他的手背,挠得痒痒。
陈牧也被弄的没心情再看书,拧眉,不爽地扯她的辫子。
很轻、很轻的一下。
鹿桃这个娇气包,夸张地喊了一声,把他吓一跳,还以为真的扯痛了。
结果一眨眼,她又笑了:“小哥哥,你要不要跟我去公园滑旱冰?”
陈牧也只想让她别再打扰自己,胡乱点了点头。
鹿桃立刻像中了天大的奖,欢呼了一声,终于能安安稳稳的学习了。
***
周末,父母都不上班,陈高峰也在家,一起陪着孩子们到公园玩。
早晨起来,陈牧也精神不太好,昨晚他翻来覆去总是做梦,醒来却记不清了,脑袋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但因为他一贯沉默寡言,除了鹿桃,谁都没察觉到他状态不对劲。
陈高峰还沉浸在他愿意出门的喜悦里,同鹿茂勋聊得火热。
岑淑婉偶尔插一句话,大多数时间在举着相机拍风景照。
鹿桃和陈牧也手牵手往滑旱冰的场地走,她侧着脸,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阵,小声问:“小哥哥,你不开心吗?”
陈牧也晃晃脑袋,张嘴:没有。
“可你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鹿桃想到他那张硬邦邦的床,又联想到自己每次回乡下睡大通铺,醒了之后也是心情烦躁,谁都不愿意搭理,和陈牧也的状态如出一辙,于是问:“昨晚没睡好吗?”
陈牧也点点头,他偶尔会这样,缓一缓就没事了。
鹿桃眼珠提溜一转,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因为是周末,旱冰场人满为患。
带他们租了鞋子,岑淑婉留在台上看着东西,两个父亲带着孩子们到池子里玩。
陈牧也穿了旱冰鞋,起初找不到平衡点,站都站不住。
大庭广众之下,他控制不住摔了几次,窘迫的脸通红,抓着扶手不敢挪步子。
鹿桃恣意地滑了一圈,稳稳地停在他面前,不由分说地牵住他的手,“我教你。”
陈牧也咬着唇,倔强地站在原地不跟她走,其实是不想让她在旁边看自己出糗。
陈高峰看这小子犯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碍于周围人多不好发作,于是温和地劝鹿桃,“你先去玩,叔叔陪着他。”
鹿桃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
鹿茂勋扯了一把陈高峰,倒是挺愿意看他俩相处,说:“让小孩儿在一起玩,你瞎掺和什么。”
陈高峰瞅见自家小子虽然脸上不太乐意,但鹿桃牵他,他反倒把桃子的手攥的紧紧的,生怕人跑了一样,就是个口是心非的主。
他无奈地笑了笑,摆手:“不管了。”
旱冰场里很多人都是初学者,时不时摔个屁股蹲很常见,根本没人在意他。
陈牧也又摔了几次,幸亏腰上戴着软垫,没摔出事。鹿桃没笑他,反而安慰:“第一次滑旱冰,都这样。”
他绷着的弦因此逐渐松下来,专心投入到玩乐里。
实话实说,鹿桃不是个好老师。
她只让他摸索,唯一做的就是在旁边陪着。
幸亏陈牧也聪明,学起来很快,没几圈就基本上掌握了要领。
两人牵着手在池子里滑了一圈,鹿桃夸他厉害,没留神撞到旁边的人,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小身板向前扑过来。
陈牧也眼疾手快地接住她,脚下打滑,直直地摔在地上,“砰”地巨响。
他疼得一时半会没睁开眼,眉间皱成个疙瘩,还担心怀里的鹿桃,指腹摸了摸她的小脸,在确认她有没有受伤。
鹿桃吓懵了神,慌张地喊他的名字,接着扬声叫不远处的大人。
周围有人过来扶了一把,陈高峰急慌慌地跑过来,查看陈牧也的脑袋,水泥地硬得很,他后脑勺立刻起了个大包。
鹿桃泪珠啪嗒啪嗒往下砸,吓得不轻,话都说不出来了,抓着陈牧也的衣袖,手指还在颤抖。
陈牧也这会儿缓过劲来,睁眼看见鹿桃哭得梨花带雨,还有点无奈。
他在袖子里伸出手,勾住她的指头,轻轻地捏,暗示她:没事。
男子汉大丈夫,摔一跤怎么了。
没成想鹿桃“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刚才摔得那一下,她明显听到巨响,他肯定特别疼。
小哥哥是为了护着她才摔倒的,都怪她不小心。
鹿茂勋知道她吓坏了,但现在他顾不上安慰自家闺女,让岑淑婉赶紧去开车,带孩子去医院做个检查。
消毒水扑鼻的诊室里,陈牧也安静地坐着,一点儿也不像有什么不舒服。反倒是旁边还抽抽的鹿桃显得情况不太好。
拍完片子,医生又耐心询问了陈牧也的感觉,确认没有脑震荡的情况,只是孩子这一下摔得不轻,脑后的包得有几天才能消掉,需要按时涂抹化淤的药膏。
鹿桃不放心地问:“真的没事吗?”
医生非常严肃地回答:“真的。”
陈高峰骤然松了口气,本想安慰自己儿子几句,怕他好不容易愿意出门,可别因为这件事又落下什么心理阴影。结果低头,瞧见陈牧也正煞有其事地安抚鹿桃的情绪,他从口袋里掏出张干净的手帕纸,认认真真的给她擦眼泪,又觉得好玩似的,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
鹿桃一和他对视,嘴巴一瘪,又有要哭的征兆。
陈牧也忙用掌心捂住她的眼睛,生怕她又掉小珍珠。
女孩儿哭起来太“可怕”了,这么有灵气的一双眼睛像失控的水龙头,让他心里难受。
正要说话的陈高峰突然梗住,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他们,最终觉得不妥,还是拽了一下陈牧也,让他不要随便拉桃子的手。
两个小孩子闻言,齐齐盯着他。
陈高峰突然有种做坏人的错觉。